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心控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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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低沉淩厲的聲音傳來,夏君陌早就發現有人跟蹤他,靠敏銳的聽覺他知道他的後方有兩撥人,跟在他身後的那人有危險。
    殺手們握著長劍,蒙著麵,將其二人團團圍住,公孫孤戰今天沒有帶兵器,出師不利。
    “動手吧!”夏君陌慶幸今天他還帶了把短刀,他與公孫孤戰背靠著背,觀察這些殺手的來路。
    “幾位好漢,我們與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會種下如此深仇大恨?”公孫孤戰想拖延時間。
    “廢話少說,給我上!”
    鏗鏗鏗……
    這幾位殺手有些身手,但與他操練的三千精兵相比還有些差距,公孫孤戰很快就從其中一位殺手中奪過長劍,扭轉局勢。夏君陌用手裏的短刀披荊斬棘,巧妙的避開這些殺手,小巷子裏打鬥的聲音傳不到外麵。
    一番打鬥下來已有三、四個殺手倒下,夏君陌和公孫孤戰,今天穿的都是很隨意的便衣,沒有鎧甲護體。
    “當心!”夏君陌一聲驚叫。
    一位殺手從公孫孤戰的頭頂跳下來,手裏揮舞的長劍勢如破竹,力道極強,公孫孤戰來不及反應,左手臂就被殺手的長劍劃出一條傷口,霎時,鮮血浸染素衣。短暫的疼痛險些讓公孫跪倒在地,夏君陌顧不得朝他衝過來的殺手,奔過去扶公孫,剩下的殺手趁機圍住他們,生死,不過一瞬。
    “住手,是誰看派你們來的,膽敢行刺我家公子!”來者是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子,他的手裏握著兩把斧子,斧尖鋒利無比。“快來人,這邊有刺客!”
    他的聲音,氣貫長虹。
    剩下的三位殺手麵麵相覷,任務失敗,但絕對不能暴露身份,“撤!”
    一聲令下,他們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公子,你有沒有受傷?”
    “我無事,快,快些把我這位朋友扶去藥鋪。”方才之事觸目驚心,要不是他手下及時趕到,後果……到底是誰這麼膽大包天,居然敢在他眼皮底下作亂?他非揪出凶手不可。
    他們扶著公孫孤戰出了巷子,來到了救世鋪,這家藥鋪跟平常的藥鋪並沒有兩樣,可這裏的大夫好像和宴平樂很熟,他們剛走進大廳就被人招呼進了廂房,公孫孤戰臉色早已變白,他正處於半魂半醒之間,神誌模糊。
    “去拿藥!”大夫命令道。
    “李叔,他的傷勢嚴不嚴重?”夏君陌內心煩躁,他遭人暗算的次數不亞於征戰的次數,可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樣失策過,先不說那些殺手的用意究竟是什麼,光大齊國將軍在大夏國遇刺就會惹出諸多事端以及大小國之間的利益糾紛。
    但沒用的一種理由,比公孫孤戰的命重要。
    “箭上有毒!”
    “什麼?這些混賬東西太狠毒!”夏君陌大斥,他的眼裏刷的冒出一道紅光,在他身旁的男子害怕的不敢出聲,“你且知道該如何做。”
    “是公子。”方才前來搭救他們的男子立刻回答,雖談不上是夏君墨的心腹,可是夏君陌要獲得的情報都需經過他的手,而且在民間的一些要事隻要是夏君墨吩咐的,即便是個傳話筒,攻傑也會照做不誤。
    李叔的家族世代從醫,醫術高明,也因此成為了宴府和夏君陌的專屬軍醫,他從未見過夏君陌會有如此焦急的臉色,這位受傷的青年對夏君陌來說應該作用甚大,“放心,這傷口不深,你們送過來的速度又快,所以毒素還沒有全部擴散,我讓藥童去取解藥過來,”
    “李叔的醫術我自是放心的,怪我一時疏忽大意,差點丟了性命。”今早出宮門的時候,攻傑便吩咐要讓兩個隨從跟著,是自己不讓,堂堂正正出行卻給了賊人可乘之機,可氣更可恨。
    公孫孤戰額頭上已冒出一滴滴的冷汗,身子發熱,恍惚之間他聽到大夫跟“宴平樂”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和其他什麼的,便昏睡過去。
    昨晚的“喜事”是攻傑今早進宮偷聽來的,不至於接受不了,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是大夏的太子和太子妃,圓房之事自然順理成章,所以他隻能獨自一人黯然神傷,失戀的男人……
    “攻副將。”
    “這青天白日的你怎麼會來?”攻傑沉浸在悲傷之中,見到誰都沒好氣兒。
    男子把他拉到宮牆角,心平氣和的說道:“公子遇刺了!”
    “你說什麼?在哪裏?公子有沒有怎麼樣?”攻傑緊張地追問,念想不在,主仆情分還在。
    “噓…”男子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此次切記不能張揚,公子讓我告訴你,今天一定要好好的盤查城門進出的人,發現有可疑之人先找個理由把他們關進牢房,之後再一一審訊。”
    “那公子現在……”攻傑還是不放心。
    “在安全的地方。”
    攻傑深吸一口氣,他們國家的太子是安全的,他是軍人,太子是軍隊的支柱,這比什麼都重要。
    公孫孤戰這一覺睡了四個時辰,他再次睜開眼你已經是下午,頭和用紗布包裹的左手還是有一些痛,可現在他的神誌卻超乎想象的清晰,清晰到他不願承認一個可怕的事實:宴平樂早已知道他是誰。
    就宴平樂救他時反應速度以及他跟蹤宴平樂,對方明明知道身後有人,卻遲遲不肯回望,如果,假設這場刺殺跟他有關?
    那麼自己就是羊入虎口。
    公孫孤戰顧不得身上有傷,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屋子裏暫時沒人,這是底樓,從窗戶邊逃走的話應該比較保險,可……
    人生總有意外。
    “你傷還沒有好,再者跳裝窗戶也非君子所為!”夏君陌踩點給公孫孤戰端來飯菜,自己這服務也夠周到的,可惜某人不聽話,見公孫孤戰想借窗逃走,他不愛計較,可這一次怎麼著也得先感謝一下救命恩人再跳吧!
    “誰說我要跳窗?我隻是覺得這屋子悶罷了!開開窗不行嗎?”公孫孤戰以前打仗的時候用過一個計謀:此地無銀三百兩,沒想到今天居然還到自己身上,可氣可笑。
    “既然你有力氣說話,想來你的傷已無大礙,這些飯菜我就命人拿去喂狗了!你可以走了。”夏君陌已經氣的變大方了。
    這人要放自己走?天下間沒有白做的買賣,便宜的交易終究會吃大虧,更何況……
    “你不是想走嗎?腿長在你身上,你想去哪就去哪兒!”
    “不要用激將法,這招不管用。”
    “那什麼才管用?”
    公孫孤戰笑而不語,這個迷局他信奉老天賜給他的一個字:賭!
    “你到底是誰?”
    原本還在得意的夏君陌瞬間變了臉色,他想著在沒有正式博弈之前,公孫孤戰欠他比較多,等真正對決的時候,對方一定不留情麵跟他大幹一場。欺騙,是這個世上最狠的毒藥,他服這樣的對手,誰叫自己是宴府二當家,混江湖的人總帶點痞性以及無人能及的狡詐。
    麵對公孫孤戰的質問,他既不情願又期待。
    “我自是宴府的二當家宴平樂,這是天下公認的,如假包換。”
    “哼!我這麼問當然有我的理由,你知道我跟蹤你為何不拆穿?”公孫孤戰不想聽他的廢話。
    夏君陌心中編織的無數個理由對上公孫孤戰質疑的目光,他說不了多餘的謊,隻能圓謊。“我隻能告訴你我知道你跟蹤我,不會傷害我。”
    “你知道我是誰?”
    兩個疑問句,一個正問,一個反問,這個局堪稱一絕。
    夏君陌能感受得到公孫孤戰嘴角間的底氣,同他在戰場上所見到的敵人不同,這位將軍即使受傷了,他強大的氣場,說話的韌度絲毫不減,處於弱勢仍就頭腦清醒,這才是夏君陌真正害怕又佩服的東西。
    公孫孤戰的眼神裏不帶一點雜念,在這個世界上,除非他自己裝傻,否則任何謊言在他洞悉完時局之後定會被扒得精光,他的判斷力,從未出錯過。
    沙沙沙…風吹動窗響。
    “我知道!”夏君陌可以扯出一堆爛理由,比如剛好經過,比如宿醉後沒有察覺身後有人什麼的,可公孫孤戰盯著他的眼睛,一直盯著。
    在謊言麵前如果保持不了該有的冷靜,到最後一定會輸的很慘,此刻他已不想去求證宴平樂為何要接近他,知道答案就夠了。“宴平樂,謝你的救命之恩,不過…飯我真吃不下去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且慢,公孫將軍,為何不聽聽理由?”
    公孫孤戰諷刺回去:“理由?打從你別有用心接近我開始就沒有理由了!接下來的事我知道該怎麼做。”騙子!現在還有臉跟他談理由,這麼快就要趕盡殺絕?
    “你的身份在大夏國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夏君陌想著先坦白蒙混過關後再說。
    “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以我的性命以及宴府的未來向你承諾,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公孫孤戰琢磨夏君陌的話,說起來不真,聽起來不假,“休想用這種方式讓我相信你。”
    夏君陌抵不過他較真的口氣,“可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會信!”
    話的韻味,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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