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自有惡人磨，小狗咬不過大狗，文奕軒一開口，老鴇就已有一套計策在心裏起來：“不是不讓您給紅玉贖身，隻是已經有人先付了錢，大家出的都是五百兩銀子，那奴家自然隻能讓先來的帶她走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贖紅玉，還得再加錢？”
    “奴家可沒這麼說，奴家隻是想給您提供一種選擇而已。”老鴇滿不在意地抖了抖手帕，在唇角點點，目光也從文奕軒身上移到了別處。
    來先文喝了口茶，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
    林小野注意到他經常做這個動作，就仔細觀察了周圍一圈，果然發現一個少女應著來先文的動作動了，他扭頭又看來先文，見對方還是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來先文一定有很多事瞞著自己——結合這段時間的事，林小野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不過，他也總算聰明了一回，沒有當麵質問來先文，而是默默等著看他到底要做些什麼。
    下頭，老鴇已經開始進入忽悠第二階段：“差銀子你就去賭咯，賭那種最簡單的猜大小，一半的幾率，贏一把，紅玉就是你的。”
    文奕軒捏著銀子想了一陣。
    這畫舫看似隻是個普通的風塵地，但這裏的龜公大多都是練家子兒，文奕軒雖然流氓，可還真不敢給這兒鬧事。
    老鴇的建議倒也不失為一個主意，想想自己輸了這麼多回，也該到了轉運的時候了。
    想到這裏，他一攏包袱，起身：“真的？五百五十兩？不會等我帶錢來，你才說那人又出了六百兩？”
    “不會不會，我保證，如果我食言，你怎麼樣都可以。”老鴇滿臉堆笑，吟吟將文奕軒送出門去，然後頓時又變成個冷麵修羅樣。
    文奕軒是她見過最傻的人之一，落入了別人的圈套還渾然不知，能傻愣愣地往裏麵撲三回四回。雖然不知道他那五百兩銀子是哪來的，但隻要他進了自己的那賭坊，那五百兩就是自己的了。
    想贖紅玉？等下輩子投胎生個好腦子再來吧。
    來先文把杯子裏的最後一口茶飲盡，微微地一笑。
    林小野見他一雙眼睛咕嚕嚕轉來轉去，就知道他心裏肯定打著什麼主意呢。來先文很在意沈摯，可是一路上行來卻沒做幾件好事，可見他與沈摯不是同道，那麼一切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總覺得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必須繞開來先文去探尋才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他沉思片刻，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甩脫來先文並沒有花太多時間，來先文不懂武功，他真要走，來先文也追不上，所以就沒有阻止他。
    林小野一路跟著來先文手下的那名少女到了老鴇的賭坊，見那少女好像和賭坊的人很是相熟的樣子，左右吩咐了一番，賭坊的人便飛似的各自奔開，仿佛去做什麼事了。
    林小野並不知道這賭坊是老鴇所開，看到這架勢，以為賭坊是來先文的。想起來先文進城時給文奕軒銀子的行為，不禁猜測那會不會是他作為賭坊主的釣魚行動，目的是讓文奕軒欠自己更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