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喜歡的人最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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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不少手電筒燈光閃爍,由此可見這後山不大,所以老是有種知道其它人在附近卻看不到人影的感覺,反而令人發毛。
在昏冥不安的氣氛下,斯諾讓安妮拿著手電筒,而自己徑自浸身在漆夜中開路,安妮在後頭默默瞧著那如幻似影的身形,好像一步步走入黑暗中,被它吞噬,要不是斯諾手中的煙頭仍亮著幽紅微光,宣示著他還存在,她可能會害怕得不顧麵子衝過去將人抱住。
但話說回來,自己要是有勇氣衝向前大膽地抱住斯諾就好了,不然難得這好的機會讓它白白放水流,這不是太笨了嗎?
安妮在後頭天人交戰、扭捏個半天,最後決定先從攀談開始。
「斯諾…你真的是同性戀嗎?」
剛說完安妮就後悔了,哪壺不提提那壺,大白癡啊!安妮在內心尖叫,差點將手電筒丟了,轉身找個地洞鑽去。
「也許吧?」
斯諾的話語從前頭傳來,像夜風一般輕而深遠,聽在安妮耳裏,那充滿磁性的嗓音有著若有似無的飄忽感,卻在心底發酵。
「那…你會討厭我嗎?」聽到對方不確定的語氣,安妮心中燃起淡淡希望。
「不會。」
這次聽到肯定的語氣,又是想聽的答案,安妮這次是雀躍得想尖叫,於是她再接再厲。
「那會喜……啊,你有沒有喜歡的…什麼之類的……」安妮本來想問斯諾會不會喜歡她,結果才說了三個字便臨陣脫逃,改成摸不著道的敲邊鼓。
「沒有。」
斯諾的語調依舊,隻是安妮卻覺得似乎多了點什麼都無所謂的冷漠感,好像他是個無心無情的人偶。
「那討厭的呢?」安妮想說喜歡和討厭多是一體兩麵的,沒有喜歡多半沒有討厭吧?就像個漠不關心一切毫無存在感的幽靈,斯諾就是會給人這樣的離幻感覺。
「太多了。」斯諾的答案和安妮所想的不同,像是厭惡世界一般。
「咦?是嗎?我以為……」安妮本來想接續說下去,但又覺得如此說太自以為是,最後改口:「這樣啊,也許換個角度看,事情會變的不一樣……啊,我隨口說說的,不是什麼好建議,……那…你最討厭什麼?」
「自己。」斯諾的聲調變了,他口中吐出的那兩個字好像有實體一樣,深黑沉重、咬牙切齒。
「什麼?」安妮以為自己沒聽清楚,因為那語氣比較像在說殺父或殺母仇人般,不像在說自己。
「在下打從心底痛恨自己。」斯諾突然轉過身來,手電筒的光照在他蒼白魔魅的麵孔上,像隻埋伏在黑夜中的邪靈。
安妮覺得有些發毛、抖著手,手電筒不小心照上斯諾的漆黑無光的眼眸,斯諾笑了,他像被挑起心中刺一般,拿著香煙撚熄在自己的眼球上,甚至是對準瞳孔,然後嫌惡得像在說哪裏的雜碎:「在下痛恨斯諾˙菲尼克司這個人,像我這種人真不該活在世界上,應該去死一死才對,妳說是吧?」
被斯諾的動作嚇到,安妮無法克製地放聲尖叫,她驚恐地轉身逃了幾步,然後因腿軟而攤作在地上,她懼怕地轉頭,渾身顫抖地向斯諾哀求:「你…你不要過來……」
斯諾的瞳孔冒著煙嘶嘶作響,他轉動另一邊沒事的眼球看向安妮:「在下果然是很令人討厭的人呢。」
斯諾沒自覺自己在這種吊詭的氣氛下自殘有多嚇人,徑自走到一顆陰森濃密的樹旁,將樹上裝「鬼」埋伏嚇人的傭人扯下來,將那「鬼」嚇得連聲音都哼不出來,斯諾自顧自的說:「在下是斯諾,你把裝換掉,然後送那個女孩回別墅,若康爵有任何意見要怪罪你,就報上在下的名字,讓他來找在下算帳。」
說完斯諾便走了,連手電筒都不拿,自顧自的隱身在一片漆黑之中。
「斯諾……」總算鎮定點的安妮,有些後悔地目送那像被黑暗吞沒的身影,但無論如何她都沒膽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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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那不是某被虐狂嗎?手電筒也不開就在那遊蕩是打算嚇誰啊?」茉菊站在最高的墓碑上向周圍眺望,沒想到馬上「小白雷達」啟動,一下就看到某人了。
「不管妳看到誰,拜托!別再跑了!」昂葛看著茉菊沒禮貌地踩別人家的墓碑,心裏忍不住咒罵那潑婦一定會遭天譴的。
「你管老娘!」茉菊瞪了昂葛一眼,這小子有夠虛,跑幾步路也嘰嘰叫,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茉菊完全沒想到,要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大半夜的跟她跑跑跳跳,能跟上她腳步已經很厲害了。
沒多久他們便遇上了陰鬱得跟鬼沒兩樣的斯諾。
「嗨,被虐狂,你發生了啥事啊?你旁邊好像有鬼火在飄嗄?」茉菊打招呼似的踹了斯諾一腳。
「喂…你的眼睛!」雖然醉酒,昂葛仍比神經缺好幾條的茉菊仔細,看到斯諾左眼燒黑爛了一圈。
「馬的,你小子眼睛真利,這麼黑也看的到?」聞言茉菊也瞧了瞧斯諾的眼:「唷,被虐狂你自殘症又發作啦?真是的,打手機來,老娘放小黑出來?你濺濺血就好了不是嘛?」
「到時別收不回去。」斯諾也冷嘲熱諷回來,好笑,說的像關門放狗一樣,到時鴉貝登(小黑)爆發起來誰也攔不住。
昂葛覺得自己仿佛在參加外星人座談會,有種飛碟飛來飛去的感覺。
斯諾簡略地說他的同伴被他嚇走了,現在回別墅休息,然後他隨地亂走到處看看,事實上他覺得不拿手電筒毫無目的的漫遊感覺挺好的,至少融身入黑暗中讓他很有安心感。
「真好,老娘也挺想丟下累贅的。」這是茉菊的感想。
接著他們三人便走向有亮光的地方,打算與其它人會合。
結果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滿是潑血痕跡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