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盛隨意坐在一邊，酒是一杯一杯的灌下去，第五杯過後，蘇閑心裏感歎，這才是找酒的人，豪放派。他又發現陸羽卻是隻看，一副禁酒模樣，他叫錯人了吧？
    “陸羽，我哥似乎有人了。”蘇閑瞥了一眼陸羽。
    “蘇意嗎？你哥的有人了，你就大半夜的來喝酒？”陸羽作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暗自對比了一下他跟蘇閑的狀態，多希望自家的哥也能有個什麼人。“你又不是兄控，還是你哥不是弟控你比較失望？”
    陸羽想敲醒蘇閑，這家夥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自己半夜出門還要被監視，你一個人大喝特意都是自由。人的命總是不同的，他也認了！暗自裏吐糟自己的悲催。
    酒裏浸泡的光影特別迷人。
    “……你沒有一點失望或者嫉妒嗎？”蘇閑惡狠狠地瞪了陸羽一眼。
    “我沒有，你有吧。”
    蘇閑收到一個可憐的眼神，他發愣了。有嗎？沒有嗎？也不管有沒有蘇閑就轉悠著杯子，看了陸盛幾眼，陸盛像酒神一樣，悶悶的喝酒，陸盛的眼睛裏幽幽的，雖然他們沒有在非常暗的地方，卻有種陸盛哪一處是最暗的。
    “你有一個好哥哥。”
    “……”陸羽沒敢翻白眼，沒反駁，如果可以，他可以用袖子擦擦心裏的淚嗎？他的手支著下巴，歪看看窗外，一分鍾又回頭，說，“這就是天生的福氣啊。”
    陸盛停下喝酒的動作，抿嘴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非常之淡，卻還是笑，就像酒，非常之淡，不是水。笑如同一種味道吧。
    “哥，你剛剛在……在笑嗎？”為了確認一件極為重要的事一般，陸羽的態度認真，眼珠也沒有轉。
    他看了幻覺了吧？
    哦，想想，他看到哥上次笑是什麼時候？就是那種真正意義的笑，那種發自內心溫柔的笑，不是麵具的笑……
    “怎麼？你要把它製作標本嗎？”笑瞬間消失了，但是說這一句明顯是溫和的，好像背後的意思是，製作標本也是可以的。
    “……”標本……他不敢。
    蘇閑的腦海裏卻回憶起蘇意的笑，他住在哥那裏，哥的笑的時候比之前更多些，似乎他都快忘了哥不笑的樣子了。他又想到楚霄的笑，楚霄卻是跟祈林同時出現在腦海裏的。好像之前跟楚霄的日子都是出借一般，祈林出現後，楚霄就收回了。雖然楚霄沒有明示，但，直覺祈林更愛楚霄一些。
    他也想到老爸的笑，在這瞬間，他希望明日出太陽，紅日滿天，融化那麼雪，露出一個春天的臉蛋。還有阿影的笑，帶著對他的寵溺，小長恨的笑。這些笑有聲或無聲，讓蘇閑覺得生活不再孤寂了。
    陸羽看到蘇閑也笑了，還笑出一點點幸福味道。他想那酒一定好喝。
    “下次我陪你喝酒。”
    “……那個下次，你別找我。”陸羽猶豫了一下，做了一個決定，他沒有忘記哥在路上的話，不要跟蘇閑走得太近。
    “……”
    蘇閑沒有不開心，繼續笑笑，牙齒白白的，在夜裏反光。“直覺，我就是小白兔，你就是那根胡蘿卜。”
    說完後，蘇閑更歡了。
    “可惜，你忘記了，這世界是肉食動物的天下。”陸羽悶悶的說，說完，他偏頭看看陸盛，恰巧陸盛也正看向自己，就垂下眼對蘇閑說，“吃貨，不能隻想著胡蘿卜，要不要想著下凡，天上的小白兔一旦下凡到人間，那才是翻天覆地的改變。”
    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才叫智慧。一邊的陸盛似笑非笑的盯著陸羽。
    陸羽的頭更低了一些。
    “哦，下次不找你喝酒了，找你一起吃飯吧。”說要吃，蘇閑的口裏生津了。
    “……”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