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的風花雪月 章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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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居本來也是一處隱秘的酒樓,在百裏寒放下顧謹言後,慕權也跟著他出來了。山澗清澈,鳥獸安寧,草木茂密,像他們倆這種初次前來的人極易迷了路。
慕權壓著心頭火氣,不悅的說道:“百裏,你知道該如何走嗎?”
已經跟著百裏寒繞了無數個圈兒,感覺自己已經早早的偏離方向的慕權很是擔憂,對百裏寒那不冷不熱的態度更是不滿。
“殿下若不信我,自個兒尋一條道就是,何必跟著我?”百裏寒也不解釋。
本來因為小二勸他下次別來偏居有些不悅,又因顧謹言忽然醉酒態度冷淡而擔憂,現在再加上一個百裏寒的桀驁不馴,他身為皇子哪裏一天受過這麼多氣。他幾步走到百裏寒麵前,指著他鼻梁就厲聲嗬斥道:“百裏寒你不要忘了自個兒的身份。”
百裏寒抬眸瞧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蹲下身子就拔了幾株草。
“你!”慕權氣急不知道該說什麼。
百裏寒搖搖頭歎道:“殿下莫要忘了曾答應我的條件。你需要我的力量,你更需要阿言的力量,你不能殺我。所以,殿下還是安安心心的和我走一陣吧,脾氣這麼大小心上火。”
這幾句話一時間嗆得慕權也答不上來,他隻得哼哼幾聲繼續跟在百裏寒身後。但很快慕權的怒火就消散下去了,他發現百裏寒一路走一路都在找尋草藥。每發現一株草,他都會耐心的蹲下身子將草藥拈起來,仔細的置於眼前察看,進一步確認後便會嗅一嗅或者嚐一嚐。雖然這些動作重複,但是慕權這邊倒發現百裏寒的表情不再單單是對自己的冷臉亦或者是對顧謹言的溫柔。他會因為苦澀而皺眉頭然後像個小孩子一樣吐吐舌頭,他會因為找到自己想要的而露出滿意的神情,還會露出眼珠骨碌碌的轉幾圈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路上走走停停、走走停停,慕權也不多話,百裏寒仍舊忙於他自己的事業。這時候慕權猜想,身為醫者,這種上山采藥的事情應該次數不少,所以比起其他人,他們更了解山川,更親近山川。
正想到這兒,突然一個紅色的東西迎麵砸了過來,慕權下意識的一手接住:“殿下,嚐一嚐。”
慕權抬眼,百裏寒手上已經拿了好幾個紅色的果實,也不知他從哪裏摘的。反正喝了酒也沒有吃什麼東西,慕權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吃了進去,反而留下百裏寒目瞪口呆。
“怎麼這種表情?”慕權問。
百裏寒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他擦擦額角的汗水道:“本以為殿下不會輕易吃下他人給的東西。”
“恩,我不會啊。”慕權點頭:“不過果子是你給的嘛。”
“殿下信我?”百裏寒略有些試探的問道。
“我答應的事兒不會食言的。”慕權回答:“況且要信你也不是一件難事。”
在百裏寒心目中,皇家從來就沒有信義二字,不止是皇家,這些權貴之中沒有一個不染上肮髒。所以,當慕權能如此坦然的和他討論信這件事的時候他心中竟也難得的震動了一下。殊不知,慕權現在的信一半是來源於顧謹言的推薦剩下的一半才是因為百裏寒性子頗為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