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七星護法篇 第一卷——天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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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荒坤軸,悠悠天樞。載要其端,載聞其符。——司空圖
北鬥有七星,其一為天樞。
1。
茫茫無邊的雪野上,呼嘯的寒風吹卷過天地。遙遠的群山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在暗淡銀河的掩映下,變成了一片連綿不絕的黑色浪濤。
風雪中出現了一個披著鬥篷的黑色身影,頂著寒風慢慢走著。大雪很快覆蓋了他留下來的深深的腳印。
雪山腳下有幾座不大的木屋,覆蓋著茅草的屋頂在風雪呼嘯中搖搖欲墜。這是所有在大雪裏途徑極北之地的旅人唯一可以駐足的地方。彙集了四方來客,魚龍混雜,善惡難辨。
黑色的身影朝著那唯一的光亮走去。大雪下得恣意狂暴。
木屋裏傳來粗獷的大笑,伴隨著桌椅傾倒的聲音。一聲短促尖銳的尖叫聲在風雪中顯得格外刺耳。
黑色的身影在門外稍稍停頓了一下,伸手推開了木門。
門板被風雪砰一聲彈開,黑色的身影帶著屋外冰冷的寒氣走進屋子。
熏黃的燭光在湧進木屋的風雪裏劇烈地跳動著,光影交錯變幻,照亮了黑色身影露在帽簷外的線條流暢的精巧下頜。
屋子裏隻有三張破舊的桌子。最中間的桌子周圍凳椅翻倒,五六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圍站在桌邊,腰間挎刀,衣著粗陋,看起來像是江湖上無門無派的浪子遊徒。他們正圍在一起,猥褻的手裏抓著一個十三四歲的纖細少年按在桌子上。少年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露出了白皙的肌膚和柔軟的腰身。少年的身上布滿了深深地紅色抓痕。
這家旅店的掌櫃正站在櫃台後麵,對著昏暗的燈火算賬,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恍若未聞。
他的進屋使得那群男人的動作停了下來。被禁錮的少年抬起哭花的臉,大大的眼睛裏盈滿了絕望的乞求。
“救……救我……求求你……”
少年蒼白的嘴唇動了動,雖然沒有出聲,但他還是“聽”到了少年的聲音。
黑色身影頓了頓,好聽的聲音吐了出來:“你們幾個,放開他。”
“喲,新來的,膽子挺大啊。”看見有人竟敢反抗,幾個男人放開了桌上的少年,臉上帶著危險的笑意,握起了腰間的刀。
江湖裏的人,永遠把武力放在第一位。
纖細的少年慌慌張張地裹起單薄的身子,躲到那個救他的人身後。
一陣風吹過來,吹開了黑衣人的帽子。流雲般的長發散落下來,露出了一張俊美的少年的臉。
纖細的少年沒有想到救他的也隻是一個差不多大的男孩,一個年少的男孩,如何打得過那一群壯年的男子啊。他愣了一下,眼神中再次浮起了無邊的絕望……
果然,那群男人看見黑衣少年的臉後也是一愣,繼而發出一陣爆笑。
“哈哈哈哈!今兒哥幾個真走運!淨是些上等貨色!”
“美人,過來哥哥這邊,哥哥疼你,啊。”
“囉嗦什麼,開開葷,一起上了吧!”
黑衣少年微微皺眉,握緊了手裏的佩劍。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卻發現屋子的角落裏還坐著一個人,也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穿著華美的深紫色錦袍,發絲規規整整地束在發冠裏,一直垂到腰間。他正單手支頤,一臉興致地看著這邊,完全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小賤人,你倒是找個英雄來救你!躲這黃毛小子身後有什麼用!”
“喲,還是個不老實的小貓啊!”
為首的男人大笑,黑衣少年聽到身後傳來恐懼的嗚咽聲。
他忍不住又看了那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少年一眼。
這邊,男人們的笑聲還在繼續:“小賤人,給你個機會,打暈他,爺今兒就放你一馬。”
明知道現在不能走神,黑衣少年還是忍不住被那個坐在角落裏的身影吸引。那個少年的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罌粟,像是曼陀羅華,神秘、危險、迷人
“動手啊!小賤人!”
“哈哈!不舍得?是不是欠*!”
黑衣少年看見角落裏的男孩對自己眨了眨眼,似乎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粉嫩的唇角勾起一抹愉悅中帶著嘲諷的弧度。
一陣不好的預感忽然從心底升了起來,黑衣少年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沉悶的撞擊聲沿著頭骨從後腦傳來,眼前一黑,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世界一點點變暗,他聽到遙遠的地方傳來男人們肆意的笑聲,還有那個纖細的少年帶著哭腔的尖叫。
作者閑話:
七星護法篇會慢慢講述幾位護法與翎千夜的相遇和過去,風格可能和正文有點不同,偏黑暗。。。嗯,每一個踏足江湖的人都有身不由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