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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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原走後,我又去了那條小溪,在曬魚石上呆坐了一會兒,小魚兒又遊到我的腳邊親吻著我的大腳丫。
林中帶著樹的芬芳的清風吹拂著我的臉,就在這芬芳中我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清香,猛一回頭,見到那個玄衣黑發的“成方”正倚著一棵樹靜靜地看著我。
我急忙站了起來,喝道:“你看我幹什麼?”
他笑了,笑得很有吸引力:“帶你出林子!走嗎?”
“我為什麼要同你走?”
我邊說邊拔腿就往家裏跑,他在我身後大笑:“你跑不掉的!你遲早都是我的女人!”
一跑回家,就一頭紮進了潭中,那黑發的“成方”喊的話還在耳畔縈繞!
“玉兒!”成方站在潭邊輕呼,“遇到誰了?”
“遇到‘你’了!”
“我?”
成方驚愕片刻後,就從潭邊消失了!
我在潭底聽了半天,也看了半天,心疑成方是不是找那人算帳去了?
我便又躍出了潭底,去清風閣張望了一下,見成方真的不在,我就急忙跑出了家,問林中的精靈有沒有看到成方?
精靈說看到帝君追著一個黑發帝君出林子了,至於去哪?也沒有看清楚!太快了!
我躍到一棵樹的樹頂向四處張望,張望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成方和黑發“成方”的身影,去哪兒了?
我又急又怕,成方是我的依靠,他要是有個……我不敢想!
此時,有一巨大的影子遮擋住了我頭頂上的陽光,陸吾洪亮的聲音又在我頭頂轟然:“回去!”
“大叔,成方不見了!”我都快要哭了,“你快告訴我他去哪兒了?”
“你回去,他就回來了!”陸吾的聲音緩了下來,“他沒事的!”
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仰望著他:“大叔,你怎麼老看著我?”
“就看你了!這是規矩!”他帶著恐嚇地亂編,“都說你出生的時候是個大魔王,後來,被丟了!帝君就撿回來了!你瞧瞧你在林中…嗯,要是出去還得了?必須得要有人看著!那個,亦風,嗯,看不住!嗯,回去!”
他又豎起了蒲扇大手,我隻得下了樹頂,在下樹頂的一瞬間,我看到遠處山頭有一束亮光落了下去。我又攀上了樹頂,指著那個大聲道:“大叔,有寶貝!”
“哦?”陸吾手搭涼蓬向那個山頭望去,看了半天也沉吟了半天,“那個,你,去瞧瞧吧!把它帶回來,送給你了!”
“真的?”我又驚又喜,“它是我的?”
“嗯,快去快回!”
我如得了敕令一般,攝風便往那山頭奔去。尋著那金色的光芒到了一清澗邊,我看到了它。
它是一個體形如小牛的老虎,身上有五種斑紋,長長的尾巴比身體還要長,它飲著清泉,追著蝴蝶,斑駁的陽光灑在它的身上,產生的光芒,似乎照亮了片這樹蔭,也照亮了我的眼睛,它看到了我,跳躍著蹭到我的腳邊,繞來繞去的,我知道它,它是騶吾,是瑞獸,它奔跑的速度如彗星。
我俯身摸著它的背,柔聲問道:“你從哪兒來呀?”
它起了呼嚕聲,很是溫馴,我環住它的脖頸,臉埋在它的頸脖間,柔軟極了。
這時,耳邊響起了雷聲,它警覺地豎起了耳朵,瞪圓了雙眼,雷聲由遠及近,一下子清泉被陰影覆蓋,迎著光一個巨大的身影擋在了山頭,我看不清是誰,縱身從他頭上躍過,他轉過身,我看清了,胃中一陣抽搐,無法抑製的恐懼。騶吾背上的毛立如鋼針,向後退了幾步,蓄勢待發。
他是個沒有腦袋的巨人,以兩乳為雙目,用肚臍為口,臂上肌肉駭人,提著一柄巨斧,是行屍刑天!
他終日在各個山頭遊蕩,找自己被藏的頭顱。他當年的先主是南方大帝少工,因起兵叛逆,後戰敗,看不得先主日夜抑鬱寡歡,胸中憤怒,提斧直闖天庭,與天帝劍刺斧被天帝一劍砍下頭顱,藏於山中。
他胸中的怨氣不散,成了行屍,所到之處雷聲陣陣,便是憤怒之聲。今日,轉至這個山頭,可能是和我一樣是被光引來的吧。
出於對這位悲劇英雄的尊重,我側身避讓一邊,他沒有動,那可怖的雙眼,精光懾人,隻見他衝向了騶吾,張口就撲,騶吾如閃電般地咬上了他的如鋼鐵的膀臂,被他一下子甩出老遠,撞在了山壁上,一時起不來。
我欲越過刑天,看騶吾的傷勢,我剛行至半空,卻被刑天迎麵劈了一斧,急轉身避開,刑天又劈了一斧,我旋身來自他的身後,他居然向後翻身劈出一斧,我心中大駭,落入山頭,急身射出水練,將刑天纏繞住,運法收緊,刑天用神力一下子掙脫,一連幾個大躍,擋住我前麵的去路。
他連劈幾斧,斧影犀利,密不透風,我被困在這斧影當中,不得脫身,心中駭然。這時,掙紮而起的騶吾一口咬中刑天的腳踝,死死拖住他,我這才得一空隙,翻身離了這斧鋒,斧鋒還是掠過了我的右臂,右臂一痛,急身跳開。可憐的騶吾被刑天一腳抖出,遠遠地落在了溪邊。
我催出列缺,閃出霹靂向刑天擲去,刑天舉斧來擋,霹靂劈在了斧身,刑天微微一震。我抖動列缺,向刑天的雙乳目刺去,刑天向後仰身,舉斧擋目,鞭身一下子纏住了斧柄,我們都相互著力向後拉,刑天的巨力令我漸力不支,急撚法催出鎖水鏈,又向刑天的雙腿纏去,刑天來不及避讓被緊緊纏住,站立不穩仰麵跌倒,我用力一扯,石斧一下子脫離了他的手,死死地釘在了那塊巨岩上。
沒有了石斧的刑天,竟然右臂化斧,向我劈來,我側身躲閃,斧風掠過山岩,竟劈出了一道道的裂痕。我已筋疲力竭,再這樣下去,我肯定被砍死了,得盡快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戰鬥。我用盡全力一飛衝天離了他的斧影,倒甩出列缺閃出霹靂,劈中了他。
他倒下了,化為齏末,他倒下的那一刹,我竟然發現他微微地笑了一下,是如解脫般地笑,我的心中不由得倍感訝異,他然道是心甘情意被我劈死的嗎?
我向那堆粉末俯身拜了拜,說道:“今日晚輩對大神不敬實屬無奈,晚輩也不知道大神為何會痛下殺手,不管何種原因,大神多年的怨念就便風散了吧!”
說完,真的刮起了一陣旋風,旋起了那堆齏末,我被裹在其中,迷了眼睛,待風散了後,引水衝洗了眼睛和傷口。
無論怎麼衝洗,可眼前始終有一團黑影,心道“壞了”,摸到溪邊,抱起了騶吾,它傷得不清,得帶回去讓成方給他治了。
這時,後領一緊身子一輕,一隻大手提起了我:“丫頭,我替刑天謝你了!成方回來了!”
陸吾一手提著我,一手抱著騶吾,疾風而行,很快地就把我們送到了清風閣。
成方真的在家,他嚇了一跳連忙接過騶吾輕輕放下,扶過我。
“告辭!”
還沒等成方對陸吾道謝,他就躍下了清風閣!
我支撐不住,一下子倒在了成方的懷中,他的胸膛是如此地堅定舒適,就此死了我也願意。成方柔聲問道:“玉兒,你到底怎麼了?”
我撐起眼睛:“成方,幫我看看我的眼睛上有什麼?”
成方抱著我,俯身過來,我感到他的氣息輕輕地拂到我的臉上,不由得心神迷醉,輕聲叫了聲:“成方!”
“嗯?”
“看到什麼東西了嗎?”我連忙凝住心神,問道。
“就是眼中有小黑點,也許休息會兒便沒有事了。”
我欲起身飛身下去,成方拉住了我,柔聲道:“別回潭中了,就在這兒息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