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千載魔星現 三十四、再聚盤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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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夏,紫金山妖魔如今明目張膽滅了虛懷穀,無異於正式宣布與仙界為敵。你此次千萬小心,莫在發生仲亭仲穎的慘劇。”
“是,弟子明白!”
“還有,墨冬的魂魄既已轉世,那女妖也應該離開了吧!你千年的威望莫要因為一時惻隱毀於一旦,龍陽宗還需要你!”
墨夏沉默片刻,朗聲答道:“是,弟子明白了!”
那夜之後,他再也不曾到訪竹屋,甚至禁止自己去想關於熒星的任何事情。歲月流雲過,萬般皆是空。他得道千年,無欲無求,以為會這樣終老。又或者某月某日,遇一強敵,慷慨赴難。千年修仙,為的是除魔衛道,拯救天下蒼生。一旦得道,他便不再是他自己,而是守護人間的使者,不能有妄念、更不得有私情。如今強敵當前,天下即將大亂,他卻產生了情欲之念!唯有斬斷情絲,才能不負仙界、不負蒼生、不負熒星!
月空所說的讓熒星離開,他不是沒有想過,可他畢竟答應熒星可以在此修煉,怎可無故出爾反爾?若非無故,難道讓他對她說,我愛上你了,我們不會有結果,所以你還是走吧?然而熒星功力淺薄又無處可去,如此一來讓她去往何處呢?紫金山妖魔作祟,正好給了他逃避的理由——待此事結束再做決策吧!
此次事出緊急,各長老院選派的都是精英弟子隨行,墨夏也不再心軟,馬不停蹄連夜兼程,在第二天的下午便趕到了盤仙鎮。
盤仙鎮一如既往,人們安居樂業歌舞升平,全然不知大難即將臨頭。仲穎在這裏遇害,仲亭在這裏出走,墨夏想到這裏不禁一陣心酸,物是人非,悲從中來。
飄渺閣門口車水馬龍,各門派都已陸續趕到,比上次的人數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龍陽宗墨夏到來,各門派的首要人物還是勞師動眾出門恭迎。大家就虛懷穀滅門之事討論了一番,但虛懷穀緣何恩怨被滅、滅派者何人、妖魔何許樣子何等規模竟都無人知曉。隻道是虛懷穀僥幸逃出的一個小弟子說,他見到了一個身著綠衣的半裸女人。聽他敘述的身姿容貌,與紫金山出現的蛇妖澤芙大為相似。
經過上次“斬仙麝”一事,大家都不敢貿然上山,隻得從長計議想出對敵之策。
墨夏依舊住在上次的院落,還沒坐穩便聽一陣急促的腳步匆匆而至。
“真人,你來了!”來的是任晴彥。
“晴彥姑娘,又見麵了!”墨夏微一點頭。
“真人,晴彥有事相求!”晴彥一反往日傲慢的神態,顯得焦急不安,“你答應滿足晴彥一個願望的!”
“的確,晴彥姑娘請講!”
“我的侍女蓮妹中了未知之毒危在旦夕,聽說窮奇眼可解百毒,可我道行淺薄我爹不肯讓我去,真人可願與我一起取回救她?”
“你可知你說的窮奇眼是什麼?”墨夏望著她淡淡道。
“知道,可我明知窮奇就在不遠,不能見死不救!”
“且不論紫金山妖魔的實力,就窮奇本身而言,它是上古凶獸,要取它的眼睛談何容易?”
“再難我也要試試!蓮妹從小與我一起長大,雖是侍女可我從來都將她當做姐妹,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解藥就在眼前而不去救!”
“晴彥!又再胡鬧!”任閣主嚴厲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晴彥一見他爹來了,瞥他一眼便越過他出了房間,看來這對父女已經就此事爭吵過了。
“真人,又讓您見笑了!”
“閣主言重了!”
“方才見她向你這邊跑來,我便知道她又打起窮奇的主意,還望真人千萬莫要答應!”
“這是自然,若是解毒,我們還是試試他法,我見七子山紫中真人也在,他向來擅長醫藥,可有何見解?”
“烈毒罕見,他亦未曾見過,不過已針對症狀試著在解。若非如此,蓮妹隻怕早已不行!”
“人各有命,令嬡視蓮妹為親人不舍她離去,可若因個人私情而放出凶獸窮奇,隻怕周遭百姓皆要受害。一人性命與千百性命,還是要有所取舍的!”
“真人所言極是,還望小女可以想通。真人趕路辛苦,早些休息,晚輩就不打攪了!”
“任閣主慢走!”
“告辭!”
“魔君大人,你不是有本事去的嗎?怎麼一直都是我自己在飛?”
“魔君大人白天養好精力,晚上你睡覺時換我來飛!準保明天一早就到了!”
“既然你飛的那麼快,幹嘛又讓我飛的這麼辛苦?”
“你白天不飛的累些,晚上會睡不著!你不睡,我怎麼征用你的身體呢?”
“哼!”
熒星終究一介小妖,連續飛了幾個時辰就不行了,隨便找了個山頭停下來休息。幻青說的對,白天飛得太累,她隨便往樹上一靠便睡了過去。但第二天睜開眼,她發現自己靠的還是那棵樹!
“你怎麼說話不算數?不是說好晚上你來飛嘛!”
“我也睡著了!”
“怎麼能這樣,靠我一個人是飛不到紫金山的!”
“吵死了,今晚我不睡了便是!”
“不行,你現在就飛!不能再浪費一天了,萬一真人這兩天遇到危險怎麼辦!”
“小兔子,你這麼急火火趕過去幹什麼?真以為墨夏沒有你就會死了?”
“不會……當然不會!可是……”
“放心好了,墨夏本事大得很,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很多事都是天意,急不來,也慢不了!”
“好吧……”
“下麵是在賣什麼?好香啊!下去看看,下去看看!”
“幻青,你去死吧!”
虛懷穀與飄渺閣極為相近,步行也不過一天腳程。同飄渺閣一樣,虛懷穀也因為一代仙人楚天真人而屹立千年。現如今卻無聲無息被滅門,連楚天真人也不知所蹤。
墨夏走進虛懷穀大門,簡潔淡雅的建築整齊排列,更像是一座寧靜的村落。沒有血汙,沒有打鬥痕跡,沒有活人,也沒有死人!
“僥幸逃出的弟子說是妖魔突襲血流成河,可我們趕到時就是這個樣子!”飄渺閣主道。
“那弟子人在何處?”
“前天傷重不治,也去世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是讓各派抓緊尋找吧!這麼一大派千百來人,也不是隨便就能藏得住的,就算埋屍也需要個不小的山頭!”
“真人所言極是!”
“他們既已明目張膽來滅門,為何又要毀屍滅跡打掃的這麼幹淨?”
“想來妖魔本打算偷偷滅門,可偏偏逃出了個小弟子,他們也許還不知這事情已經敗露了!”
“嗯,任閣主講得不無道理。可惜紫金山近在咫尺而不能一探,隻能等各派掌門到齊再作決議了!”
“哎,趕了兩天路,連吃個饅頭都覺得是人間美味!”
“誰讓你偷懶不肯飛!要是早早飛到,我們現在就坐在盤仙鎮吃香喝辣了!”
“盤仙鎮是個好地方!盤仙鎮上出嬌娘!盤仙鎮呀麼盤仙鎮!”
“要死了,唱這麼大聲,不怕被別人聽到了!”
“除了你誰也聽不到!”幻青有節奏地打著哈哈。
“啊!那邊幾個人?”
“看這打扮,莫非是摘星宮的人?”
“恩,你也知道?”
“當然知道,都一千多年了,還是這個衣服款式,一點新意也沒有!”
“那個女真人和她邊上的三個弟子,上次和我們一起去的紫金山。不知這次是不是也要去?那個個子高的,不是什麼好人!”
“怎麼?他調戲過你?”
“沒,不過他欺負了仲穎姐姐。”
“仲穎又是誰?”
“說來話長,以後再講給你聽!我們走吧,別讓他們見到我!”
“好像晚了,他們已經見到你了!”
熒星向那邊望去,蘇鶴韻果然一臉壞笑地望著她。原本俊秀的笑容在她眼裏變得如此猥瑣不堪。旁邊的江氏兄弟隻悠然地舉著茶杯細細品茶,似乎沒有發現她。
熒星瞥了一眼便轉身走了。
“熒星姑娘留步!”出了茶館不遠,蘇鶴韻便追了上來。
“蘇鶴韻,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你讓開!”
“姑娘何苦發這樣大的脾氣?上次之事,蘇某卻有欠妥的地方,不過再見亦是緣分,不知熒星姑娘獨自一人,去往何處啊?”
“要你管!”
“姑娘一人路上危險,不如與我同行如何?”
“滾!”
“跟仲穎待久了,脾氣也變得這樣大了?你看你以前多溫柔!”蘇鶴韻伸手欲托她的下巴。
“走開!”熒星打落他的手,後退了幾步。
蘇鶴韻不慍不火,笑眯眯向她靠近幾步:“你說你一個小妖精,不好好在家修煉到處跑什麼?今天落入了我的手中,猜我會不會放過你?”
“啊?”熒星不及反應,兩手已被他牢牢擰在身後,“蘇鶴韻,光天化日,你要怎樣?”
“光天化日?我便將你打回原形讓大家看看我捉了個妖精!”
蘇鶴韻真氣一催,熒星但覺渾身如同觸電,再反應過來已變作了原型。蘇鶴韻拎著她的耳朵將她放進袖袋之中,若無其事回到了茶館。
“魔君大人,現在怎麼辦?”
“別急,你不是說他們也是去紫金山的嗎?不如讓他們帶你走,也省了自己的力氣!”
“可他不是個好人,說不定帶著我想幹什麼壞事!”
“嘿嘿,他想幹什麼我當然知道!放心,他不會得逞的,你且稍安勿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