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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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門那些恪盡職守的棲靈軍把我和斐頡攔住了,問其原因,那個腦門上有血滴的家夥冷冷地說是奉陛下旨,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也不行嗎?”斐頡問道。
這家夥把眼睛長到腦門上去了:“陛下說任何人不得進南天門!”
“那我們走北門!”
“北門也一樣!”這家夥把長戟一橫,“告訴你們,別想閃進去!陛下設夢境了!”
斐頡驚道:“尹淇為何要這樣?”
“不知道!快走!”這家夥拿長戟轟我們,“再不走的話,陛下把整個蒼穹入夢!”
尹淇就這樣防備我?
“我要見尹淇!”我厲逼著這個忘本的混蛋,“我是成方的未亡人,是涅槃宮的主人,你再敢這樣對我說話,我就清理門戶!”
這家夥立即慫了,跑進南天門稟報去了!
“混蛋!”我恨罵著這群守南天門的棲靈軍,“總有一天把你們打得從哪來回哪去,敢對我這樣?沒有我,哪來的你們?”
我對著一個家夥猛抬手,這家夥抱著腦袋喊道:“姐姐,饒了我吧!我們也是奉命啊!”
一聽奉命我就窩火對著這家夥的腦袋就抽了下去…“住手!”,隨著一聲斷喝,我回頭一看,見是一位我不認識的年輕神尊,劍眉星目,英俊不凡!隻是神態凜冷,無視於我,也隻是對斐頡行一拱手禮,便昂首踏進南天門,守門的這些棲靈軍一個也沒攔。
好一幫勢利眼的家夥!
“目中無人的混蛋!”我對著剛才那家夥的背影罵道,“尹淇舅舅嗎?”
斐頡忍不住笑道:“他舅舅不是你舅舅,你有舅舅嗎?”
“我媽媽從來沒說過啊!”我衝著那家夥的背影問道,“新晉寵臣?”
“這家夥是李遠的侄兒,叫李昱!行事作風很對尹淇的口味!”
“走,進去!”我拉著斐頡就往門裏走,“哼,這家夥能進去,我們為什麼不能進去?”
棲靈軍縮頭縮腦地想攔我們,我把眼一橫,一個個噤若寒蟬!
那個進去稟報的家夥迎麵而來,橫戟,我一抖列缺,這家夥慌忙避讓一邊。
“尹淇怎麼會讓你們守門?你們應當迎難而上的呀!”我納罕這一群窩囊廢,“誰推薦你們的?”
“李昱,李大人!”這家夥回道。
“喲,那家夥不簡單啊!能做得了尹淇的主?”我冷譏道。
“聽說他的妻子不光貌美更是精通樂律,會譜曲!”
“會譜曲?”我聽著便覺得不舒服,“好聽嗎?”
斐頡笑道:“反正我沒聽過,聽了也聽不出來好聽不好聽,還是你跳舞好看!”
我很高興別人能讚揚我不擅長的東西,有幾分炫耀:“我還要跳桃花醉呢!別看我手腳大,跳起來很柔美的!”
斐頡豎起他的大手抬起他的大腳:“瞧瞧,有我的大嗎?你跳起來肯定比別人好看!”
“我很欣賞你的直率,兄弟!”
“我也很欣賞你的謙虛,兄弟!”
倆人真的像好兄弟一樣搭著肩走在甬道上,忘了我是女人他也忘了自己是男子,呈現給對方的是燦爛明亮的臉龐和肝膽相照的心胸。
走進慎爾殿,尹淇並沒有半分不悅,反而很和氣地解釋他為何不讓我進來:“姐,朕在修煉提法,不能被擾!”
“我想帶石頭去俟城玩!”我直言了當,“我來都來了,陪石頭玩一天如何?”
“好,沒問題!”尹淇很爽快地允了。
“那行,我去接他了!斐頡,你先在這裏等著!”
斐頡點了點頭:“好!”
我即刻閃進函香的寢宮,倆個一大一小一白一金的小家夥跳進了我懷裏,我抱著親了又親:“寶貝,又長大了!”
“姑姑,來接我了嗎?”
“今天帶你去俟城玩,好不好?”
“好的呢!”石頭親著我歡呼,“媽媽,我們出去玩了!”
函香柔聲相囑:“要聽話,不要亂跑啊!”
“知道了!”
石頭身子往後仰回答,我急忙托住他的腰,“小心,別閃疼了!”
真想帶著函香一道走!可獨撇下令衝,他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麵對?孩子是我搶走的,尹淇要怪要恨也隻能算在我的頭上!隻能先愧對一下函香了!
抱著石頭又回到慎爾殿,小大福突然對著李昱嗅了嗅鼻子,李昱冰冷的眸中閃過一絲驚慌,我也無暇顧及,與斐頡一道走出慎爾殿。
“姐!”尹淇在殿中喚道。
“呃?”我回首相望保持著臉上的笑意不變!
“沒事!”他臉上的笑意竟有幾分天真,“就想叫你一聲!”
我笑了笑,同斐頡一道走下玉階,鎮定從容地走在甬道上。這時,我肩頭的小大福豎起了耳朵:“姐,這家夥是壞蛋!他要讓尹淇設夢,攔著你,奪心得桑!尹淇不肯!”
“哦?小大福,你會說話?”石頭驚喜地湊到我耳邊,“你在說什麼?”
我和斐頡加快了腳步,怕尹淇會一時起了惡念!
甬道的盡頭南天門似乎永遠就在那個地方可望不可及,就在這瞬間,我斷然摘下了我的心,推進小大福的胸膛裏!
“姐!”
大福複了原身抱過石頭,我把斐頡往他身邊一推:“快走!”
“姐!”“沉璧!”“姑姑!”
他們三人幾乎在同聲叫出了聲,我一抖列缺厲吼道:“快走!”
大福咬咬牙拉著斐頡化為一顆金色華燦的流星衝出了南天門,我疾轉身往回奔,運激天空之法,天地在須臾間轉換成白裂,騰空而起往慎爾殿揮擲列缺,一聲轟天巨響後,慎爾殿變成齏粉,天地為之顫抖。
轉身往搖搖欲墜的南天門疾飛,這次南天門就是在眼前,並且我衝了出來!閃到蒼穹頂,見時光道近在眼前,卻無法觸及,被封住了!時光道上流星已劃遠,我坦下心再次運激天空之力,化為一道辟世白光衝破了這個透明的夢障。
展翅向遠方騰飛,漸收時光道!
“姐,還朕石頭!”尹淇在我身後大喊,“不然,朕就殺了這叛徒!”
叛徒?
我回頭一看,隻見蒼穹頂上身著玄衣龍袍的夢神手中提著一位被血染透青衫不知生死的年輕人,尹淇的發絲誇張地被夢拉直拉長卻又很自由地飛颺著,他就是賜予你惡夢也不損他的半分美麗。
“姐,朕愛石頭,朕想給予他朕能給的一切,隻是現在不能!”他的聲音真切舒緩,如一曲動人的弦音掠拂而來,“姐,石頭是最完美的孩子,朕豈會不愛?石頭最愛朕了,你難道就永遠不想讓他見朕了?來,把時光道接過來,讓朕帶他回家!”
我不再信他!劃出一組霹靂弦破了他這綿柔的催眠音,急扇雙翼飛向遠方真正的前程,把這惡夢拋之腦後。
“姐,朕把長煙拋進這無盡的宇宙中了!”
尹淇的霹靂弦從身後的另一個世界穿透我的耳膜直達肺腑,我在轉身的同時甩出列缺向已往宇宙深處飄墜而去的長煙卷了過去,鞭身如閃電迅捷準確把長煙從無望中拉了回來。
長煙倒在我的肩頭,輕喃了一聲“姐姐!”
我把他抱起,他也緊抱住了我,我頓覺不妙,太遲了!他抬頭的刹那,我看到了是夢的雙眸:“姐,隻要你能給予我一切,我就給予石頭一切!”
“好!我給你我能給你的一切!”
我抱著他一起飛躍向無邊無際的宇宙深淵,飄浮墜落像是踏進一個幽深如墨的夢境裏,偏夢神的臉清晰可見,如夜的麵容徐徐綻放夢寂。
“姐,你帶我去哪?”
“同歸於盡!”
他閉上了眼睛,如嬰孩般純淨無邪的睡著了!我不放心,對著他的耳畔又譜了一曲桃花醉,漫天如霞的落英飄灑在我和他的身上,我抱著他又往遠方那很淡很輕的極光飛去。
遙遙可見斐頡高大的身影掩映在極光中,我更用力地扇動翅膀,把尹淇伏在我的肩頭單臂抱著他,一抖列缺向斐頡的身影擲了過去,列缺的藍光穿透極光,有力量地拉住了,斐頡的用力一收,我和尹淇便被帶了過去。
穩踏上時光道,斐頡接過尹淇問道:“送回去嗎?”
“不把這混蛋送回去當真丟了?”我憤恨對昏睡不醒的尹淇豎起巴掌,“真想劈死你!”
“我來送,你回去!”
“不行!”我扶過尹淇,“你趕快回去,你要是再在那邊的話,誰都不放心,我們也需要你!”
見他還不走,我又道:“哎呀,我遠遠地把尹淇拋進蒼穹不就行了?快走!”
“那還是我來拋吧!”
斐頡奪過尹淇扛在肩頭就跑,我一邊拋時光道,一邊急追:“你真是個……哎喲喂,十爺,你停下來啊!十大爺!”
斐頡跑得倆腳離地,我始終與他差一段距離,前方的蒼穹頂的藍白光有越來越多的黑影湧出,隻聽有人喝道:“妖孽,叛賊,還不快還我們陛下?”
“你們讓開,我拋尹淇了!”
斐頡大喊著,前方果然應聲向後避開了一段空白處,後又有人大概覺得這樣不對,又站在這空白處伸長手臂等著。
斐頡把尹淇拋出了一道有力的弧線,那道弧線卻牽製住斐頡與他一同飛向了蒼穹頂。說時遲那時快,我揮出列缺卷住斐頡,與此同時,蒼穹頂也劈出一鞭卷住了尹淇,倆股力量扯在一條直線上。
“鬆開!”我喝道。
“你鬆開!”對麵的那人喝道。
“五哥?”
“是我!鬆開!”龍五喝斥道,“你不能帶走斐頡,更不能帶走石頭!你這是強盜行徑,再不鬆開休怪我不認你!”
“尹淇才是強盜!”我大聲喊道,“他要奪我的心!”
“姐,我沒有!”尹淇否認著,“李昱的話我根本就沒答應!”
“那你為何設夢攔我?”
“我沒設夢攔你!你一進殿找我我便告訴你我是修煉提法,這個在你眼裏是強盜行徑嗎?”
我被反詰得張口結舌,百口莫辯!我表現出的卻是真正的強盜行徑,我全身漸被冷汗濕透!
“沉璧,丟下我吧!”斐頡道。
“不丟!”我決然道,“強盜就強盜,有什麼…”
“陛下……”
從蒼穹那邊閃出一個慌張的身影,“稟陛下,剛剛…剛剛小王子他……”
“吞吞吐吐地作什麼?”尹淇叱道,“快說!”
“小王子被…被白裂嚇嚇薨了!”
猶如一道白裂劈中了我和尹淇,他白得嚇人,他慘然一笑:“姐,你滿意了?”
“龍辟若,今天就把…你…就拘捕在此!”龍五凜然下令,“龍百,越過去抓住強盜龍辟若!”
“是!”
龍百他率著白衣少年軍躍上龍五的鞭身向時道疾躍,斐頡急道:“沉璧,快走啊!”
龍百他們走到尹淇的身後處,道:“陛下得罪了!”
“快去!”尹淇令道。
龍百他們越過尹淇踏向斐頡,我猛然拋出一段時光道托住了斐頡,一個旋身轉到他的麵前對著龍百他們擲出了一鞭,他們被抽落,對麵的蒼穹頂中又如靈蛇般地擲出幾道長鞭卷住了龍百他們,趁這時,我削斷了纏在斐頡身上的鞭身,拉著他往回疾飛。
“站住!再不站住,休怪朕不念舊情!”
置若罔聞,一步也沒有停頓,在這時,我聽到了尖嘯的鳴鏑之音,死亡之息從身後接近我能感受到它們森鬱的金芒,我仿佛看到了瞻馳躺在瑰麗的河流中同蔓長的水藻一起浮沉,我從河底把他托起遠遠地向湛藍又燦爛的天空中拋出,他化身一隻青鳥飛走了,而我卻臥在瑰麗的河流中與柔軟濕滑的水藻一起漫舞,不可思議地展現出令人驚歎的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