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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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到了能遙見混元山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為我們看到了我們在夢境中痛苦掙紮的影子,似要大聲呼喊卻被魘壓住,輾成薄薄的一片細碎地斷裂著!這些碎片又聚集起,幻變成支離破碎卻又紛繁複雜的美夢,每個人都能找到屬於自己想擁有的美夢片段!然後,夢魘又將美夢壓碎,循環往複著!
“尹淇這小子真狠!”句息恨道。
“哥,怎麼破這夢境?”大福問道。
我看著那夢境思索道:“沒有思想的是不會做夢的!無悔,用你的蟲試一下!讓它們找到幻倏並將他叫醒帶出來!”
無悔點點頭放出一群蟲子往夢境中“嗡嗡”飛去,夢境中的影子都被撞破成空!
“阿蠻,你說能破典的夢境,就是這蟲子?”句息驚詫地問道。
“當然!”我笑道,“典要是真築夢的話,我們根本就走不出來!隻要有無鬱,我和兄弟們就能精神相通!我們用了最簡單的定身術,不過這定身術又用了我們龍族的辟水法則加上七十二的魄冥法,看上去就像給萬物催眠了一樣!另外,那蟲子你也看到了,嚇人吧?”
句息笑道:“阿蠻,真有你的!居然把典給唬住了!他要是知道被你戲耍,肯定又要瘋了!”
大福伸過亂蓬蓬的腦袋直望著我的眼睛:“你是姐姐?”
句息摸了摸他的腦袋:“傻小子,幹什麼要弄得清楚?是姐姐是阿蠻重要嗎?”
七十二歎道:“不管是阿蠻還是玉兒,他們都是死的!現在就靠毒和魔力將他們撐起!”
“阿蠻,砍你一下疼嗎?”無悔一副心痛的樣子,可眼睛裏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我笑道:“別讓你的蟲咬我!死得是你的蟲!”
“那你會流血嗎?”無悔真的很好奇地用一根樹枝點著我,手上的力道很重就是想要戳破我的皮膚。
無垢惱怒地一把奪過樹枝對著他連戳幾下:“別點來點去的!要尊重阿蠻!”
“噢,來了來了!”龍五指著夢境,“開花了!”
眾人放眼望去,隻見臉上綻放繽紛花朵的幻倏跟隨著一群蟲子衝了過來,張開了雙臂:“玉兒,我就知道你會來接我的!”
我令道:“無悔,戳他!”
無悔真的拿著樹枝去戳幻倏,幻倏不以為意地大笑向我抱了過來,我用手臂抵住了他:“現在我是刑天阿蠻,玉兒死了!被你逼死了!”
他如遭雷噬睜大眼睛看著我漸有淚湧出,抓住我的手似要痛哭,我縮回了手,他淚眼中有一攝魂動魄之光:“阿蠻,你……”
“死了!”我冷擲了一下袖子在前走了,走了一段將懷中的蘇合捧出送到幻倏的麵前:“治好他!”
他伸出顫抖的手將蘇合接了過去,眼淚滴落在蘇合身上,身形晃動著,他無法抑製自己,他放聲痛哭後他又放聲大笑,神色幾近癲狂!
眾人無不愕然!後來到大荒時,他衝進了一座山林大哭了一場!
我們去了清風盈門的晏戡家,他高興壞了,他大喊著說就知道我會回來找他的,而且還帶著這麼多朋友來!他熱情地將我們迎進了小院子,他的家一下子嫌小了!
兄弟們拿出了酒就在晏戡家的院子裏坐下來痛飲,晏戡則將我幻倏句息三人帶進房間給蘇合治背傷,不男也跟了進來!我將逍遙石推進蘇合的額間後,就魂飛魄散了!
幻倏將我的屍體禦小放進懷裏,用法力糾正撫平蘇合的凸出變形的脊骨,句息則痛苦地別過臉去,微仰著臉抑著快要流出的眼淚!
幻倏的額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不男要給他擦汗,幻倏低喝道:“出去!”
不男垂著頭走了出去!
句息一直沉默著,直到幻倏將蘇合的脊骨扶正後,幻倏似累了一般慢慢站了起來,句息就他過來用布將蘇合的背纏起,遲疑片刻問道:“帝君,我有話想問你,不知。。。。。。”
“但問無妨!”
“你,你怎麼流淚了?”
幻倏愴然一笑:“我不過是影子嘛,怎麼會流淚?”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句息欲要解釋,“是你的修。。。。。。”
“不是!”幻倏又流下了一行清淚,“我真的能愛人了!玉兒有了我的孩子。。。。。。”
句息呆住了,久不能緩過神來!
“句息,我害死了玉兒和我的孩子!”
“不,是典!”
幻倏捂著胸口,眼神淒迷:“我現在這裏也會痛,沒有心為何會痛?句息,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何?”
句息無法解答,最後,他還是給出了幻倏想要的答案:“帝君,你已不是影子了,你就是你自己!”
“為什麼失去了最寶貴的才能成為自己?”幻倏的眼淚如淒清的雨衝洗著他曾經空寂的肺腑,“這有多苦,多悔?”
句息心裏一聲幽歎:“我也何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