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問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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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委頓的斐頡被昌暉帶進殿,成方給他倒了一杯清露,他接過隻是看著杯中的氤氳著魔力的清氣,木訥地站在殿中全無平時清朗燦耀的光彩!
成方對昌暉抬抬手,昌暉會意,退!
“坐,斐頡!”
斐頡俙然拜道:“陛下,臣辜負了你!”
“沒有!朕一直都相信你!”成方修長的手指輕彈著桌麵,“是有人利用桃花節製造禍端!李昱和允尤這麼多年也沒找到,朕怕他們就隱藏在帝都!幾天前在星光道的事朕又重新設想了一下,咬舌自盡的並不代表就是凶徒,同一方向的還有好幾人!他一死,我們自然認為他是畏罪自殺!隱藏在那幾個人當中的便可脫身了!”
斐頡眸子頓時明亮起來:“可舌頭不是自己咬的,還有誰能…除非……”
“沒錯!試想一下,一個人如咬舌哪會那麼快就咬斷舌根?血肉雖模糊,可這切口卻整齊!你的子族不是自盡而是被切舌!有幾人的禦劍術可是達到至高點了!”
斐頡激動地將杯子一擱,作揖:“陛下,你太英明了!”
成方微微一笑:“朕再分析一下接瑾軒過來的事!第一次是隻不過是凶徒的情急所致,這一次就是真的陷害你了!你的子族的確無一人會莫名之箭,隻是機會恰當便會得這法則!”
“是的,陛下!”
“朕在當夜讓昌明和欽原去接瑾軒,回來路上遇你的子族!瑾軒明擺著就是墨心胡謅,有人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便直接嫁禍給你了!欽原他們回頭,你的子族三人去凡尼,按時間推斷,是在那晚上下朝不久,便有人偷去找你的子族了!你的子族說是你教授莫名之箭並如何行刺,想必是他已化成你的樣子了!”
此時的斐頡覺得整個寰宇的光輝全集中在成方一人身上,他長拜道:“我主明睿,臣不勝感激!”
成方笑道:“朕話還沒說完你就感激什麼?”
“陛下對臣如此信任,臣無以為報,願為陛下肝腦塗地!”
“行了,我們不是肝膽相照的兄弟嘛?說什麼肝腦塗地?”
斐頡身形一震,抬頭注視著成方,雙眸如星:“是你嗎?”
成方輕眨了一下眼睛,斐頡捧起清露一飲而盡,請道:“陛下,您繼續!”
“你曾和人結過什麼怨沒有?”
“臣蒙陛下畀以重任又有老爹輔佐,自問以誠待人,並沒有與朝中之人有過口角之爭啊!”
“那你出帝都去凡尼的酒泉城呢?”
“陛下,臣……”斐頡悔慚道,“臣讓陛下失望了!”
“斐頡,生死轉換的快感刺激與那香癮沒什麼倆樣,一樣的致命!”成方語重心長道,“朕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祖無病!你如覺得孤獨,就找一個好姑娘成個家!有個溫柔體貼的人守著你,你這酒癮也能戒了!”
“陛下……”
“斐頡,朕是真心望你好!”成方亦如一位推心置腹的朋友,真誠慰勸,“就像無垢,他用情也很深!你也知道他當初有多喜歡茵茵了,可他還是放下了,現在他過得多幸福!最好的也許就一直在身邊!”
“陛下,臣,明白!”
斐頡回答得唯謹卻又顯得那麼刻意,星眸中的光芒更熾。成方情知對於斐頡是不能再勸了,勸得多反而適得其反。
“你在酒泉山可有與人發生過衝突?”
“不就是憲嗎?我要的酒他老提供不上!”
成方不由笑道:“你不是為難他嗎?欽原的毒芒哪這麼容易給的?他其他的酒越是高段越是不容易拿出來!”
“是啊!很多的精靈上神都與他吵,認為他瞧不起他們!有時他們為了喝一口上乘的酒,十個甚至幾十個把法力一拚俱換酒喝!我看了都心疼!偏偏地這些人還是趨之若鶩!”
“你的神力酒受歡迎嗎?”
斐頡有些羞赧:“好像喝我星光的都是女的多!”
“嗯,不錯啊!”成方悅然問道,“那誰的酒最受歡迎呢?”
“太陽的!憲要價最高!不過,更多更多的人能希望喝到陛下的神力酒……”斐頡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眼神柔潤純淨,“臣也不例外!”
成方朗笑道:“那行,等督巡過熔岩星,我們就去憲的酒樓坐坐!”
斐頡大喜:“多謝陛下!”
“你還是回鎮惡司呆著!如無實憑自會放你,不過,你也別繼續呆在帝都了,你帶著你的子族去凝創八大守望星吧!”
“謝陛下!”
斐頡莊重叩謝,退!
成方喚道:“聿轍!”
風形一凝,聿轍出現在殿中:“陛下!”
“朕問你,斐頡子族的那三個人與可疑的人接觸過沒有?”
“陛下啊,誰也不知道這三個人會出事,對不對?風也有死角的!我爹不是正在徹查這件事了嗎?”
“好,朕問問別的!”成方話鋒頓轉,“你與墨心從小相識嗎?”
“認識!”
“她與誰要好?”
聿轍想了想道:“性格使然,她與茵茵要好!在凡尼她裝瘋時,也隻有茵茵偶而同她說幾句話!”
“茵茵現在同扶滄感情如何啊?”
聿轍笑道:“這我哪知道啊?他們又住在熔岩星,我更是不得而知了!”
“那她與萌萌來往嗎?”
“不來往!”
“朕再問你,離薑平常和誰接觸?”
“斐頡!錯兒不是在帝都嗎?離薑總以嫂子的身份噓寒問暖,相處的也算融洽!”
“除了斐頡呢?”
“除了斐頡就是我老爹啊!盡孝嘛!”聿轍冷譏道,“現在不是得了中書舍人一職了?”
“嗯?剛得的?”
“陛下,前幾天在星雲道上咬舌自盡的就是中書舍人!她自我推薦的,我老爹自然不好拒絕,就讓她進了乾綱閣了!”
成方冷笑道:“她還是有手段啊!”
聿轍伸出倆指憑空戳了一下:“我盯著她呢!”
“她閑暇時去凡尼那邊找憲嗎?”
“去啊!人家是兄妹,這血緣是斷不了的吧?”
“她在那邊可有接觸過別人?”
“那就要問瑟丹了!”聿轍很是頭痛,“再說她接觸過的人,瑟丹又如何看出這人是壞蛋?你瞧瞧她平時說話的樣子,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瑟丹單純,他會看得出嗎?我們是風雲神,又不是風賊!”
“朕不過是叫你來問問情況,有何抱怨的?”
“你把無鬱還給我,我就不抱怨!”
聿轍一個騰躍飛撲,成方急閃到了湖心亭,聿轍也閃到湖心亭大笑不止。
“別笑了!”成方輕喝道,“朕再問你,斐頡要是獨酌一般在哪?”
“在帝都的太陽山林裏的小木屋!去看他的也就是老頭,一平還有我!我也嚐了,這酒真的很過癮!”
“廢話!”成方望著湖底靜瀲出的赤色,沉吟道,“你覺得那天離薑明是斥罵墨心暗是鼓動麼?”
“對啊!我也這麼覺得呢!”聿轍邊說邊向成方靠了過來,“我們怎麼想到一塊去了?”
成方急閃到湖麵上,喝道:“不許再過來!再過來就把你扔到綿空洞裏!”
聿轍也跟著到了湖麵上,用腳尖點了點湖水:“這混蛋就呆在這裏了?”
“這混蛋的思想被鎖著了!”成方恨道,“隻要他動什麼歪念,就看他腦袋結不結實了!”
“你真狠!”
聿轍突然閃到成方身後抱住了他,飛快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一經得手,化風疾去!
成方又好氣又好笑:“混蛋!”
靈琳和霓在菜園裏摘著新鮮的瓜果,倆人輕輕地說著話。一見成方過來了,便丟下手中的瓜果屈身靜候!
成方走進菜園托扶起她,嗔道:“霓,在自己的家裏也用得著這樣嗎?”
霓的精神明爽了很多:“陛下,在家裏更要這樣,這是禮數!”
“你以後就呆在這裏!”成方走向那棵小棲靈樹,“蘇合要回來了,也是留在這裏!桃花山反正是你的,誰也奪不走!”
“桃花落了,還要結桃!我得回去整枝呢!”
“那太辛苦了!”成方回首望著霓,“讓靈琳帶那幾個丫頭同你一起回去!還有漫漫她們!桃熟了,也有她們的份,對不對?”
“對!對!”霓幾分拘泥幾分歡喜地應了。
成方動了動手指,把隱在棲靈樹葉隙間的墨心的魂魄彈了出來,收了樹!
墨心的魂魄驚恐的嗚嗚直哭!
“墨心,隻要你和朕說實話,這樹就給你!別總和朕說不記得!”
“陛下…”
成方笑道:“好,還認得朕!就證明,你還記得一些重要的事,說吧!”
“陛下,那人保證我不會死的!她說我越是行事直接愚蠢就會令您生疑,從而我就能保命!”
“離薑說的?”
“是!”
“你得什麼好處?”
“顛覆凡尼,我得此這一件功勞,就能立後!昌昑鬧鬧也不會以我為恥了!”
“你真實的想法呢?”
“務相根本就不會會立我為後!可我不順著她的意吧,她一定會在務相跟前說點什麼,憑她說的話我一定會被打入冷宮了!”墨心淒然笑道,“我也沒有退路了!離薑說我不是喜歡裝瘋賣傻嗎?為何不能再為務相裝一次的勇氣都沒有?”
“她說你不會死?”成方冷笑道,“她算準了你會死!朕真的不打算留你,要不是太陽說了那一句話,讓藏在暗處的人沉不住氣,你也不能夠蹲在這棵樹上!”
“是的,陛下!在大殿中我是胡亂說的,我怕我要是說出真的來,您在盛怒之下一定會鎮壓務相,而躲在暗處的人也會全身而退!”
“務相知道此事嗎?”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可我知道我這樣做導致的後果!”
成方點頭:“一旦挑起朕和務相的矛盾,務相還有什麼想法?不就是尋求奮鬥的終點了?茜茜現在是他最寵的女人,典手中又握有帝都神權,他不找典找誰?”
這麼說來,他們嫁禍給斐頡不是情急而是早有蓄謀了!
“我為了讓事情順理成章,便毀了玉湖的臉故意讓清芳看到受她要挾來挑蘇蘇!”
“的確是順理成章!”成方冷冷道,“正常一點的不會選在那天那時來挑蘇蘇,你選在那時說不過就是要挑起事端!”
“是!我也想著隻要陛下生疑,幸許我真能活!”
成方彈出那棵小棲靈樹,墨心立即鑽進了樹隙間,讓樹葉固執地遮住她晦暗又沒有重量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