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阿爾打完電話，肖縱喝完湯，盤腿坐在落地窗前，伸手戳玻璃牆的倒影。
    謝奇進門，看到的就是不好好在床上睡覺，坐在地毯上對著玻璃做鬼臉的肖縱。
    “你說穆晴天長得不算難看吧？”肖縱扯自己的臉皮子。
    謝奇走過去，把被子扯過去給他裹著，坐在他身旁攬著他的肩膀，認真打量著玻璃裏的肖縱，“是因為我喜歡你的關係嗎？看著莫名順眼。”
    肖縱瞪他一眼，“好好說話。”
    “我說得不好嗎？”謝奇反問，“你以爺們的角度來看，覺得自己現在長得不好看嗎？”
    “嗯……”肖縱單手托腮，看了看，他說：“湊合吧。”
    謝奇忍俊不禁：“哪有人說自己長的湊合的？”
    肖縱捶地憤然道：“老子原來長得多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啊啊啊！”
    “……”謝奇立馬阻止他過激的行為，免得影響傷口，“好了，將就著用吧。”說完連人帶被抱上床，親昵地拍拍他的背，“該睡了。”
    肖縱把自己裹成毛毛蟲，趴在床上道：“明天我想去看看陸才那小子，還有白琪琪。”
    “好，我陪你去。”
    “……我還沒殘呢，幹嘛寸步不離的？”
    “就當是我離不開你，好不好？”謝奇將床頭的燈打開，關了大燈，房間的光線一下子變得曖昧。
    肖縱嘴一撇，無可奈何道：“滾去睡。”
    “晚安。”謝奇一副人生贏家的樣子走出了門。
    “……”
    陸才原本是在校住宿的，但是他的私生實在是太亂七八糟了，被退宿後就在附近與人合租，然而他又經常住在炮友家裏過夜，所以總給人居無定所的錯覺。
    不過目前顧直把他接到自己家看管起來，於是肖縱登門拜訪時，就看見陸才在沙發上蹦噠著朝顧直丟瓜子。
    “軍官了不起啊！？你有什麼權利把我關起來！”
    顧直無辜道：“……我沒關你。”
    “那你出去把門反鎖幹什麼？！”
    “習慣。”
    “你去娘的習慣！老子沒病沒傷的幹嘛要住你家，我這個月才交的房租！”
    顧直冷聲說：“搬過來和我住，不收你房租。”
    “靠！小爺我憑什麼給你包養？”陸才跳下沙發，“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以身相許，幹一炮還人情我倒是很樂意……嗷！”還沒說完，陸才就被一隻蘋果砸中了腦袋。
    肖縱踱步進屋，從謝奇手上的水果籃裏取出了一隻榴蓮，掂了掂，“繼續說啊，人家救你一命你還有理了是吧。”
    “……”陸才立馬竄到了顧直身後躲著。
    顧直走過去，問候：“傷怎麼樣？”
    “好得差不多了。”肖縱摸了下還纏在腦門上的繃帶，“倒是你，這次給你添麻煩了。”
    顧直輕笑道：“本來我就是為人民服務的。”
    肖縱點點頭，徑直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把榴蓮放在茶幾上，翹起腿淡淡道：“陸才，滾過來。”
    縮在牆角的陸才很不情願地挪了過去。
    “我……我哥以前怎麼教你的？”肖縱食指在膝蓋上輕點幾下，“對恩人要是什麼態度？”
    陸才對對手指：“我感謝過了啊……還讓他吃了我這麼多天的豆腐，我脫光了讓他幹他都不要，我有什麼辦法……”越說越小聲，最後他低著頭看地。
    顧直和謝奇在一旁靜靜看著。
    “你非要用肉體來感謝嗎？”肖縱又把榴蓮拿了起來，“你看看人家房子被你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陸才掃視一周，驚覺顧直原本幹幹淨淨的屋子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臥槽……陸才抱頭蹲下，“別砸頭，我還要考試。”
    肖縱把榴蓮砸過去，顧直嚇得上前一大步，結果榴蓮砸在了陸才腳邊，裂開來後，濃鬱的氣味彌漫開來。
    “謝奇，帶顧直出去溜達一圈。”肖縱下令，“半個小時後回來。”
    謝奇忍著笑把顧直帶了出去。
    肖縱自顧自剝橘子吃，看都不看陸才一眼，輕描淡寫道：“給你半個小時把這屋子收拾幹淨。”
    陸才跳起來：“為毛？！”
    “嗯？”肖縱瞥過去。
    “……哦。”
    陸才找到掃帚，期期艾艾開始打掃。
    謝奇帶著顧直到車裏坐著，他遞了根煙過去，不過顧直搖了搖頭。
    “看來部隊裏管製得很嚴。”謝奇點上一根煙。
    “不是很喜歡。”顧直看向自己家的陽台，目光深沉，
    謝奇淡笑道：“放心，他是唯一一個能治得了陸才的人。”
    顧直轉頭看了眼謝奇，“你不像是會移情別戀的人。”
    謝奇挑眉。
    “我知道你喜歡肖縱。”顧直神情複雜，“不過他已經死了。”
    謝奇意味深長道：“世事難料。”
    顧直揣摩著這四個字的深意，最終也隻是一笑，“是啊，世事難料。”
    “說真的，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看上了陸才？”謝奇轉移話題，“我不是貶低他，但他真的不是做伴侶的好人選。”
    “誰知道呢？”顧直嘴角掛著一抹笑，“有些人，隻看一眼，就放不下了。”
    謝奇一瞬想到在那條清冷的街上，肖縱在他麵前出現……
    “陸才時常提起你們。”顧直道：“聽得出來，你們很疼他。”
    “沒辦法，他有讓人不由自主去寵愛的本事。”謝奇吐出一口煙，“他的臉還是圓的那會兒，挺萌的。”
    “……”顧直把視線收回來，盯著謝奇看。
    謝奇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笑了一下，慢吞吞掏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