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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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狠狠地拍打著懸崖邊的山腳礁石,震撼著我們腳下的岩石使我們感到了一種來至大海深處的怒意,這種力量能將所有阻礙他的東西扯成碎片!渾濁翻滾的波濤好似有千軍萬馬在撕殺,海麵上升起的巨浪相撞擊席卷著另外一道力量,為了看得更清楚大福背著我禦風在海麵上穿梭。我們見到了在波濤中決戰的倆個修長高大的身影,竟然是蘇合和句息叔侄倆在大打出手!
一道巨浪席卷而至將我和大福拍了下去。鹹澀的海水一下子浸透了我的傷口,鑽心地疼痛。大福急托著我浮出海麵,我的肩膀立即被人提起和這個提起我的人站了個麵對麵——蘇合!
“玉兒!你。。。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蘇合又是歡喜又是難過。
我笑了:“我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認得我?”
蘇合緊緊抓住我的肩:“還笑?後背都流血了!”
大福推開了他,一側身就背起了我,蘇合攔住了他:“去哪?”
“我們去混元山找成方,成方去找我了!”我答道。
“我同你去!”
我和大福見他誠懇中又帶著絕決,我們的視線越過他望著一臉驚錯的句息,這倆人剛才不是大打出手嗎?怎麼又有一種不舍的東西在裏麵?
“蘇合,你別胡鬧了!”句息低喝道。
“叔父,這個家我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給你,我同玉兒走了!”蘇合背對著他啞著聲音凝視著我,“玉兒在哪,哪就是我的家!”
“蘇合,你不是成親了嗎?”我問道。
蘇合的決定讓我一頭霧水,他同他叔父打個架然後就同我走,這不是小孩子任性嘛?這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過去的!
“沒有!”
呃?
我正要推辭,大福卻道:“姐,蘇合同我們去不是正好?打得那個幻倏滿地找牙!”
“對啊!”我眼前一亮急忙對蘇合道:“你同我們走你可不要反悔!我們要打架的!”
“好!打架就打架!”蘇合很幹脆地答應了。
我們三人說走就走,他的叔父疾風馳過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厲聲喝道:“蘇合,不許去!幻倏是你能打的嗎?”
“用不著你管!”蘇合無禮又倔強地避開,“從此以後,我們各不相幹!”
大福背著我從他們二人的身側疾越了過去,蘇合在後麵急喊:“玉兒,等等我!”
“不許去!”句息大吼道:“你給我呆在家裏!”
倆人又在海裏打了起來,大福背著我奔跑。我想了想讓大福回頭了,蘇合的浪頭被他叔父的力量壓了下去,我急揮列缺從中劈開了他叔父的浪頭,叔父大驚急沉入海中,我一抖鞭將蘇合從浪花中卷起,蘇合大笑道:“玉兒,你法力不錯嘛!”
“碰巧你叔父力衰啊!”我將他拖了過來,笑道:“你們鬥了很長時間了,哪還有什麼力氣了?”
蘇合很自然地握著我的手禦風,我和他相視一笑,更覺親切溫馨!
“蘇合,要不是你長胡子個子高,我還真以為你是姐姐的化身呢!”大福驚歎地道,“我姐姐都這樣醜了,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認出來!”蘇合聲音裏充滿了一種無與倫比的欣喜,“我就知道玉兒一定來找我的!”
慚愧!我是來找成方的!
“蘇合,你是怎麼認識我的?”我疑惑地道。
“在你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你不也認得我?”蘇合搖了搖我的手,“你先給我講講成方怎麼會出林子?”
“這個……”從什麼地方開始講呢?
我便從大福入林子講了起來,我轉而問道:“大福,一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問你你是從哪兒來的呢?”
“我是從東大荒來的!”
“哦?那裏!你怎麼會跑到我們的山頭?”我問道。
“我是被人追的!大荒中的人最喜歡馭獸相鬥,一天不做這樣的事他們就會死!那天,我被他們追趕一路狂奔到了你們那山頭,然後就遇到了姐姐!”大福說到這裏乍然叫道,“姐,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燙了?”
“沒事!可能傷口破風了!”我不以為然地道。
“不能再受風了!我們去混元山還要很長時間,我現在得帶你先去東大荒找草藥退熱!”大福轉身背著我往上快奔,蘇合緊握著我的手跟著。
“大福,你還識藥?”我驚詫之極!
“對啊!我總是被人追打,身上有傷,久而久之我就能知道哪種藥能治傷!”
大福的話讓我倍感心疼,我撫他的腦袋輕慰道:“以後沒有敢打你了!有我呢!”
“隻要你不丟了我就行!”
“不丟!”
蘇合突然問我:“玉兒,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在我夢中出現的男子真的是眼前的蘇合嗎?我對他沒來由的親近感僅是因為相貌相似的緣故?
“好是好!隻是你不回東海了?”
我的回答讓蘇合很不滿意,他鬆開了我的手倔強的下巴緊繃著。
大荒處在凡界上界中間的不尷不尬半仙半妖的境域,屬上界統馭,東大荒統馭它的是旭日城,旭日城城主是東帝高陽,成方偶然一次談到他時一笑而過,問他為什麼要搖頭是因為這老頭好笑?成方笑而不答!
大荒中山頭眾多,基本上是一座山頭就是一個國家。國與國相鄰疊嶺層巒,泱泱莽莽不絕。
我們鑽進了一座山林中,大福將我丟給了蘇合就去尋找草藥去了。蘇合抱著我轉到一避風的山石後等著大福,等了半天聽到山石上有輕微的聲響並有一滴涎水滴到了我的臉上。蘇合頭皮頓感一緊,急躍起轉身拍出一掌,山石被擊得粉碎,對麵除了山石後麵的那棵搖晃著的樹,並無其他。
蘇合凝立不動,他已經感覺到它貪婪的目光正從後麵盯著他,力量暗聚到右掌。它從後麵撲過來時,蘇合的右掌也拍了出去,隻聽一聲怪異的嚎叫伴著骨碎的聲音,那獸頭人身的妖獸的身體在空中深陷了下去,落地成了一團肉泥!
蘇合警惕地四顧林子,呼嘯的山風中似有慘烈的搏鬥嘶咬聲,蘇合抱著我循聲穿林。聲音近了後,蘇合抱著我飛躍到一樹上往下俯瞰,隻見不遠處有五六頭凶煞的妖獸正圍困一隻渾身已被血染紅的白虎獸,它雖以精疲力竭但它仍虎目圓睜與那幾隻猙獰的妖獸對恃著,氣勢不減半分!
“殺!殺呀!”
林中衝進了幾個人進來,其中一個年輕人不停地吹著嘯聲激勵著白虎獸,另一個白衣勝雪的年輕男子輕揮衣袖念道:“妖隨我意,進攻!”
一聲令下,妖獸再次向白虎獸撲了過去,此時,一道流星直撲那些妖獸同這些妖獸嘶咬在了一起!
“大福!”
我驚呼!蘇合把我放在樹杈上急身向那戰鬥群撲了下去,一連揮出了幾掌擊飛了那幾頭妖獸。
大福已複人身抱著那頭已奄奄一息的白虎獸對著林中來的那幾人痛喝:“你們還有沒有點善心了?別人的性命在你們眼裏就是不值一提的嗎?”
有一年輕人不屑道:“它們不過是低等的生靈,有什麼大不了的?”
蘇合對此人怒目而視:“你有多高?”
這人被蘇合奪人的氣勢驚退一步:“你是誰?”
“你給我聽好了:我是海帝蘇合!”
蘇合吼完這句一擲袖飛上樹身將我抱了下來,對大福道:“大福,抱得動白虎獸嗎?”
“抱得動!”大福真的抱起了白虎獸,“我們帶它回去!”
“笨蛋!”我讓蘇合將我放了下來,我將白虎獸禦小收進了我的內珠內,先用我的法力護佑著它。
蘇合驚異地看著我的內珠卻忍著沒問,隻側身背起我。大福看了看被踩踏得不成樣的藥草又憤恨地瞪了那五個人一眼:“積點善心吧!”
五人當中有一年輕人站了出來,隻見他身形高大五官深邃氣度沉穩,不怒卻能斂威,不笑卻親和。他對我們作了一揖:“在下務相,家就在附近!姑娘身上有傷,不如就先到我家治傷吧!”
“不用了!”蘇合冷冷道,“你我並不相識,就此別過!”
我們衝出了這座山林,大福又很快找到了一座比較避風的地方,繼續讓蘇合守著我,他又去采藥了!
我的呼吸越來越燙也越來越重,蘇合很是焦急:“大福怎麼還沒回來?”
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蘇合一喜回頭一看卻見是那個清嘯馭白虎獸的家夥,冷冷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蘇合,到我家去吧!”這家夥態度倒有幾分誠懇,“我叫晏戡,家裏隻有祥叔一人!”
見晏戡眼神清亮,蘇合猶豫了片刻點頭道:“好吧!玉兒再不能受風了,就去你家!”
“那要等大福嗎?”
“不用等了!他知道我們去哪了!”
蘇合背著我隨同晏戡一起出了這座山林,果然沒多久,大福就追了上來!
晏戡一見大福就誠摯地作揖:“大福兄弟,實在對不起!從今往後,我就收手了!”
“你們哪說收手就收手了?”大福自是不信!
“真的!”晏戡急切地道,“我想同你們交朋友!”
蘇合一樂:“為什麼?”
“因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上神!法力強相貌好品行正,錯過了就沒有機會結識了!”
“那幾個不是你朋友嗎?”
“不是!那個穿白衣的叫明明是務相的義弟,那個被你嚇到的叫憲是高陽的長子,另一個是安洛!務相想當大荒盟主,我反對!明明恨我阻擾,就與我比試馭獸。說是我贏了就讓我當盟主,輸了就永遠別廢話。他還不是憑他身上的那件寶衣?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我看那個務相還好,你怎麼就反對了?”
“就是因為別人都說好,總有一個說不好的,對不對?”
“嗯,似乎有點道理!不過這樣一來,別人都會不喜歡你了!”
“我才不管呢!”
越過了幾座山林,晏戡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小山頭:“我家到了!”
“好像小了點!”
“是有點小!”晏戡搔了搔頭皮,“不過,房子挺大的!”
其實,晏戡的家也不大。一座木門青瓦的小院子。門口臥著一隻短毛大黑狗,聽到動靜後懶洋洋地掀起眼皮,見是晏戡又閉目養神了,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晏戡,你家的狗是不是傻?”蘇合問道。
“你才傻呢!它可靈了!”晏戡摸了摸狗的腦袋後,對院中喊了一聲,“祥叔,我回來了!”
很快,有一和善的老頭從院中走了出來,笑容滿麵:“來客人了,快請!”
進了屋,大福就將草藥搗成汁讓我喝了下去,拿著藥泥又問晏戡家中有沒有女人?
“我不是說了?家裏隻有祥叔和我。等我娶了親自然有女人了!”晏戡笑道。
蘇合接過大福手中的藥淡然地道:“我來吧!”
“不用了!還是我來吧!治病扶傷無男女之別!”大福又拿過了藥平靜地道。
“我來吧!她是我妻子!”蘇合再次奪過了大福手中的藥。
“啊?”大福被蘇合的話給震得七葷八素,“你說什麼?”
“我說玉兒是我妻子!你沒有聽清楚?”蘇合緊皺眉頭,“你不覺得玉兒很愛我?”
“啊?”
蘇合不耐煩地將呆若木雞的大福推了出去,晏戡自然也跟著出去了。
我半醒半昏之間,實在理不清蘇合和我的關係,也沒有力氣問他!
蘇合關上了房門。走了過來輕褪著我的衣衫,我的衣衫後襟已經同血肉粘在了一起,蘇合怕弄疼我一點一點地給我褪著,當我血肉模糊的傷口露出來時,他的心疼得揪成了一團,眼中浮出的霧氣朦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