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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波這一夜過得,感覺就沒怎麼合攏過腿。每次都是昏昏沉沉剛要睡,又迷迷糊糊被譚小飛給弄醒,快天光了才睡著。
隔天中午的時候張曉波被餓醒,掙紮著想起來。卻忘了譚小飛壓根就沒離開他的身體,就著晨起的精神兒又來了一次。
舊地重遊這種事,有的傷情,有的傷錢,有的傷情又傷錢。
張曉波覺得,他就傷腎,傷精,又傷腎又傷精。
“你他媽禽獸啊……”張曉波感覺自己快被玩過了,腿腳都不利索了。
譚小飛這時候哪會觸張曉波的黴頭,半抱著他波兒去洗澡清理。
張曉波倚著譚小飛借力,腳剛踏上地板,就操了一聲,身後流了他一腿,“你他媽怎麼不精盡人亡呢!”
“亡給你。”譚小飛說著親了一下張曉波的後頸。
張曉波真的很想打人,奈何身體條件不允許,隻能鼓著臉瞪著大眼睛無聲的反抗。
譚小飛看張曉波嘟起的嘴,親了個響兒。換來張曉波一聲“滾!”
譚小飛把水放熱,給張曉波清理。清理好了讓張曉波坐在浴缸邊上,給張曉波洗頭毛兒。
“還能用嗎,洗發水。”張曉波仰著頭,揉了揉眼睛。
“呃,保質期三年。”說著譚小飛擠出來一些往自己頭發上先試試,洗完了也沒感覺咋的。然後就開始給張曉波的頭發打沫。
張曉波的發質柔軟順滑,和他這個人的倔強不一樣。
譚小飛很喜歡摸張曉波的頭,喜歡自己手指穿過他發間的感覺。
“你身上的傷咋回事兒。”這次回來,張曉波就發現譚小飛的身上多了很多或深或淺新舊交替的疤痕。張曉波肯定和牢獄中的經曆有關,之前怕折了譚小飛的麵子不好問,現卻很想知道。
譚小飛手指停頓了一下,接著給張曉波按摩頭皮,“剛進去的人都會被剃頭,再說我的背景他們都知道。”
譚小飛手拿花灑幫張曉波衝幹淨泡沫,“倒是有幾個下了狠手,應該是外麵有人不希望我出去。我當然也反抗,差點打死了倆,獄警眼也不瞎有錄像,我受傷防衛,也就隻關了禁閉。不過時間長了,外麵對我也就沒那麼多心思,要命的人就少了。”
譚小飛拿拿起新毛巾在花灑下衝了衝,用手絞幹,給張曉波擦頭發,“後來都是小傷……”
“怎麼不說了?”張曉波摸了摸譚小飛準備給自己吹頭發的手,“你打人要命,還有人去撩你啊。”
“……”
張曉波回頭看到譚小飛的臉寫著一言難盡“咋啦,不能說啊。”
“後來就是想睡我…”譚小飛歎氣,“還有想被我睡的…。”
張曉波一愣,沒想到是這答案。想了想也對,全是老爺們兒的集中營,得多少人無處瀉火。
張曉波想了想,摸著下巴,用眼神掃視譚小飛。臉好看毋庸置疑,胸肌很健壯,八塊腹肌很漂亮規整,人魚線流暢,長腿細腰寬肩,最後眼神停在譚小飛下麵。譚小飛被張曉波專注的眼神弄的有點兒起興,下身有點燥。
張曉波立刻轉頭,真他媽佩服譚小飛這發情的能力。趕緊轉移話題,“上趕著被你打還要讓你睡?”
譚小飛也不想再折騰張曉波,“恩。”
“神經啊…”張曉波想問但是沒說。
譚小飛親了親張曉波的頭頂的發旋兒,“你放心,我這家夥隻認得你,別的地方它不去。”
“誰在乎這個了,管你。”張曉波摸摸鼻子,在心裏和自己說,他才沒在乎這個,但是他笑了。
譚小飛說的是真的,他嚐過至深情欲的滋味兒,少年陽剛在最憤懣的地方,不是沒被人撩起來過,但是他都沒做。他守著不是為了別的,隻是怕走了別的道兒,就沒有資格回來找張曉波兒。
他和張曉波在一起之前有過不少女的,可張曉波是他上的第一個男的。他波兒被他弄上手的時候前後都是個雛兒,幹幹淨淨的。在監獄裏滾過的人,他覺得髒,他總不能弄一身烏七八糟的染了他的波兒。他不舍得,而且他也不想。人心裏有了念想,欲望就再沒了別的出路,非他不可。
說到底,我愛你,就算我曾經是條操天日地什麼烏龜王八蛋都上的淫龍,有了你,空穀山花幽香爛漫都不及冬雪覆蓋時你落下的一片枯葉。
譚小飛和張曉波聊了很多,聊在監獄裏麵的事兒,聊相愛的人,聊等待的人,聊背叛的人,聊死去的人。
聊那些受傷的夜晚,聊那些大雨夜裏的茫然,也聊讓大老爺們的哭泣和血淚,聊每天晚上看的新聞聯播,聊看了的那兩次春晚。
聊這個薄情的世界,聊這個多義的重生。
譚小飛最開始有沒有愛上張曉波,他不知道。他隻知道剛進監獄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張曉波,因著他,譚小飛才有審視自己的機會。開始的時候譚小飛隻是想張曉波到底腦袋上的那道裂紋長好了沒有,有沒有變成個傻子。後來就想張曉波的身體,之後就想張曉波的眉眼。想來想去,種了執念,愛成了魔。
張曉波叫了外賣,送來的時候還是熱的,兩個人坐鋪著舊被子的飄窗上。張曉波一麵吃一麵聽著,偶爾回一兩聲,偶爾拿筷子往他飛嘴裏塞吃的。
吃著吃著,張曉波開始說起聚義廳剛開的事情,怎麼裝修,怎麼改下水,怎麼盤線。說著這幾年遇到的奇葩,深夜裏不回家抱著廊柱哭的男人,借宿在酒吧長椅上不省人事的女人,說說追求霞姨的小年輕,也說說彈球兒無疾而終的初戀。
譚小飛看著張曉波亮晶晶的大眼睛,聽著張曉波說的這些瑣事,偶爾用拇指幫張曉波擦掉嘴邊的飯粒兒,送到自己嘴裏吃掉。
他們倆,是很適合聊天的戀人。
他們倆,是能聊天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