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翻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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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一殿角處有一黑影一閃,我急忙跟著。隻見黑影來到了仁壽宮門口後就不見了。我走進殿中見瑾帝的鎧甲已除,還有那桌上的錦盒內裝著一件金光閃閃的軟盔。瑾帝已經睡著,床榻前的內侍已經低頭打盹。
龍榻上,睡夢中的瑾帝麵目猙獰。這瑾帝到底在做什麼夢?好吧,讓我進去瞧一瞧。
我施法進入了他的夢中,一下子進入了一個天空黑雲翻滾的宮殿。整個帝宮空無一人,那弘宣殿的寶座發出金光萬道照亮了這裏的黑暗。我聽到有人說話,連忙隱到寶座後麵。
“朕今天用計終於用計逼出了那丫頭,早就知道瑾灝這小子哪有那麼大的能耐,肯定是遇到高人了。”
“那小子從出生那天,朕就在等,終於讓朕給等到了。”
明明是倆個人在說話,卻是一個聲音,這很奇怪。
“明天那倆個刺客會當庭審問,他們會說是鄭元指使的。到時鄭元百口莫辯,趁機收了他的兵權,將他滿門抄斬。”
怪不得瑾帝在獵場上,並沒有急著審問那倆個刺客呢,原來是要等到明天上朝,嫁禍給鄭元呢。
“你說那丫頭會不會想到,是朕用計試出了他?”
“她要怪就怪那蠢材,平時裝得喜怒無形。至從那天出了怪事之後,他來獻藥丸眼睛發亮,還莫名其妙地笑。朕便猜到有人來助他了,而且還是個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子。既然來助他,必是登上帝位,無所不盡其能,朕倒要看看她耍什麼伎倆,他就是不擋那剌客,朕有金蠶絲甲護身,能耐我何?那倆個人本就是朕安排嫁禍給鄭元那老狗的,哼,他死罪難逃。”
“既然要殺鄭元,那必廢了源兒,他以為朕不知他和那賤人之事麼?”
“那朕就立那蠢材當太子,讓他當一輩子的太子,用他牽製那丫頭,還不愁長生不老麼?隻是苦了湛兒,我會讓他當一輩子的太平王的。哈哈!”
“那丫頭會聽朕的麼?她會的。今天看到她便知是上界修煉的大精靈,她為了那蠢材的將來會聽的。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娶了她當朕的王後。哈哈!”
我聽到這兒,不覺得牙齒打顫,身體一陣冰涼,想動卻動彈不得,似已凍僵。這肮髒的靈魂做著這般醜陋的夢,一陣惡心,我想吐卻不出來。一抬頭,瑾帝已經閃到了我的麵前,再也不是白天英俊的樣子,而是萬般猙獰的魔鬼。
我驚懼萬狀想動卻動不了。隻見他一陣狂笑:“美人,你居然到朕夢中來了,在朕的夢中你還動得了嗎?你現在就做朕的王後吧?”
我想張口大罵,卻一句話也罵不出,隻知瑟瑟發抖,任何法術都使不出。我眼睜睜地看著這魔鬼一步步地走近我,我閉上了眼睛,隻聽到他無恥地道:“美人,你閉上眼睛就把朕想象成那蠢材便行了。”
我睜開眼睛向他怒目瞪去,這還是人的靈魂麼?魔鬼也比他幹淨多了!
“哈哈,你把眼睛瞪這麼大行麼?那我就先親你的藍眼睛?”
他的臉一點點向我靠近,臭氣已噴到了我的臉上。
有人一把拉住我,大叫:“快走!”
是幻倏!我跟著他一路狂奔,宮殿在身後不停坍塌,瑾帝在身後追著,隻見他變身成了一條黑色的惡龍,眼如燈籠,張開血盆大口向我們吞來,幻倏抖開了他的炎焰,從烏雲中劈開了一道金光,拉我縱身一躍,我們一腳落在了地麵上,從這瑾帝的夢中出來了。
瑾帝看似要醒來了,幻倏拉著我飛身出殿,站在了屋頂的飛簷上。我驚魂未定,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口地喘著氣。幻倏也坐了下來,看著遠處。
我平息了一下,問道:“你為什麼幫我呢?”
“不是說過了?我要你跟我走。”
“憑什麼?”
“就憑我會讓你什麼事也做不成,什麼人也見不到!”
“你威脅我?”我站了起來。
“對!”
我垂頭喪氣地又坐了下來:“你是不是想娶我?”
“哈哈,蠢丫頭!”他笑完又不見了。
我發了會兒愣,回想剛才的夢境,急急來到了瑾灝休息的宮中,見他還在那兒靜靜地睡著,心放了下來,忙搖醒他拖他下床。又到大福睡覺的偏殿,也是拖起他,他嚇得大叫,連忙用薄衾圍住了下半身。我拖住他們急疾禦風來到了那座鍾塔上,才算消停了下來。
大福叫道:“姐,你怎麼了,這半夜三更地,發什麼夢魘?”
我點點頭,道:“是夢魘,是可怕的夢魘!”
瑾灝柔聲問道:“沉璧,你遇到什麼了嗎?”
“我說了,你們不要害怕。”
於是,我便細細告訴了他們瑾帝的猙獰的夢境,隻是沒告訴他們後來和幻倏的話。瑾灝聽完顫抖地握著我的手:“對不起!對不起!”
大福聽完也不停地吸涼氣:“姐,差點兒見不你了!”
我注視著瑾灝:“瑾灝,你願意做這個太子嗎?”
瑾灝眼睛裏冷鋒盡顯,一字一頓地說:“太子,我不做,我要做瑾帝!我不會再讓我愛的人身犯險境!”
我宛然顧盼著瑾灝,我得趕快幫瑾灝登上大寶,不能再拖了,再拖隻怕到時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瑾灝亦看著我,眼中盡是牽纏。大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你們還想看多久,該回去了。姐,你還是送我們回宮中吧,免得讓那瑾帝起嫌疑。”
我正要禦風,瑾灝拉住我說:“沉璧,你現在把我送到將軍府,讓我和鄭元說一句話。”
我聽他這麼一說,眼前一亮。
我剛要禦風,大福卻叫道:“等一下!”
“又怎麼了?”
“姐,你能給我條褲子穿麼?”
我和瑾灝大笑不止,我笑著把那條衾子幻化成了一條褲子。
瑾灝的目光如影相隨。我深吸一口氣:“瑾灝,我終須要走的,我是一個過客,不能有太多的牽扯,你明白嗎?”
瑾灝的眼睛閃如星辰,淺淺笑道:“我知道,我現在隻要能看到你,便是身在天堂。”
我們落後在了一個氣派的大宅子裏,隻身便闖。這時有幾個看家侍衛打著燈籠欲攔住我們,可看到我的樣子,便站在那兒不動了。瑾灝低喝道:“還不去通報將軍!”其中的一個侍衛總算清醒了過來,連忙飛奔而去。不一會兒,那侍衛氣喘籲籲地過來道:“將軍在大廳裏恭候三位。”那侍衛在前引路,我們便著來到了大廳。大廳裏已經是燈火通明,大將軍立在大廳中等候。
我們進了大廳大將軍看到我們便作了一揖,道:“王爺,半夜來此所謂何事?”
瑾灝臉上不動聲色,淡淡道:“將軍,白天的獵場上的兩位刺客是你安排的嗎?”
“王爺,半夜你把鄭某叫起來聽你在此血口噴人嗎?是想讓鄭某滅族?”鄭元極為震怒。
“大將軍,隻怕明天這兩位刺客要變成大將軍的人了。本王話已說完,告辭!”
瑾灝說完拉著我轉身便走,這時大將軍在身後叫道:“王爺,你為何要幫鄭某?”
瑾灝笑而不答,我便帶著他們禦風離開。
到了帝宮,死一般地寂靜。並無一人守在這偏殿外,我把大福送了進去,轉身把瑾灝送入了寢宮。瑾灝躺了下來,我轉身正欲離去,瑾灝卻一把拉住我,輕聲道:“沉璧,不要走!”
我坐了下來,輕聲對他說:“我去看一下你父親,不知他現在在幹什麼呢?”
“那我要跟你去。”
“不行,你才剛好,要休息。”
“沉璧,你以為我剛才睡著了嗎?”
我的臉一下子燙了起來,瑾灝下了床在我耳邊細語:“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不吻住你的嗎?其實,我們已經吻了三次了。”
我一下子捂住臉:“那根本就不算的,我是救人性命。”
他一下子拿開了我捂臉的手,他在笑,而且笑的很壞:“那你說說怎麼才算?”
我連忙掙脫了他的手,跑到門口回頭對他說:“你還跟不跟我去了?”
瑾灝跑了過來,我拉著他一起隱了身。
我們遠遠地看到仁壽宮門口戰戰兢兢地跪著幾個內侍,宮中似乎有叫罵聲,我和瑾灝相互看了一眼,便走進了這仁壽宮,隻見瑾帝身穿寢衣手中持鞭,正狠狠地抽打一個赤裸身體的女人,那女人雪白的肌膚上已經是皮開肉綻,那女人並不求饒,隻是痛的滿地打滾,隻見那瑾帝邊打邊叫罵:“賤人!”
我認出來了,是和太子曖昧的那個女子,瑾灝在我耳邊輕說:“是芸妃娘娘。”我連忙把他的眼睛捂起來,他拿下我的手輕聲笑道:“我隻不過是看見而已,你說我的眼中會有別人嗎?”
瑾帝似乎打累了,坐了下來。我使了個暈睡咒,讓這瑾帝和那幾個內侍睡著了。我和瑾灝現了身並找了件衣服給芸妃披了起來。
芸妃見到我和瑾灝匍身便拜,我扶住了她。她卻一把抱住了我,哭道:“神仙姐姐,求求你救我出這牢籠!出了這地獄般的牢籠,我天天給你上香祈福,求求你!”
我扶她起來,她卻不肯,瑾灝拉著我要離開,她卻一把抱住了瑾灝的腿:“王爺,我知道你麵冷心善,是這冰冷的宮中最有憐憫心的,隻有你和神仙姐姐救我。”
我問道:“你不是有太子嗎?”
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突然淒聲笑了起來:“他?他和這狗帝一樣從來沒把我當個人,我委身於他,以為他是真心愛我,我就是為他死也願意,可他。。。”
我聽見遠處有破風之聲,“有人來了!”
我拉出瑾灝隱身飛身出殿,解了昏睡咒。瑾帝和內侍醒了,瑾帝上前踢了芸妃一腳,便翻身上床睡了。
我突然覺得這芸妃很可憐,想起剛才她的苦苦哀求,覺得我還是要救她的,我正要上前,卻見有兩個黑衣人,快如鬼魅一下子閃進了仁壽宮,隻聽瑾帝喝道:“什麼人?”
內侍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一下子湧進了很多侍衛,兩個刺客並不管這些,隻顧揮劍齊向瑾帝刺去,瑾帝一把拉起地上的芸妃擋了過去,劍一下子刺穿了芸妃,另一位刺客卻一劍刺偏,刺到了瑾帝的左肋。
很快,殿中侍衛已經把這兩個刺客圍了起來,紛紛舉劍向那兩刺客夾攻,那瑾帝護肋大叫:“抓活的,咳咳!”
那兩個刺客一聽抓活的,便縮劍向自己刺去,其中一個刺中了自己,倒地而亡,另一個手中的劍卻被侍衛踢飛,已被製住。
瑾帝鬆了一口氣道:“帶下去好審問。”
其中一內侍大叫:“快傳太醫!”
瑾帝招了一個內侍:“去把三子灝兒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