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居的酒香依舊十分誘人，像百裏寒這種諸事都十分克製的人都忍不住喝多了些。顧謹言隻覺得百裏寒本是一個性子冷淡的人，怎麼一遇上慕權兩人就像是孩童似的吵起來。還好自己的話兩人都還聽著，要不指不定鬧成什麼樣子。
    “莫要飲多了。”看著對麵兩人一杯接一杯的往口中灌，顧謹言咽咽口水對他們說道：“誤事。”
    “難得來了這個地方，怎麼能不暢飲一番呢？”慕權輕輕推開顧謹言要拿走酒杯的手。
    “正是如此。”顧謹言正想說什麼，卻突然被百裏寒搶了頭：“這酒，下一次殿下可就嚐不了了。”
    慕權本來對著顧謹言的勸告還有些聽從的意思，但聽百裏寒這麼一說突然覺得自己這次不喝個盡興就太可惜了。於是，他注視著百裏寒重重的點頭表示讚同。百裏寒自然很快的避開他的目光，但也不敢看顧謹言的臉色，隻得拿起酒壺又往自己杯中倒了些酒水一口飲盡。
    看著他們倆這般模樣，顧謹言隻當他們倆和好了，便習慣性的揉揉太陽穴揮手無奈道：“隨你們。”
    見顧謹言雖然妥協，但神色有些不耐煩，不知道是出於哪兒的默契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做下一個決定。
    “謹言，這些年來日夜為我奔波也是辛苦了。”慕權舉起酒杯正色敬酒：“若有一天我登上高位，你自然是我的左膀右臂決信不疑。”
    慕權神色格外真誠，一個天之驕子竟能為他許下這樣的諾言，要說不感動也是不可能的。這些年他為慕權除去五殿下與七殿下的勢力，替慕權尋找能人異士，甚至因他手中鮮血滿布，他都未曾得過慕權這樣真心的謝意。或許是年少承他一諾承的太早，眼前的這個人已經固執的認為自己於他的所有都是理所應當。
    顧謹言眼中一陣朦朧的笑意，殊不知在慕權和百裏寒皆收盡眼底，他們同時感歎這個古板的人笑起來也很好看，隻見顧謹言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他道：“殿下有此心，臣受寵若驚。”
    話音方落，顧謹言恭敬的雙手端起酒杯與慕權目光一對兩人皆將杯酒飲盡。
    “但殿下，如今的情況並不是看起來的那麼簡單。”顧謹言道。
    慕權點點頭，指尖輕輕的敲著桌子：“謹言但說無妨。”
    “當今天下，二殿下無心朝政但愛才，他不因權勢來評判一個人，雖母家並無勢力，但仍有平民士子支持他這個人殿下可以拉攏。想要成就大業，隻有權貴依附是不行的，因為成就一個國家的根本還是民。”
    “那大哥、三哥呢？”
    顧謹言笑著卻一幅輕鬆的神態搖搖頭：“被寵壞了的孩子，加之一個飛揚跋扈的母妃，能在這皇室中生存下來已經著實不易了。奈何，陛下寵愛他們隻是因為塞北有他們楊家的勢力，終有一日，陛下決心奪權之時，就是他們落魄之時了。”
    慕權讚許的點頭，而百裏寒卻下意識不舒服的皺皺眉頭。他當時雖然答應會為慕權做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想要踏進這個爭的你死我活的漩渦。
    “至於六殿下，他是陛下最疼愛的皇子。雖然前些年六殿下亡故了，但是陛下心中仍舊惦念著。我認為，殿下可以適時去六殿下的靈位前多祭拜祭拜，以表思念。”
    “六弟賢德，深受朝中大臣們的尊敬。”
    顧謹言索性又喝了一杯酒，口齒略微有些不清晰了：“七殿下是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所有皇子中，最露鋒芒的便是他。他為了吸引更多的人攀附，明目張膽的顯露自己的勢力，殊不知別人在看的同時，陛下也盯著他。我們削減的勢力不算，明裏暗裏陛下也不知道除去了多少。”
    待顧謹言口齒不清的說要這些時，他眼皮止不住的想要閉上，腦袋感覺重重的克製不住的東倒西歪的。慕權走過去扶著他，想要繼續問他想要說什麼，畢竟在這種時候隻說一半太不盡興了。
    “那五弟呢？”慕權讓顧謹言放鬆的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問道。
    誰知，這是顧謹言悠悠的睜開眼睛不知道他是醉了還是如何，隻覺得他眼中一片清明：“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