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上前從蓮心手裏接過，再反身遞給陸修。
    陸修拆開一封信，從裏麵抽出一張滿是墨跡的紙，紙張間的摩擦聲在空氣沙沙輕響。
    青年溫朗的聲音逐字逐句念出上麵的內容。
    “五月初五，黃金百兩，軟雲羅兩匹，已收到，望閣下遵循約定。”
    “五月初八，分堂寫成急件送去絕涯教，上麵來口信派來一位公子，不知其深淺，切記勿打草驚蛇。”
    “六月初四，來者教主五子，憑本人看其兼性目中無人，矜傲自大，無需為慮，散布流言為其加大壓力，即可逼走，本人忠心耿耿，自當盡心盡力。”
    薄薄一張紙，上麵所寫不多，但足以說明一切。
    “經過驗證，上麵的確是王大人你的筆跡。”陸修兩指夾住信紙邊緣，輕輕抖在叔侄倆麵前。
    白紙黑字，證據確鑿。
    “不光有王大人你往外送的信，還有你那所謂忠心耿耿的對象送來的信件。”
    “還有，我們了解到令侄因賭博原來還欠下過高利貸，作為分堂堂主的你沒有那麼高的俸祿，如此一大筆的債務你是從何而來一大筆錢替他還清的？”
    “一樁樁一件件，王大人還有話要說嗎？”
    場麵霎時靜默下來，空氣都仿佛停止流動，連呼吸都成了一種負擔。
    中年男人跪在地上，微垂的頭看不清他的表情，癱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王奇蜷著身體，真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過了一會。
    “大人，屬下冤枉啊！”王衛抬起頭膝行了幾步，眼露悲戚，。
    “屬下那麼做是有情可原的，莞繡坊的人找上門來的時候，屬下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們，但他們還是上門來遊說屬下，屬下就想著不如先假意順從那些人的意思，作為個臥底，然後竊取他們的情報，屬下都是用心良苦啊！”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頓時刷新了這中年男人厚臉皮的程度。
    “所以你給了那些情報？”
    “是啊！”王衛又膝行了幾步，對少年苦苦哀求，“五公子寬宏大量，就當屬下將功贖過，饒屬下和其侄兒這一回，這麼多年在分堂，屬下沒功勞也有苦勞啊！”
    君莫睚不可置否，冷道：“這些話，你跟教主解釋去吧。”
    “嗬嗬。。。哈哈！”低沉的輕笑後，被揭穿的王衛仰起頭發出大笑。
    “五公子啊五公子，看來屬下真是小瞧了你啊！”
    王衛以往還算老實的麵龐此時布滿惡意，扯著嘴角，眼珠子瞪向上座的黑色蟒袍的少年。
    “是你太蠢，你侄子更蠢。”君莫睚冷冷道。
    “哼。”王衛扭頭瞪著灰頭土臉的王奇，咬牙切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老子就不應該管你！”
    陸修接著道。
    “令侄花天酒地，嗜賭成性，你們早就債台高築，開始你們以分堂事務的名義向教裏要來錢財，可這不是長久之計，絕涯教的人也不傻，不會讓你們索取無度。”
    “大概令侄也屢教不改，而他是你唯一親侄你不能不管，賭博是個無底洞，眼看著走投無路下莞繡坊的人找上門來，願為你們提供金錢，這無疑是個很大的誘惑。”
    “雖然不知道你們具體的交易內容是什麼，但無非就是打壓絕涯教分堂，挫敗其在楓城的勢力，或者獲取任何行動的第一手信息。”
    “區區一個莞繡坊沒這麼大的本事，它的背後肯定有某種勢力，王大人你說過是無羅門，這個我們暫且相信，當然是誰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內鬼已經找出來了。”
    王衛聽青年說完，臉上的表情慢慢猙獰起來，嘿嘿冷笑。
    “大人分析的實在精彩，事實也確實如此，然後你接下來想要做什麼，把我押回去，還是殺了我？”
    陸修看向黑衣少年，搖頭，“這我做不了主，全看公子的意思。”
    “那公子是想殺了我嗎？”王衛抬著下巴，目光有些挑釁，“殺了我容易，但有些事你們就別想再知道了！”
    帷帽後，君莫睚勾起一絲殘酷的微笑，微微傾身，修剪圓潤的指甲扣在桌上的劍鞘上，發出哢一聲脆響，“你急什麼，會有那麼一天的，當你沒用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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