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雪停駐，肖縱迷迷糊糊爬起來，摸到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很晚了。
    空調開著，電視亮著，地毯上七橫八豎躺著一堆人，還有一隻打呼嚕的狗。
    謝奇正在給他們挨個蓋毯子。
    “都玩累了。”謝奇輕聲道。
    肖縱一伸腿就能踹到陸才的臉，他盤坐起來，打了個哈欠，“要叫醒他們嗎？”
    “看你的意思了。”謝奇將最後一條毯子蓋在了白琪琪身上，路漫漫和她麵對麵側躺著，倆姑娘都睡得很沉。
    肖縱默默把空調溫度調高，接著躡手躡腳去陽台吹風透氣。
    謝奇過去給他披外套。
    夜空下的城市燈火輝煌，肖縱趴在欄杆上，伸手向謝奇。
    謝奇猶豫了一下，然後遞給他一根煙，“就一根，不許多。”
    肖縱接過，點火，深深吸了一口，呼出的白煙和氣快速飄散，這個時候的夜晚是很冷的。
    “又老一歲嘍。”肖縱老氣橫秋地感慨道。
    往年他這麼說謝奇覺得沒什麼，但如今肖縱的外表是個正值青蔥歲月的少女，怎麼聽怎麼別扭。
    “希望明年也能太太平平過吧。”肖縱說，“今年真是夠折騰的。”
    謝奇聞言一笑，是啊，短短半年，發生的事情真是不少。
    肖縱輕彈煙灰，然後叼著煙背倚欄杆，透過落地窗看屋子裏睡得迷糊的那三人。
    “看來你也不會寂寞了。”謝奇道，“本來我打算明天接你到我家過年的。”
    “算了吧，還是這裏自在。”肖縱看他一眼。
    兩人在陽台嘮了會兒嗑，回屋之前，肖縱掐滅了煙，喊道：“謝奇。”
    落地窗前，謝奇回轉身，“我在。”
    “借我點錢吧，明年，我想開個店。”這麼多年以來，這是肖縱第一次開口向謝奇借錢。
    謝奇愣了下，隨即點頭：“好。”
    他這反應也算是在意料之中，肖縱沒說什麼，拍了下他的肩膀往客廳裏走。
    謝奇忽然“誒”了一聲。
    “反悔了？”肖縱轉身看他。
    謝奇的目光注視著樓下，他指了指，道：“縱哥你看，有土豪。”
    “……”方圓一裏內還有比你更土豪的嗎？！
    有風從陽台灌入，驚醒了離落地窗最近的路漫漫，她揉揉眼爬起來，看到陽台的兩人，睡眼惺忪地走過去，問：“怎麼了？”
    肖縱回頭道：“下麵有一輛跑車，謝奇說是限量版。”
    跑車……路漫漫忽然清醒過來，走過去看，看清楚後，她道：“這是白琪琪哥哥的車。”
    what？！
    謝奇意識到什麼，忙看向大門。
    隻是過了短短一分鍾的時間，門鈴就響了。
    “是禍躲不過。”肖縱讓他們稍安勿躁，他鎮靜地去開門。
    路漫漫企圖把白琪琪叫醒，但是白琪琪睡著以後雷打不動，一個翻身直接抱著陸才的手臂當抱枕，嘴裏念念有詞。
    門一開一個風塵仆仆的男子站在門外，喘著氣道：“請問、白琪琪，在這裏嗎？”
    肖縱側身，“裏麵。”
    謝奇已經從廚房端出了茶，莞爾道：“你好。”
    白琪琪的哥哥一看地毯上睡著的兩人，血壓直線升高，“白、琪、琪！”
    白琪琪沒醒，陸才嚇醒了，驚坐起來，“怎麼了？！”
    肖縱喝著謝奇泡的茶，坐在沙發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路漫漫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傻呆呆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陸才看到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撓了撓頭，“你哪位？”
    白琪琪的哥哥深呼吸一下，“我叫白雲笙。”
    陸才猛地明白了什麼，低頭，白琪琪還抱著他的手臂。
    白雲笙一拳下來時，陸才條件反射躲開，在地板上抱著白琪琪華麗麗滾了一圈。
    大灰跳起來一聲吼，肖縱馬上一聲令下：“大灰！”它立刻閉嘴，趴在地上搖尾巴。
    白雲笙怒發衝冠，上去想接著揍，陸才腦抽了，跳起來掐著白琪琪脖子道：“別過來！”
    “噗！”肖縱笑倒在沙發上，捶拳大笑，“誒呦我的媽呀……哈哈哈哈！”
    謝奇忍俊不禁，看白雲笙已經氣紅了眼，馬上過去解釋：“你誤會了，我們都是白琪琪的朋友。”
    陸才趁機把白琪琪晃醒。
    白琪琪睜眼看到她哥，如臨大敵，“我哥來了快跑！”
    “……”
    白雲笙撫額，真是把臉丟到極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