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決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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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真的睡了很久,我的耳畔邊聽到一稚嫩的兒語:“爹爹,媽媽怎麼還睡著啊?”
我大叫一聲坐了起來,幻倏也被驚醒了,他輕撫著我的後背,柔聲問道:“玉兒,怎麼了?”
“剛才,有孩子說話!”我抱著腦袋倒在了他的懷裏,“你聽到了嗎?”
“他說什麼了?”
“他說‘爹爹,媽媽怎麼還在睡著啊!’,我睡了多久啊?”
“不多!一個月!”
“一個月?是你幹的好事!”
“沒有!是太陽讓你睡的!他在融治魔力,他讓你醒…”幻倏凝神一思,目色一沉,“一定要有事情發生了!”
“因乎娶回來了嗎?”
“娶了!小夫妻恩愛的很!看得兄弟們又羨又妒!”
“那理理呢?”
“還在憲那裏!”
“不男呢?”
“在家裏!”
“蘇合呢?”
“在家!”他用手指輕繞著我的頭發,“等天亮你起來一看不就知道了?”
我坐了起來,他環住我的腰:“天不是還沒亮嗎?”
“我去給你們做點心!”
他大笑:“孩他娘,你會做嗎?你當是造船呢?”
“我現在就去人間學!”
“別!別!”他也坐了起來,“我就陪你去一趟,真是!蘇合要什麼你就去做什麼,你要是對我這樣好就好了!”
“我對你不好嗎?”我在他的唇上點了一下,“孩他爹!”
他深沉的眸子亦如寶鑽煥發出璀璨的光芒,我笑道:“你成精了!眼睛這樣亮!”
“你才是妖精!”他扶著我下了床,用手量著我的腰身,“嗯,好像壯了點!”
“討厭!”
我們洗漱一番出了屋,我抬頭看著滿天的星光,笑著打了聲招呼:“斐頡,你好嗎?”
星光一閃,斐頡降到我們的院中,問道:“半夜你們去哪?”
“學做點心去!天亮你就去廚房等著!”幻倏拍著斐頡寬闊的肩膀笑道,“你也辛苦,算是犒勞你的!”
“多謝!”斐頡的星眸閃動。
晨光朦朧,真真和如眉三姐妹匆匆奔向廚房,又驚又喜看到我和幻倏正在熱汽騰騰的廚房裏忙碌著,急忙上前幫忙:“帝君,姐姐,我們來!”
沫沫掀開籠屜,驚呼:“真好看!好吃嗎?”
“你嚐一下不就知道了?”我拿起一塊蓮花糕吹了吹放在了她的手中,“小心燙!”
沫沫吹著糕,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讚不絕口:“甜,軟的!真香!”
沫沫話音未落,斐頡就衝了進來掀起籠屜就抓了一塊糕,咬了一口,被燙得直“咈咈”!
“真真,你們去八十二的院子裏采摘一些果蔬,現在應當長好了!”幻倏揉著麵吩咐著,真真她們應了聲急背著筐就出了廚房。
我拿了一塊糕輕吹了一下放在他的嘴邊,他咬了一口嚐了一下:“嗯,還不錯!那天我看到扶滄那精湛的廚藝,我當時就想我要是能做一手好菜將來給你和孩子吃,那該多美?”
我眼中起了霧色,試著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片刻後,又衝出去吐了!
他跑了出來,輕拍著我的背,凝噎不語!
“拿我的心試試吧!”斐頡手中托著糕站在廚房門前,眼神悲憫,“不都說父債子還嗎?”
幻倏替我擦著嘴角,我一見他手中的濕麵急拍開了他的手,對斐頡道:“傻瓜,蘇合把心都塞進我的胸膛都沒用,你的…就算了吧!我除了不能吃,其他的都好極了!”
“有我在,你一定能吃!”
聽幻倏堅定著口吻,我輕喝道:“你要是死了,我還能吃得下嗎?我情願不吃,也不想讓太陽沒爹!”
“玉兒!”
幻倏不顧站在一邊斐頡,捧著我的臉含著淚就要親下來,我急推開他,跑進了廚房。
今天真的算是給家裏的人一個大大的驚喜了,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和點心而且還是出至幻倏之手,家人更多添了一份感動!
小因乎已是嬌柔的小婦人打扮,說話輕聲細語,總是輕依在無悔的身邊,總有說不盡的悄悄話,化不開濃情蜜意令旁觀者倍覺齁人!
六十九仍是獨身一人,我覺得奇怪:“大哥,幻倏沒給你找女人?”
“找了!可我總覺得少了那種韻味,就是讓我心停了的那種!”
六十九說的話令我吃驚:“大哥,這些話誰教你的?”
“扶滄教我的!他跟我談了很多有關女人的,我對照他的話,我想我是愛上離薑了!”
桌上很多人都被嗆了,咳嗽聲響成一片,我差點噴出一口血:“大哥,不能啊!和離薑說話很累的!你應當找單純一點的姑娘!沫沫就很不錯的!”
“不要!”六十九看了一眼羞得滿臉通紅的沫沫,“她笑得太傻!”
七十二不耐煩地道:“大哥,你成什麼了?不就是一個會遮臉笑的女人嗎?讓沫沫這樣笑不就行了?聿轍都說這是做作了,那個茵茵也沒有這樣笑過,不是笑得一樣好看?她是昊天的妻子,你心心念念地做什麼?”
斐頡也接口勸道:“大哥,離薑不是你想像得那麼好的!她要是在我的家裏肯定也是一長胡子的女人,同月分輝一樣!你是山中的大精靈,單純!讓沉璧給你在林中找一個精靈,像沉璧,欽原這樣性情的不好嗎?”
“是啊!大哥,林子裏的秋燕姐就很不錯!”欽原鄭重其事地提了出來,“就是小時候被我姐欺負得最慘的那個!長得很美,比我姐比青鸞還要美,你想見嗎?”
“不早說!”六十九味口突然大好,一口將點心吞了,“現在就去!”
“別去!”斐頡喝道,“我想起來了,尹淇招林溪軍的時候,她也去了!”
“什麼林溪軍?”我不解地問道。
“唉,就是,用你的法則訓練的一支軍隊!”斐頡垂瞼挾著菜,“尹淇變了……”
“不是有赤桑?要訓什麼林溪軍?”我更是糊塗,“你父親那麼愛他給他不就行了?”
“笨蛋!”蘇合用筷子敲了我一下,“赤桑再好也同金甲兵一樣,由領袖思想控製,我們把聿轍一擒就奪過來了,下次如果有人把我一砍,也會被奪走!死士就不一樣了,效忠效忠再效忠!明白嗎?”
我奪下了他的筷子插在了他的頭上:“那他的仲欽帝封過了嗎?”
“今天就是冊封大典!”斐頡答道。
“那你怎麼不回去給他道賀?”
“我這不是在吃早飯嗎?”斐頡喝了一口紅果蛋湯,“我二哥的心都滴血了!大哥更不用說了!”
無儔恨道:“吃你的!提我做什麼?”
“請我家了沒有?”我問道
“請了!你全家都請了,帝君沒同你說?”斐頡已經將一大碗湯喝完,“你們還是別去了!扶滄開著你家的船到處做生意,你們的神力從虛到實更加大了尹淇的壓力!沉璧偏巧又在這一天醒來,不就是阻止你們去了?”
蘇合冷笑道:“斐頡,我們也沒打算去啊!尹淇稱帝我們要去道賀?你認為可能…”
六十九一拍桌子:“哼,竟然將我的秋燕訓成死士,孰不可忍!我要去救她!”
他怎麼能總這樣嚇我們?他知不知道這樣很過份?
今天家裏在各個荒蕪的院中種著我和幻倏從人間帶回來的果蔬種。無缺本來一直打算種魔花的,也隻是打算而已!他自己不動手,家裏誰還理他?他現在身上的香氣便是果蔬清淡的芬芳。
城中的唯一花園便是蘇合院中的那處太陽花叢,原來說的讓無缺同昊天去要太陽花種在他的院子裏,他也懶得要去。院中地麵上隻要長出青草便是如眉去他的院中拔了,如眉問他什麼時候能住在他院中,他就說如果蘇合院中的太陽花能開在他的院子裏就娶她,害得如眉去蘇合院中一天偷一株栽在他院中,而不男又將偷去的花又移回到了蘇合的院中,這樣一來花就死了!
蘇合很是惱火,便讓無缺去旭日城找昊天再討太陽花,無缺自不肯去!
“你究竟想幹什麼?如果你不喜歡如眉直接拒絕好了!你這樣不是害人家?”蘇合質問道。
“我想要那種……”無缺的手腕在胸口前做出揮舞狀,“澎湃的!刻骨銘心的!感天動地的!死去活來的!你,明白?”
“去!”
一場天池雨澆過後,眾人又去了另一處院落。小因乎邊走邊捋著風絲,捋出其中一縷側耳傾聽:“高陽將憲狠狠地訓斥了一通,讓他把理理驅走!高陽說理理不過煙波國的一條魚妖,怎麼能配呆在太陽宮裏?憲說今天還要帶著理理去天庭!高陽氣得頭疼,憲便不帶理理了!”
因乎又捋出一條風聲:“大荒中幾乎是每個國主都去了,他們希望今天尹淇能賜予他們法則!”
“務相呢?”幻倏冷冷問道。
“他也去了!他一直沒說話!”
“他當然不說話!”幻倏將手中捏得泥團拋了出去,“他已得明明法則,還說什麼?”
“這些人到底有沒有腦子?”句息恨道,“要法則成死士,他們沒想到?”
“想到了!”幻倏冷冷道,“尹淇是儲君,他們以得法則為榮!典怕他萬一死了,尹淇即登基,尹淇便是未來的主宰,能不表忠心?”
蘇合灑脫地笑道:“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將典殺了,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幻倏停了下來,若有所思!
我輕推著他:“幻倏,蘇合開玩笑的!別……”
“玉兒,你呆在家裏!我現在認為有必要去給尹淇道賀了!我要改變諸神的信仰,就在今天!”
他目沉似鐵,似已有不可動搖的決然,“林溪軍?我現在就把夢漫還給典!”
“別去!”我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太陽讓我留住你!”
“不是!太陽是讓你接受重生!”
我淚水如溪:“我說過,不要重生!太陽不能沒爹!”
“傻瓜,我們不是永遠在一起了!”他給我擦著淚水,“一直守到天荒地老!”
“幻倏,你怎麼能當真?”蘇合急道,“我是開玩笑的!”
句息也抓住了幻倏的手臂:“幻倏,要想讓玉兒活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等太陽生下來用他的心頭血凝造一顆心給玉兒!”
“句息,今天諸神聚首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我們難道永遠龜縮在這裏!”
“我覺得很好!”句息道,“我們慢慢來!哪能一口吃成大胖子?”
“如果大荒中的那些人都成了死士,我們還回得了混元山?”幻倏凝望著我,“玉兒和孩子還能活下去?典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好!”句息沉吼了一聲,“我同你一道去!與其低頭活,不如轟轟烈烈地死!我都快忘了我是無極的孩子,有錚錚鐵骨!”
“我也去!”無鑄站了出來,“活著像個笑話,隻有把這一身汙血流盡才能重新來過!”
“我也去!”蘇合傲然地昂著頭顱,“我既然是少工的孩子,就一定要昂首挺胸地活!血管裏流得是少工的血,是我的榮耀!”
“我也去!”“我也要去!”
家人都錚錚吼起!
幻倏血液裏有火在燃燒:“好!女人孩子留在家裏!成家的男人也留在家裏!其他的人就昂頭出現在諸神麵前,讓他們知道誰才能配站在蒼穹頂!”
我始終握住幻倏的手不放:“我也是男人!”
“玉兒…”
“我是刑天阿蠻!”
幻倏用著沾滿泥的手輕撫著我的臉,深深呼吸了一下:“好!我們三人就在一起!”
聿轍和不男此時不承認自己是女人,都說長了胡子了!大福和欽原也要同去,幻倏讓他們同無悔守家,守家更難!要是有外人從湖那邊過來了,就帶著家裏人跑!
如眉抱著無缺哭,無缺承諾他如果不死,就回來娶她!讓她把珠子撿起來,要換銀子的!
“又不值錢!”如眉哭得更凶了,珍珠如串地往下掉,害得大福眼睛亮了又亮,閃爍個不停!
我抱著大福可愛的腦袋親了親:“大福,你和欽原一定要聰明點!別傻!”
“你也要聰明點!”大福叮囑著!
我擁抱著欽原拍著他的瘦削的背:“怎麼沒長肉啊?再瘦下去就同十三一樣了!”
“就今天才吃了頓好的,你就要去了!”
我撐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