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縱頭枕著大灰的背，躺在柔軟的草坪上曬太陽。
    大灰安安靜靜趴著，直到阿爾走近，它豎起耳朵目光炯炯盯著阿爾看。
    “這事我接手，你可以放心了。”阿爾對肖縱說。
    肖縱睜開眼睛，阿爾正好擋住了陽光，逆光中，這個年輕人是何等的俊逸。
    “你不做生意，進軍影視圈也行的。”肖縱如實道。
    阿爾笑了下：“那樣太屈才了。”
    “這個大明星怎麼樣了？”肖縱問。
    “我房間缺個吸灰塵的，等他戒了毒再放出去。”阿爾的算盤打得叮當響，“這筆賬等他回到影壇再討。”
    “你確定他還會回去？”
    “我確定。”阿爾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傍晚，阿爾讓司機送肖縱回去。
    大灰在副駕駛座上乖乖坐著吹風，肖縱在後座單手撐頭，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忽而，他對司機道：“送我去郊區的陵園。”
    日司機照做了，肖縱下車後，帶著大灰在一排排的墓碑中穿梭，最終在一個角落站定。
    這個墓碑已經很久了，十多年前，肖縱用盡了所有的積蓄買了這塊墳地，埋葬了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位朋友。
    “大灰。”肖縱對大灰做了個手勢。
    大灰立馬“汪汪”叫了兩聲。
    司機買了花籃和兩瓶酒過來，肖縱道謝過後讓他先回去，司機隻說在車上等他。
    一人一狗在墓碑前站了會兒，肖縱開了一瓶酒，喝了一口，“老朋友，好久不見啊。”
    墓碑上，照片裏，一個青澀的少年笑得燦爛。
    “混賬玩意兒。”肖縱罵道，“你這一走，就是十三年啊。”
    大灰發出“嗚嗚”的聲音，在墓碑與肖縱之間來回看。
    “趙琉耀，我這種人都能重生，為什麼你不能呢？”肖縱撫摸墓碑邊緣，“明明，你那麼優秀……”
    少年時的回憶浮現，恍如昨日——
    “肖縱，我今天一個人幹翻了十幾個流氓，厲不厲害啊？”
    “喂，肖縱，你的小弟借我幾個去威風威風吧。”
    “姓肖的，小爺我長得比你好看比你有氣質，為什麼還混得沒你好？老天瞎了吧。”
    “……肖縱，下輩子，咱們再做好哥們。”
    ……
    下輩子，是一個永遠到不了的約定。
    日落西山，陵園寂靜無聲，大灰繞著肖縱轉了一圈，然後蹲下來撓癢。
    肖縱將酒倒完，砸了瓶子，抹了把臉，低聲道：“反正你現在也認不出來我了吧，老子一眨眼就從帶把變成了不帶把，你不許笑啊，好歹……我死乞白賴活下來了，你呢？”
    夜幕下，照片已經被黑暗籠罩，少年的麵容模糊不清起來。
    大灰的兩隻眼睛綠油油的，它看著肖縱深吸一口氣，說：“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們還是不認識的好。”說完，他叫上大灰走人。
    沒有星月的夜晚，仍舊燈火通明的城市，肖縱心裏堵得慌，回到家後輾轉反側睡不著，索性跑到了羅忱司那裏喝酒解悶。
    但他一到那，看到的就是正在揍人民警察的陸才和已經倒地不起的瓊，他刹那間就傻眼了。短短幾天不見，陸才真是出息了！

    作者閑話：

    這話我要對一個總是念叨下輩子的朋友說：這輩子能做的事情，別再去難為下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