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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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務相如一隻張開翅膀紅眼怪鳥向我們俯衝過來,星影一動,斐頡提矛疾刺過去,務相執方天戟迎戰,風馳雲卷間,你來我往鬥了百招,斐頡越戰越勇,星矛以銳不可擋之勢壓住了務相的方天戟,務相抬戟喝道:“斐頡,我們是兄弟啊!”
“是兄弟你為什麼要用天空之法轟北方?”
“如你有了天空之法就不試一下嗎?”
“我決不可能轟昆侖山!”
“斐頡,過來幫我!”
“你做夢!”
斐頡的力量加重,務相的赤目急斂烏雲中如靈蛇的閃電,閃電從上而下向斐頡射擊,斐頡大驚閃到我們的奔馳大車上,同時,那幾道閃電將斐頡剛才站著那座山石擊成齏末!務相仰天長嘯,向我們急追:“辟若,別走!我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你!”
魔力在舒緩我的經脈慢慢調息修複著我被震傷的內腹,我把白弋抓在手中用指甲劃破她的皮囊,她大聲哭喊:“務相,快來救娘啊!”
務相追著我們的大車,喝道:“辟若,你不是說看在我和我父親的份上饒了我娘嗎?”
“隻要你把天空之法給散了!”
我開始剝脫著白弋的皮囊,務相停了下來,眼中的赤色幻散成血霧:“辟若,我父親說的是對的!你怎麼能饒過我娘呢?”
“沒良心的!”白弋罵道,“你把天空之法散了,我不就得救了?”
“天空之法散了,我又要成為一個受人猜忌的神,又要回到凡尼做我的奮鬥之神,辟若我又不能娶,你知道我的心裏多難過?還不如這樣痛痛快快地轟烈一場!”務相目送我們遠去,攏口大喊,“辟若,我等你來!我為你奮鬥!”
為我奮鬥?你和你父親不就是把我往萬丈懸崖邊上推嗎?我和尹淇那點搖搖欲墜的親情還能維持多久?
我收了白弋從車中騰空而起,也攏口大呼:“務相,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你父親的結局已定,你還有得救!”
務相孤身懸立在如海浪滾滾奔騰的雲天下,而我的身後已有天庭大軍氣勢洶湧地壓往南方,載著扶滄一家的大車已馳進軍中!
斐頡也大聲喊道:“務相,回來吧!今天的結局已注定了!”
斐頡揮動令旗,我身後的大軍齊聲發出渾沉有力的呐喊:“務相,快回來!務相,快回來!結局,已定!結局,已定!”
“不!我不願這樣!我不願就這樣!”
務相的悲愴的呐喊聲被大軍淹沒,我和斐頡已率軍挺進。務相退無可退,舞動方天戟劈出嘯裂黑沉天空的一道白光,我擎推出天空之印,那一道白光分裂成細小的閃電被天空之印收盡,收得無聲無息!
大軍齊呼:“必勝!必勝!必勝!”
務相的身後,立顯出無尚勇猛忠誠的雪獅鐵騎,明帝身披銀甲騎著一匹高大威凜的雪獅驄,他帶著最後的堅定果敢凝望著我們,高舉起馬鞭,吼道:“讓朕的雪獅鐵騎踏平昆侖山,今日一戰,就是定局!”
一聲尖銳的鳴鏑,一枝玄箭從我的身側如流星般射向明帝,明帝巋然不動,玄箭在他的眼前靜止,他長臂一探往前一送,我能看到這箭尖的寒光時,已遲了,完了!
“沉璧!”
一個身影橫衝,替我擋住了這箭!
“斐頡!”
明帝手中的馬鞭已落下,雪獅軍便以排海倒海之力席卷而來,其中伴隨著雪獅驄驚天動地的嘶吼聲,與此同時,我身後的大軍已化作森森竹林,雪獅軍衝過來時,強大的雪獅驄沒有半點畏縮,橫衝直撞進了竹林,而雪獅軍已化作滔天的洪水在林中湍急流淌。
林中猛生出碧色的魔藤,纏繞住雪獅驄強大的鐵蹄,雪獅驄被困於竹林!
明帝凝神目驟,我背著斐頡閃進了竹林中,我們身後的竹林擊成綠雪翻飛!
“沉璧,丟下我!”
我背著斐頡隱到一片繁密的林葉中,把他伏到我的肩頭,把箭羽掐斷,又把他托住仰麵而對:“忍一下!很快的!”
我屈掌攝出箭頭的一刹那,腦後破風而至,我抱著斐頡一閃,利劍削去了我的一綹頭發飛散到林間的洪水中,乍然,洪水凝塑起猙獰凶惡的雪獅軍,狂嘯向我們撲過來,手中的雪亮的鋒刃向我的頭顱猛斫,我看到了死神的影子旋踵而至,就在這時,死神的影子被定在了那裏,它們被凝結成冰!
莫商從洪水中踏步而行,他的腳所踏之處皆成冰,我對他道了聲“謝”,便將一縷魔葉貼到斐頡的胸口,魔力愈合著斐頡的傷口!
“沉璧,我好了,你丟下我!”
我不理,把他背到身後,削斷一根魔藤把他同我係在一起:“你給我擋劍不是挺好的?一個大肉盾!”
“莫商,打不過就逃!”
我叮囑了這一句,背著斐頡離開了這片竹林,前方的洪水湍急奔騰,不過水流沒有勇往直前,而是向下方直落,形成一個旋渦落入一個無底洞中!
六十九開心大笑:“瞧瞧,雪獅軍再也起不來了!”
淵存歎道:“大哥,我的神印收不到水的力量了!無垢也閑著了!”
“哈哈……誰讓我回來了呢?”
突然,我們感到了一股從天而降的壓力,提力疾閃,無底洞中的水渦被這股力量擊中,被擊跳起的水花化為雪蝙蝠從洞中噴湧而出,向六十九遮頭蔽臉地撲去,六十九揮動著手臂,慘呼:“哎喲,什麼東西!”
六十九一受擾,洞中的水流開始倒轉,竹林中的洪水往回奔湧,席卷綿延百裏的竹林往回退縮!
“淵存,快收啊!”我急喊道。
淵存催印急收水流,哪知掌中印卻被洪水中竄掇出的一道水光削走,淵存痛呼一聲載進了六十九的綿空洞中,又被倒旋著的水流拖進了竹林!
水光飛旋著削中了我的腿,我痛得站立不穩掉進了這倒旋的洪流中,被水流衝進竹林中,水流中有銳厲向我和斐頡湧來,情急之中,我把自己和斐頡化成水流混在洪濤中,隨著水勢湧向林中深處!
水勢越退越快,這是一種後積薄發的力量,一旦卷土重來,我們的那一道防線岌岌可危!我們要是真的被卷進去,被明帝凝成雪獅軍,這……原以為有我們一定能打敗明帝,就沒有把蘇合也邀為戰友,沒想到我們還是高估了自己,明帝的河圖神力哪是我們這些人所估量的?
一、二、三,起!
沒用!隨著水勢根本就不可能起來!再試一次!
一、二、三,起!
還是隨著水流而淌!
林中密密的樹蔭在晃動,怎麼沒想到?
劈甩出列缺,纏住一根竹,用力一拉,我和斐頡從水中騰上樹,在林中跳躍著穿行,找尋著淵存!
“十三,淵存在哪?”
竹林風湧,落葉向一個方向紛落,我背著斐頡急追了過去,找到了一個在洪水中掙紮的身影,我疾甩出鞭子纏住了他,一收鞭淵存斜靠在我的肩頭!
水光如劍鋒削至,我帶著兄弟倆疾閃,竹林被削倒一大片,我聽到了十三的痛苦的呻吟聲!
“十三,不男,快逃!”我大喊道。
瞬間,竹林陣不見,十三和不男在洪水中掙紮著,從我們身後衝出一道藍影撲進了那洪水中,把十三和不男拋出洪水,洪水中無數的赤陽在跳動,水麵上有蒸蒸熱汽開始往上沸騰,洪水變得似乎無生命,它在煎熬。
洪水中的雪獅驄被燙得慘嘶不斷!
“住手!”
明帝的一聲霹靂大吼蕩徹在整個天空,“我降!”
無垢收了赤陽,無非和莫商施法凝冷了洪水!
明帝立在洪水上方,拋卻一身的銀甲,露出如雪的白發,真的如一頭雪獅用蒼涼的目光凝視著茫茫雲天,手中禦出一劍橫在肩頭:“隻願站著生,不願跪著活!”
“明叔,不要!”
明帝噴出烈如火焰的熱血抹進這昏暗的世界中,血色染紅整個洪濤,洪濤向天際漫延伸展……
“爹——”
務相一聲淒呼抱住了凝立不倒的明帝,“爹,你讓我如何活下去?”
白弋在我的意識中掙紮個不停,我把她吸附出來,脫去她的皮囊,拋出了她,她展翅飛向務相和明帝,哀聲不斷!
洪水正往西方的桓河呼嘯而去,水光中晃蕩著白弋巨大的黑影,突然間,它倒進了洪流中,黑血如潑墨般遮住了水光,我們看不到務相和明帝的身影了,我們急閃過洪流相看時,務相和明帝不知所蹤!
明伯桓再強大也隻是一個人,他也明白!他之所以這樣永不回頭,是因為他不想仰人鼻息地活下去!他也知務相壓抑得痛苦,務相同他的心性是一樣的尊貴,他活著一天隻會讓人猜忌一天,苟活於世不如轟烈一場,這是他們的信仰!
他們去哪兒了?
長煙到處急收風聲,風聲中透出妖言,訴說著務相將來會是蒼穹之主,他會娶他心愛的女人一起統馭著這個世界!
讓小大福搜尋他們的氣息,小大福的眼中落下一滴淚,它是在為務相哭泣,還是在為我們的命運哭泣?沒人知道!
南方之亂就這樣平息了!
秦浩風成了一具苟活於世的行屍,他想求死,割開的傷口很快又愈合了;砍掉自己的頭顱,從頸腔中噴出的魔力又會把他的頭頸連結起!他就這樣毫無尊嚴地活著,將一直活到,我死去的那天!
無缺再次被關進了冥池,他說他的頭一直很暈,問能有什麼法能解?
曉寒告訴他隻要把花蟲的粑粑吃了,就能解了!
無缺當然選擇不吃,他是香神,怎麼能吃這樣惡心的東西?
孟和和宛雲心被抓住了。他們在白弋大鬧落燦宮的第二天就跑了,跑到了南方!在尹淇把俟城轟成塵埃時又趁機跑,在南方亂竄被際威抓住送到天庭!
天空之印之所以出現在我的手中,這源於我做了一個夢!在夢中,我回到了成方被投毒的那天,在夢中,我彌補了我的遺憾;在夢中,我知道了如何讓成方重生;在夢中,我開啟了天空之印!
我問太陽是不是他讓我做這個夢的?
他微笑著搖頭:“是你自己做的!隻因,你是祖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