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才出了酒店吹了冷風，酒醒了一半，在副駕駛座上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看著不斷往後掠去的街道景色，他忽而道：“停車。”
    顧直靠邊把車停下，隻見陸才解開安全帶飛快下了車，扶著路燈柱子吐得稀裏嘩啦。
    “還好嗎？”顧直遞了瓶礦泉水給他。
    陸才漱了漱口，眼眶通紅，“不算太差，就是覺得憋屈。”
    “那把車開回去揍他一頓。”顧直認真道。
    “要下得去手我早打得他爹媽都認不得了。”陸才扔掉礦泉水瓶，倚著燈柱望天，“要是揍了他，豈不是證明我當年瞎了眼？初戀都是美好的，哦我忘了，你沒初戀。”
    陸才用憐憫的目光將顧直打量了一遍，“說真的，你條件不差，可以去找一個試試看的。”
    “那你的意思呢？”顧直直勾勾看著他問。
    陸才笑了，“沒見過你這麼死纏爛打的。”笑完，他從褲兜裏掏出煙，慢悠悠點上，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說道：“那就試試吧，不過就算你甩了我，我也不會掉眼淚的，所以別指望在我這裏刷經驗，我愛過的人隻有一個，當然，也隻是過去了。”說完，他拍了拍顧直的肩，“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想做什麼都行哦。”
    顧直一言不發把他拽回車上。
    “在車上？”陸才還叼著煙。
    顧直黑著臉道：“回家，把你這身酒味煙味給我洗了。”
    “嗬。”陸才舒舒服服靠著椅背，一隻手夾著煙擱在窗口，煙絲隨風飄散，他的思緒也跟著飄遠。
    陸才小的時候就是遠近聞名的俊俏，長得比女孩子還楚楚動人，街坊鄰居見到就抱，愛不釋手。
    而且這孩子聰明，到處拿獎，老師喜歡得不行。
    直到王榮安的出現，他們從要好的玩伴變成不合常理的關係，這個過程是漫長的，陸才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
    感情日積月累，在旁人看來，他們已經好得天理難容時，陸才在教學樓後親吻王榮安的畫麵被同學目睹，這才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
    全心全意愛一個人的時候是顧不上自己的，陸才甚至沒有怪罪王榮安，一個人頂著罪名被所有人指責，哪怕王榮安轉學，他都沒有怨恨。
    直到王家的人登門，羞辱他和他的父母，王榮安隻是在一旁靜靜看著，一言不發。
    王榮安的父母問：“榮安，你就說，你喜歡陸才嗎？”
    王榮安一字一頓道：“不喜歡。”
    彼時，陸才十三歲，被父親用竹板打得血肉模糊，他跪在王家人麵前道歉，保證以後不會在糾纏王榮安，這才保住一命。
    陸才不記得那晚母親掉了多少眼淚，弟弟跟著哭，他躺在床板上，靜靜看著天花板，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陸才已經躺在浴缸裏了，顧直正用蓮蓬頭給他洗頭。
    “顧直。”陸才對他招招手，“進來，一起洗。”
    顧直冷冷瞥著他，“我不喝醉鬼做。”
    “靠！”陸才手一拍水麵，濺起漫天水花，“你是不是不行啊？”
    顧直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胯下一放，“你覺得呢？”
    陸才驚了下，“哇，好大。”
    “……”
    洗完澡，陸才鳩占鵲巢，霸占著顧直的大床用四肢做滑翔運動，顧直沒趕他走，躺在邊上看他耍寶。
    “嘿，顧長官，你還這麼精神啊？”陸才眼睛往下瞄，“要我幫忙不？”
    顧直的視線堪稱灼熱，“怎麼幫？”
    陸才滾了一圈，翻身騎上去，壓著顧直，安撫他：“放心，就是不來真的，我也讓你爽個夠。”
    ……
    第二天，顧直起晚了。
    陸才嘟著嘴趴在他身上，昨晚上弄完他就累得直接睡過去了，顧直輕手輕腳將他移到一旁，洗漱完畢，清理“犯罪現場”，穿戴整齊，接著做好早餐，有條不紊出去上班。
    陸才迷迷糊糊醒來，手酸得抬都抬不起來，窩在被子裏縮著腿，看著被子上的花紋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