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楓回到屋裏的時候，黎玔靜靜地站在桌邊。
    他的衣衫依舊淩亂著，白皙的皮膚近乎透明。
    蕭白楓慢慢走上前，一言不發地幫他拉好衣服，仔細地係好衣帶。
    黎玔沒有製止，也沒有看他。他的目光似乎飄忽在空氣裏，盯著一個看不見的角落，喃喃道：“你知道他背著你跟玉衡做過了麼？”
    蕭白楓的動作頓了一下，“……我知道……”
    黎玔的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
    “這不能怪他……”蕭白楓手上動作沒有停，低聲道，“其實，都應該怪我……”
    你不知道，曾經的我膽怯地逃離了他的生命……在他最痛苦的時候轉身離開……因為曾經的怯弱沒有拒絕他推開我的手……
    都是我……
    “我錯過了他人生的那麼多起起伏伏，我沒資格怪他……”蕭白楓輕輕笑了一下，“原本我們說好會永遠在一起……可是我食言了……”
    係好衣結，蕭白楓歎了口氣，“對不起，阿玔，我承認，當年我的確是因為你和千夜實在是太像了所以我才……但是後來我對你好真的不僅僅是因為千夜……”
    “不僅僅是因為千夜？”黎玔認真地重複了一遍，忽然笑起來，慢慢地問道：“我是不是該去感謝一下翎教主呢，多虧我長了一張和他一樣的臉，十年前我才沒有被餓死？”
    “不是……阿玔……”
    “別說了！”黎玔忽然大喊一聲，蕭白楓愣住了，他看見黎玔的眼睛裏有什麼在破碎，像是被生生擊碎的寒冬的冰，分崩離析！
    “蕭白楓！你以為你自己真的愛他嗎？”
    蕭白楓依舊呆愣，沒有說話。
    “從始至終你都是在以過去的名義糾纏不休！你不愛他！你隻是……不願意承認你已經失去了！”
    “我不是……”蕭白楓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你不是麼？”
    氣流通過鼻腔的感覺那麼清晰，清晰到觸感沿著神經蔓延到心髒，變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悶感。
    “蕭白楓，你自以為的愛，其實全都是你的占有欲在作祟！”
    “你不相信……不相信曾經隻屬於你的那個人脫離了你的掌心，不相信那個曾經隻有你的心裏裝上了別人！”
    “我問你，如果翎千夜真的回到你的身邊，你會不會趕我走？”
    “我……”
    “你不會，是不是？”黎玔的聲音平緩而決絕，“因為你想要的回來了，你已經有的也絕對不會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