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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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見混元山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我們疾風迎來。我突然感到一種莫大的委屈,想抱著他大哭,一切都是因為他讓我吃了苦頭,因為這些沒來由的苦頭本不該有的!
眨眼間,成方清逸卓絕的身影到了跟前,他還沒有來得及收回驚訝的神色,我上前抱著他大哭也隻能是幹嚎,天空下了幾點紅雨然後就沒了。於是,我就不哭了,因為哭聲實在太難聽了!
“好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成方替我擦了擦掛在我眼角的淚珠,“我們回家!”
“等等,成方!”我抬頭指著出現在山門處的幻倏的身影:“他拿走了我的心!”
瞬間,幻倏閃到了我們的麵前,冷笑道:“既然在我這裏了,我還會再拿出來嗎?”
成方神色有些複雜看著幻倏,不語!
大出乎我意料!
蘇合挺身而出,沉聲喝道:“幻倏,你將心還來!你枉為尊主竟然欺一弱女子,不知羞恥!”
幻倏的態度又溫和了下來:“蘇合,你跑出來作什麼?你又不聽你叔父的話了?”
蘇合橫眉:“你讓想我動手搶嗎?”
“那你就來搶吧!”幻倏負手而立。
蘇合出手抓向幻倏,幻倏的身形一晃繞到蘇合的身後對蘇合催出一掌,蘇合身形一晃避開掌力並淩空拍出排山倒海之力壓向幻倏,幻倏單掌相抵,趁這時,我向幻倏擲出列缺,鞭尖直掃他的雙目,還沒有等我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鞭尾便給他抓住了,我欲抽回鞭身卻抽不動分毫半點。蘇合的力量激得他發絲飛舞衣袂激得獵獵作響,身形卻紋絲不動。
“纏!”我急喝道。
列缺的鞭身如蛇一樣向幻倏纏繞過去,幻倏動了,隻是嘴動:“纏!”
列缺向我反纏了過來,我就地一滾避讓了出去,我對一直站著不動的成方大喊:“成方,你怎麼還不動手?”
成方扶起我神色凝重地望著我:“玉兒,不要了,行嗎?”
我錯愕地望著他:“成方,你說什麼?”
“我們回家去吧!”成方撫著我額前的那紅芒,“回家我就告訴你!”
我沉默不語!
成方對蘇合喊道:“蘇合,別打了!我們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蘇合收掌落在了我們的麵前:“怎麼回事?玉兒的心就這樣不要了?”
“對!我們回家了!”成方很是平和地看著蘇合,“你別到處亂跑了,別讓你叔父擔心!”
蘇合的雙眸黯淡了下去,看了我一眼搖搖頭:“算我多事,告辭!”
我吸了一下鼻子,忍住了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問道:“你去哪?”
蘇合微微一笑:“我發現了一個好去處,我去大荒!我走了!”
他轉身離去,孤獨孑然!
我擦了擦滾落下的眼淚,成方握著我的手柔聲道:“好了!別難過了,我以後再也不出去了,一起和你守著家!”
成方帶我經過幻倏的麵前時,我感到了我的心在難過,我的胸腔裏木然扯著疼。大福很失望地跟在我們身後。走了一段,他幽幽叫住了我:“姐,我不同你回去了,我去大荒找蘇合!不是所有的話都能空口白牙就答應的!”
“大福!”我低聲喚了一下他的名字,愧意讓我將要留他的話給堵住了,因為缺少真誠!
大福循著蘇合走的方向奔去!
我不明白成方為什麼會這樣做,大福那麼微薄的法力都想為我討回心,更別說蘇合的義無反顧。成方空有一身強大的法力卻無動於衷,難道我的心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可有可無?他不知道心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嗎?再有千萬條理由,他也應當為我奪來啊!是我自作多情地認為他也愛我?他可從來都沒有對我表現出來過,更多的隻是冷淡!我真是太異想天開了,怎麼會將他偶然遠行的牽掛當作愛意?
想到這裏,我掙脫了他的手,冷冷地道:“我不同你回家了!你回去吧!”
成方愕然道:“玉兒,你去哪?你還有傷啊!”
“有傷又怎麼樣?心不死我怎麼也不會死的,你見過行屍死過嗎?”
我說著便往回走,成方一把拉住了我急道:“玉兒,你不聽我解釋嗎?別任性了!我們回家成親!”
成親?
“玉兒,我一直不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和你生活在一起那麼多年,我不知道如何向你開口,外人都以為我是你的老師是養父,可你卻是我的妻子啊!”
他的話不足矣用“震撼”二字來形容我此時的感受。他伸手捧住了我的臉用從未有過的柔情注視著我:“玉兒,在你很小的時候你父親就把你許給了我!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愛上了你,一直愛著你!看著你一天天地長大,我對你的感情越發強烈,可我無法向你示愛。當你愛上亦風,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我把我對他的感情也剖析給他:“成方,從我第一次從水潭中探出頭,我就愛上你了!”
言罷,成方緊緊地抱住了我,哽咽著:“玉兒,你怎麼不早說?害我白白出去了一趟,一切都是為了試探你對我的感情啊!”
我偎在他的懷裏,我空蕩蕩的胸懷裏有了他的心跳,“撲通撲通”地跳著,我喃喃地問道:“成方,我的心你怎麼不要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很痛苦?”
“痛苦?沒有心不是不覺得痛苦了嗎?”
我滾燙的胸懷如同被冰涼的水淋了個透,他不會同幻倏要回我的心了,痛苦?誰說沒有心就沒有痛苦?那無從渲泄的感情更讓我加倍痛苦!
我不要聽他的任何解釋了,世上不缺的就是借口!
我推開了他,目光從他的身體洞穿過,離去!
“玉兒!”成方疾風越過我攔住了我,“別亂跑了!我們回去!”
“回去也行!我們一起回混元山,找幻倏!”
成方握著我的手,柔聲道:“玉兒,我們共用一顆心不好嗎?”
“成方,我……”
成方的唇落了下來,溫柔地吻著我又在我耳畔輕語:“玉兒,我們回家成親!”
他的柔情讓我的意誌不再堅定,隻有含羞地點點頭!
我緊依著成方讓他帶我憑風,我們的發絲被風吹拂又糾纏到了一起,這樣的時刻是我最渴望得到的美夢,現在居然成真了!我沉浸在幸福中又覺得不真實,便問道:“成方,我們真的在一起了?”
“傻玉兒,我們一直在一起!”
成方的聲音好聽極了,是最美的琴音!
“懦夫,你給我站住!”
身後呼嘯的狂風夾雜著幻倏歇斯底裏的吼聲,我和成方不但沒停反而更快地駕風衝破前方層層的白雲,我們凝望著歡笑著,任何一切都阻止不了我們追尋幸福的腳步!
這時,我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跪倒在成方的身邊,蜷縮著身體捂住胸口:“成方,疼啊!”
成方抱住了我,回首對將龍心緊握在手中的幻倏痛心徹骨地大吼:“你把心還給她!”
幻倏麵孔有些扭曲:“你休想帶她走!”
“你怎麼言而無信?”
“我有了心才知道失去會心痛!”幻倏笑得有些悲愴,“這種感覺從未有過!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你到底要怎樣才放過我們?”
“你滾回林子裏!她留在混元山!”
我緊抱著成方:“成方,我就是死也要和你在一起!別丟下我!”
“不會!我怎麼會丟下你?”
成方抱起我,低喃著:“玉兒,別怕!有我在,你會重生的!我不怕再等你千年!”
“懦夫!你怎麼不去死?”幻倏大罵道,“你要是個男人就過來與我相拚啊?你讓她死,你於心何忍啊你?”
成方苦澀地笑了一下:“你要是個男人的話也就不會欺她了,我們都不是男人!”
“我-欺-定-她-了!”幻倏一字一頓地說完了這句話,就開始用力握著我的心,我痛得涕淚相交手指摳進了成方的肩膀裏,愣是沒發出一聲!
“住手!”
隨著斷喝聲,有三道風形從倆麵撲向了幻倏,幻倏晃了一下身形就輕巧地避開了,我的心也被他收進了胸中。
蘇合和大福站定了後,我又驚又喜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蘇合,大福,你們回來了?”
蘇合不答我的話,徑直走向幻倏:“把心拿來!你們太自私,居然要玉兒死!隻要你們中有一個放手,還會將她往死裏逼嗎?”
幻倏被蘇合質問不但沒有惱怒,反而帶有幾分欣賞注視著他:“嗯,說的不錯!不愧是無極的後人!”
另一道風形的主人跑到蘇合的麵前瞪大眼睛盯著他:“你是蘇合?不是逅無垢?天啊!你還認識我嗎?”
蘇合伸手將這家夥的腦袋推開:“眼睛瞪這樣大作什麼?你怎不沒有陪同你伯父去大荒巡遊?”
“我們殿下被關了起來!”一道輕風掠至,一個清秀可愛的小書僮顯身回答了蘇合的話!
原本對昊天表現出憎恨之色的蘇合不禁問道:“那你們是怎麼出來的?”
“打洞唄!”
小色鬼昊天急忙跳到這小書僮的麵前捂著他的嘴:“不許胡說!”
蘇合不覺莞爾,對著昊天的肩膀擂了他一拳:“哎,你混得可以啊,居然鑽洞出門!你家是不是沒門啊?”
昊天還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蘇合,你怎麼長得和沉璧七八九不離十的那樣像了?像少工!”
“同為龍族長得一倆個相像有什麼好奇怪的?”蘇合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問道:“你怎麼來了?”
“唉,同小時候一樣,同你一樣啊!”昊天幽幽歎了一口氣,又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沉璧,我,昊天,瑾灝!我來找你幾次了,都被攔住了!”
我感到了幾許失望:我以為是瑾灝真的來找我了!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小色鬼,怪不得眼熟呢!我居然還幫他稱帝,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是他?真是愚蠢之極!說不定我找到成方後,我就回家在家裏等到他了!現在還搭上了我的心!
我越想越窩火,從成方的懷中跳了出來,捋起袖子走到昊天的麵前,喝道:“說,你和蘇合是怎麼認識我的?”
他訝意地眨了眨眼,他想不到我會問這個!
“問你話呢!”我又對他吼了一聲。
“俟城!”他和蘇合一起回答了,倆人又用眼偷瞄著成方,見成方不語,蘇合便轉身問幻倏:“我們能去混元山逛逛來嗎?”
“當然可以!”幻倏微笑著點頭。
蘇合和昊天便勾肩搭背地在前走了,大福和小書僮跟隨身後。
幻倏冷目掃了我和成方一眼又冷笑一聲越過我們追上了蘇合他們。
成方緊握著我的手,帶著歉意:“玉兒,別恨我!蘇合說的對,是我們太自私!”
“那你告訴我幻倏是誰?”
“他是我的影子!”
“影子?”我瞪大了眼睛,“你們不都是有影子嗎?”
成方帶著我折返混元山:“去那裏我解釋給你聽!”
我對他的忿意煙消雲散了:“我爹是少工?”
成方點點頭,繼而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做夢唄!夢裏一個像蘇合的大男子救了我,我叫阿蠻!還有你!不過,我叫你你都不理我!還有一個叫阿細的!”
成方驟然一驚停住了身形,捧著我的臉凝望著我的眼睛:“還做到什麼了?”
我想了想:“哦,我和一個男人相鬥,然後腦袋被人從後麵砍了!”
“那不是你!那是刑天!”成方又繼續帶著我往走前:“那天刑天的一縷魂魄從你的眼睛裏透進去了!也許,他最後從迷失中走了出來,認出了你是誰又或者他以為你是你父親,他認得這雙藍眼睛!”
“那蘇合是不是我哥呢?”
成方喟然歎道:“是吧!你們的這雙藍眼睛隻能是少工家的孩子擁有的,少工是無極的神魄血凝創成的孩子,是獨一無二的!隻是蘇合怎麼會活下來,這真的要問句息了!”
得到成方的肯定,我激動地在成方的唇上狠啄了一下,他輕捏著我的鼻子嗔道:“討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