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我不知道啊。”玉衡微微聳了聳肩，笑道，“我隻知道保護教主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目的，不過啊天權，你對教主的過去倒是很關心啊。”
    “那不是你說的麼？我們當護法的對教主關心一點有什麼不對。”天權斜了他一眼，“況且教主的來頭這麼大，我好奇也是應該的。”
    “嗬，無法無天。”玉衡搖了搖頭，“教主的過去你好奇個什麼？是教主太慣你了是吧？”
    “哎，我跟你說正經的，”天權敲了敲扇骨，“無極宮，我覺得你應該是知道的啊。”
    玉衡笑眯眯地移開眼睛：“真不巧，我還真不知道。”
    天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總覺得玉衡笑得怪怪的，可也說不出怪在哪裏。說實話，玉衡一直是他們當中最神秘的一個。天權他們知道彼此所有人的故事，卻唯獨不知道玉衡的故事。不知道他家是哪裏，曾經經曆過什麼，是怎樣來到教主身邊的。隻知道天樞說他跟著教主的時候，玉衡就已經陪在教主身邊了。
    所以教主可能是無極宮的人，那玉衡呢？
    天權當然知道直接去問玉衡他是不會說實話的，於是就想到了這樣子來個旁敲側擊。可是玉衡的反應太過平淡，平淡到一點破綻或者問題都沒有。
    薑還是老的辣。不知為什麼天權心裏回想起這麼一句話……
    得不到有用信息，他也隻得暫且壓下心中疑問，一點點講述起來。
    “我聽說無極宮，還是從我父親的口中。雖然這些年很少有人見過無極宮的真麵目，但當年它的名聲在江湖上還是很響的。”天權控製著馬速和玉衡並肩齊行，“我爹說，那是江湖上最古老的一個門派，據說它的總部建在帝國北方的雪山群中。”天權的目光逐漸變得深沉而隱秘，像是聽到了雪原上呼嘯的風雪，他微微眯起眼睛，“百年前，它一夜之間從江湖上銷聲匿跡，從此再也沒有人見過無極宮的人。曾有許許多多的人去尋找過，可無一例外，要麼在山中被虎豹狼豺啃得骨頭都不剩，要麼就是迷失在了那片永遠都沒有盡頭的暴風雪中，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江湖上又流傳起一種說法，說是無極宮其實是掌管著陰陽兩界的封印般的存在。無極宮裏的，是人，也是陰間的魔。他們管理著陰陽，卻無法操控陰陽。”說到這，天權忍不住笑了一下，“不過這些說起來我自己都覺得好笑，哪裏會有這麼神的東西。隻怕都是些市井流言，傳著傳著就走了樣了。”天權說著說著突然抬起頭，“你覺得……”
    有一瞬間天權的聲音斷在了嘴裏。剛剛抬頭，他對上了玉衡的眼睛，盡管玉衡在下一秒就移開了視線，可天權還是看到了他眼中流轉的光芒。
    好笑？悲憫？還是別的什麼？就像是那些坐在金碧輝煌的佛堂中的佛一樣，低垂著眼睛，用一種可憐又慈悲的目光注視著芸芸眾生在自以為是的紅塵中起起伏伏，上演著自欺欺人的可笑鬧劇。
    “……是不是很好笑？”天權壓下心中翻湧起的不適，幹笑著接完剛才的話。
    玉衡轉回頭來，對著他又像往常一樣笑了一下：“是啊，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