正文 【11】被虐狂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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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諾站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裏,當他發現後頭那人的氣息消失不見時,就來到這裏了,這臥房唯一的光源隻有床頭奄息扭動著的燭火,將斯諾的背影拉長搖晃得如群魔亂舞,隻是當斯諾的黑影晃向他本身時,斯諾忽覺一股涼意從後頭襲來。
他本能向後一踢,那重擊踢破了冰寂的空氣,相應他所踢方向的牆壁傳來了撞跌聲,同時血花炸開,殷紅的血液順著枯老的木頭紋路流下,就像他踢中了某個無形的東西,撞擊到牆壁上,濺出血花。
斯諾無暇注意那詭異的景象,他回身再踢,又是血花四濺,一會昏暗的房間內血跡遍布,彷佛下了場血雨般十分慘烈,隻是這過程十分安靜,沒有哀號聲,斯諾也不屑發出什麼哼哼哈嚏的熱血戰鬥吼叫,他將濺在臉上的血液隨手抹去,從那腥血傳來的腐臭味道可知,他踢爆的東西身為人類的期限已經過期很久了。
啪啪啪。
搖曳的燭火旁,有人讚賞地鼓起掌來。
斯諾想,原來那裏有人,他剛剛都當成背景了。
「小子,功夫不錯啊。」燭火太過微弱,看不清楚對方的容貌,但從聲音可辨別對方是男性。
「在下常去地下擂台打死亡格鬥,多少學了點東西。」斯諾毫無戒心地走向那背景先生那裏。
「能存活到現在還真的了不起。」背景先生嘁嘁笑了起來,那音質古怪得像冰冷的爬蟲類生物:「但你對自己的能力也太有自信了,這可是會吃大虧的。」
話畢,斯諾忽覺一股衝擊撞來,頓時天花板翻轉過來,他被擊倒仰躺在地板上,背景先生坐騎在他腹上,雙腳壓住斯諾的手臂,單手掐著他的脖子。
「你倒不反抗?」背景先生再次發出令人厭惡的古怪笑聲。
「有意義?」斯諾挑眉挑釁地看向對方,他對暴力殘害本來就不抗拒,甚至可以說很喜歡,至於剛才對無形物的踢擊不過是因為透過他靈視的眼看到的東西太惡心,而且還不懂禮節地滴口水,所以忍不住踹飛了事。
雖然他是被虐狂,但還是會挑對象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隻是依舊得死。」背景先生露出殘忍的笑容,他的力氣大得不像人類,那是幾乎將人頸部徒手絞斷的巨力。
「對了,在你死之前先把你的眼睛給我吧,我已經失明好多年了。」彷佛好不容易逮到獵物要物盡其用般,背景先生伸出指甲又黑又銳利的枯老左手,往被勒到快窒息而雙眼突出的斯諾抓去,挖眼球就是要如此,把對方眼球擠突出才能完美地挖下來。
隻是背景先生還未碰到斯諾,斯諾的右手就靈活地掙脫背景先生的壓製,將萎靡如木乃伊的手架開。
抱歉,你指甲太黑了,在下有點潔癖,還是自己來好了。
斯諾本來想禮貌地通知一聲,無奈脖子被掐著發不出聲,硬要講話恐怕隻會很難看地流口水,所以用行動代替言詞。
他伸出三根手指鑽入自己的眼窩,在眼球分離的劇痛下感覺溫熱的液體痛快地湧出,這是斯諾最喜愛的痛楚前十名,接著視線一花,等視覺重新對焦時,他已失去右眼的視力。
雖說左眼的燒傷已複原,但這次還是換毀右眼的話,感覺會比較平衡,斯諾如此想。
在這方麵的邏輯,斯諾總是令人莫名奇妙難以理解。
趁著背景先生被自己的行為唬到,斯諾馬上翻過來,換他將背景先生給壓製住,不過動作十分魯莽,連背景先生的手仍掐著他的脖子也不管,很順手地把自己的眼球硬塞進背景先生壞死潰爛已久的眼框裏。
習慣空蕩的眼框突然多了異物讓背景先生有些難受。
「挺好看的,看來你生前樣子長得不錯。」斯諾不知何時掙脫了背景先生不再有力的手臂,嘴裏說出不曉得是稱讚還是反諷的言語。
背景先生才想反駁,忽然一陣劇痛從那被塞入異物的眼框傳出,背景先生吃疼,忍不住想把那嵌死在肉裏的眼珠子挖出,隻是那眼珠像生了根的鋼鐵彈珠,饒他將枯腐的眼框抓得見骨,也動不了這顆小眼球分毫。
微弱的白芒從背景先生抓撓的手中透出,原本有著黑瞳的眼球漸轉為金,相映斯諾安好的左眼也幻化出類似陽光的金燦。
「該死…你是被詛咒的不死菲尼克司家族的人!?」背景先生用他那冰冷古怪的聲音嘶吼著,而從他被裝入的金色眼球為中心,聖潔的白芒像洗禮迷途羔羊般逐漸擴散開來包覆背景先生。
斯諾禮貌地做了個請了的手勢:「請投胎去。」
「我不要!我還有未完成的事!還不能離開!」背景先生低沉嘶啞的怒吼像野獸妖魔的慘叫般難聽。
「不,那是你的錯覺,快去投胎。」斯諾柔聲勸著,但淨魔的光芒更加強烈,表明早點收工好下台領便當的態度。
背景先生像煮沸般,身上冒起青白的煙霧,最後隨著引導的白光飄向天際,留下迅速煙灰化的軀體。
見阻礙消失,斯諾向另一扇門走去,同時也把不知何時占卜出來的逆位戀人牌收回牌組。
什麼未完成的事?想再見自己的情人就乖乖投胎去,也不想想他自己死了多少年了?還是以為他的情人長生不老?
斯諾雖對這種莫名奇妙的情情愛愛不太能理解,但該升天的就快升天、該投胎的就快滾去投胎,別賴在這汙穢的人間遊蕩才是好事,因此他的淨靈驅魔沒什麼目的,隻是原則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