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時，君莫睚足足紮了一柱香的馬步，揮了幾百次衝拳，最後陸修示意結束時，整個人瞬間癱倒在地，爬不起來了。
    四肢像灌了鉛般沉重到動彈一下都難，肌肉酸痛得連神經都反射性的抽搐。
    君莫睚覺得自己連手握成拳頭都難。
    “累吧？沒事堅持住就好了。”
    陸修蹲在地上，單手托住下巴，笑眯眯的看著小孩。
    君莫睚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眼珠一轉，抿嘴向陸修投去可憐巴巴的目光，活像受了委屈的小狗崽。
    “好吧好吧，別這麼看我，來我背你回去。”
    陸修體諒初學者的辛苦，邊哄著他邊伸手拉起他來靠在自己背後。
    小孩在陸修看不到的地方彎起眼睛，嘴邊揚起得逞的笑，自發攀上他的肩頭，兩手臂環住他的脖子，小腿從臂彎間自然垂下來悠閑蕩悠。
    陸修掂掂後背的重量，再次決定以後要加餐，投喂的分量要加大！
    回了屋，阿訥還是睡得昏天暗地，半點沒有要醒的苗頭。
    “那傻子真懶。”
    君莫睚從陸修背後滑下，躺在褥子上嫌棄的撇嘴，悄悄對陸修告黑狀。
    這傻子睡覺還挨著影一！
    從包裹裏翻出一瓶藥油，陸修搖搖頭，直視小孩雙眼，鄭重道：“莫睚，他是有名字的，叫阿訥。”
    “莫睚，我不求你對阿訥如何，但至少你得尊重他，就像我尊重你一樣。”
    陸修當然不是要教出一個三觀俱正的主角，但至少盡己所能讓長大後的主角有個是非觀念。
    他怎麼能和你比！
    君莫睚想要反駁，但看出對方眼底的認真，還是別扭的嗯了一聲。
    看小孩的神色就知道他沒聽進去，不過陸修並不想灌輸空洞的大道理。
    拔開塞口，瓷瓶裏的紅棕色液體緩緩流出聚在手心，一股辛辣的氣味彌漫開來。
    陸修放下藥瓶，一邊掌心相搓搓熱藥油，一邊神色淡定的拋出重磅炸彈。
    “莫睚，我們孤立無援。”
    君莫睚眨眨眼，還是有許些懵懂，幾息後臉色登時微微變了。
    作為氣運之子的君莫睚不傻，從小多災多難的他甚至比任何孩童都要早慧。
    “我隻是一介小小暗衛，阿訥更是癡兒，哪怕我再費萬般心思護著你，有時我也會想會不會有我護不了的那時候。”
    而且你是全教最不受重視的公子。這句話陸修不忍心說出來。
    “不！你很厲害！”
    君莫睚急切的反駁，激動之下牽到酸痛的肌肉，痛呼一聲不敢動了。
    “那是你沒有見識到真正的強大。”
    陸修輕輕搖頭，掌心已經搓得發熱，藥油的氣味也愈發濃烈，他將手覆在小孩胳膊上，開始用力揉弄。
    就算是手握原著這一大殺器的扮演者，也不是沒有在其扮演的世界裏死亡的先例。
    君莫睚“啊”一聲痛叫，複又緊緊咬住下唇，一聲不吭。
    “阿訥現在的確做不上什麼，可以後誰知道呢，況且現在的我們不能把任何自己人往外推，那是愚蠢。”
    聽著他的話，君莫睚眼神閃爍，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小孩不知道的是，不管他想什麼，不久的以後他將會真正體會到孤立無援是何等絕望的滋味，那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意識到，弱小，是多麼令人憎恨的事。
    “我，我知，知道了。。。”因為忍痛，君莫睚說話斷斷續續，“還有，能不能。。。輕點。。。”
    “不行哦，得把淤青都揉開了才行，不然明天你別想起來了。”嘴上說著，陸修放輕了一點力道，手下也加快了速度。
    陸修發現，小孩好像對他越來越喜歡對他撒嬌了。
    不過，是好事不是嗎？
    “哦。”小孩果然乖乖的不再吭聲，閉眼一直忍到最後。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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