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琉戉收了劍，嘖嘖道：“你是誰？”
    江聆離道：“仙嬰府，江聆離。”
    慕謹看著江聆離，溫煦的笑了一下道：“你要替他們求情？”
    江聆離道：“是。”
    曲琉戉待要冷哼一聲，卻聽慕謹笑著點頭道：“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慕謹與江聆離閉門而談，半個時辰方出來，不知究竟談得什麼，慕謹一臉溫笑，江聆離卻仿佛讓人抽了三魂般落寞異常。
    條件談妥之後，曲琉戉和慕謹一起離開，蘇印便瘋一樣放狠話：如果他日再相遇，一定要將‘雙小魔王’挫骨揚灰不可。
    走到一處石桌旁時，江聆離示意休息一會兒，二人便坐了下來。
    仙嬰府與魔嬰府合力都拿不下兩個小魔王？桃華心裏忍不住驚歎，又不解道：“慕謹有這麼可怕？”
    江聆離搖頭苦笑：“何止可怕，慕謹和曲琉戉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若說曲琉戉是鋒芒畢露的劍，那慕謹就是藏身黑暗的不二殺器。他可比曲琉戉狠得多了。”
    桃華驚歎道：“年紀輕輕，便如此狠辣，琉戉他……”
    江聆離插話道：“不過魔嬰府還有所存留，也要感謝是他出的手，而非慕謹。若是慕謹出手，那些死去的人估計連好死都落不下。”
    桃華被慕謹的狠辣驚得一怔：“真那麼可怕？”
    江聆離似乎不願意在慕謹的事多費口舌，緩緩道：“後來聽說不知因何緣故，慕謹和小魔王便分開了，不巧的是，小魔王因屠殺魔嬰府之事在厭晞城被行腳僧靜諳師傅拿住，靜諳師傅有個‘暴和尚’的名號，想來也不是個好脾氣的，冷泉山莊的老莊主趕過去時，據說小魔王已被靜諳師傅打得半死，老莊主許了好些好處與靜諳師傅，這才救下了小魔王半條命，之後便被老莊主關在莊內靜心養傷，慕謹半道得知此事，便直接回了仙惘穀。”江聆離緩緩歎氣道，“魔嬰府一直惡名在外，名門正派也不曾將此事放在眼裏，自此一蹶不振，也都是蘇印過往縱容門人太過厲害的緣故，被生生滅了一半，反而長了記性，這些年蘇印過得也不易，在豐草城安排了不少眼線，就是為了避開慕謹。”
    桃華沒有搭話，對他們所說的慕謹十分好奇，不由問：“蘇印怕慕謹，難道不怕琉戉？”
    江聆離道：“當年小魔王動手殺了門人之時，蘇印恨不得扒了小魔王的筋骨，但事後她才明白，小魔王是在救他們。”
    “你不是說答應了慕謹的條件，他才同意放過魔嬰府的，那你到底答應了他什麼條件？”桃華突然想起這個細節來。
    江聆離的臉色瞬間變得勉強起來，尷尬般扯了扯唇角道：“幫他養蠱。”
    “養蠱？誰養？”
    “蠱蟲在蘇印身上。”江聆離臉色慘白，身子都搖搖欲墜，她狠狠咬了下嘴唇道，“是我親手下在她身上的。他說隻要蘇印把蠱蟲養得好好的，別讓蠱蟲死了，他就放過她，但是，這些年，我發現蘇印的情況有些奇怪。”
    “怎麼說？”
    “她的脾氣變得十分暴躁，甚至是瘋狂。”江聆離眼神變得不可思議，輕聲道，“更不可思議的是，隻要我在蘇印身邊，蘇印的暴虐就能平複下來，我猜測這也許和我吃的藥有關。”
    “藥？什麼藥？”桃華輕問，“難道慕謹還給你下了藥？”
    江聆離不點頭也不搖頭，茫然的隻盯著石桌上的凹槽：“慕謹當日給了我一瓶藥，名字叫相思引。我不知道這個藥有什麼作用，但似乎可以牽製蘇印體內的蠱蟲。”
    “蠱蟲躁動導致蘇印脾氣暴虐，而相思引恰恰可以壓製蠱蟲，繼而能平複蘇印的暴躁。”桃華撚著石桌上一粒塵沙，思忖道，“因為你服用了相思引，所以你成了壓製蠱蟲的至關重要的人，同時也壓製著蘇印。”桃華聲音漸漸緩慢，悠悠一頓，又提聲問，“你什麼時候發現蘇印這種狀況的？”
    “自從給蘇印下完蠱蟲後，我擔心慕謹出爾反爾催動蠱蟲殺了蘇印，所以平日我會比較關心她的狀況。”江聆離臉色發白，顯然她不曾料到慕謹下在蘇印身上的蠱蟲不僅怪異，更讓人無從下手。
    “那蘇印知道自己身上有蠱蟲嗎？”
    江聆離搖搖頭，歎氣道：“我哪敢告訴她。”
    蘇印那個脾氣，如果知道江聆離拿她養蠱換命，恐怕死都不肯這般苟活。
    桃華眼神清涼，微微瞥著江聆離，見她煞白的臉上始終不見一絲血色，輕聲勸道：“既然是養蠱，想來這蠱蟲也不會害人性命，慕謹可說過何時來取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