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選門人的日子裏，太白殿要容納上萬人，大殿的結構非常寬闊。如今就這麼五六個站在大殿中央的太白珠周圍，說話都有了回聲。
    尚善不明所以地看著這空曠的地方，想著，到底是仙人的地方，嗯，不對，剛才花蝴蝶仙人說了，他們是修真者，不是仙人，有法術，可以飛，卻還不是仙人。尚善覺得挺稀奇的，在他小小的心靈裏，有法術，還會飛的，就是仙人。可仙人說不是，就不是了，以後怎麼稱呼他們呢？
    入了門，可以叫師尊，師叔，師伯，師祖……現在還沒入門，怎麼辦呢？尚善的小腦袋左轉右轉，研究身邊的人。
    “別擔心，你把手放上去，太白珠會根據你的靈根顯示不同的顏色。”葉勾陳以為尚善害怕，拍拍他的後背，讓他放鬆下來。
    太白珠放在台子上，尚善踮起腳也夠不著。花少卿早就等著這機會，一看尚善夠不著，立刻伸手要幫忙。他才一動，一股威壓就直逼過來，壓得花少卿半點動彈不得。花少卿惱怒地瞪著虞綰，搶徒弟不帶這麼幹的，你不就是欺負我修為比你低兩個小境界，你個女魔頭，咒你每次煉丹都炸爐。
    虞綰看見花少卿古怪的眼神，眉毛挑了挑，毫不示弱。她還要把尚善帶回去試藥，找到解除紅顏丹藥效的方法。兩道“死光”射向花少卿，虞綰把“死人妖，別想著和我搶人。”的意思毫無保留地表達了出來。
    花少卿和虞綰火光四射的時候，葉勾陳已經把尚善抱起來，“試試。”
    尚善伸出手，想了想，又收回來，在身上擦了幾下。他身上的衣服也不幹淨，手越擦越髒。
    洛輕塵見了，就想著來個除塵咒，尚善這一身實在是夠髒的。
    不等洛輕塵出手，葉勾陳已經變幻出隻黃鸝般大小的小鳥。這鳥通體金色，連一根雜毛都有。金色的小鳥在尚善麵前盤旋著，速度並不快，老鷹似得堅硬的嘴，犀利的眼神，讓著鳥看起來特別的精神，有透著股危險勁兒。翅膀震動的時候，會發出“呼呼”的風聲。尚善看得正入神，這金色小鳥翅膀用力扇了兩下，一下子飛高，衝向太白殿的屋頂，金色的光點散落下來，觸碰到尚善的小手的時候，變成清水，把尚善手上的汙漬衝洗幹淨。鳥兒在屋頂上盤旋了一圈，一個俯衝朝著尚善飛過來。這是葉勾成化出的小鳥，沒來由的，尚善非但不害怕，還樂於親近。見鳥兒衝著自己飛過來，伸出手，讓它落在自己的手上。鳥兒落下來，停在尚善的手心裏，化出無數金色色的光芒。這些光芒四射出去，又折回來彙隆到一起，形成一個白色的繭。繭慢慢變得扁平，拉長，最後變成一塊汗巾。
    洛輕塵和花少卿看了，隻能無力歎息。葉勾成變化出來的是金鵬鳥。這鳥並非水屬性的。葉勾成卻硬是讓金屬性的鳥當了回灑水車。就這份用心勁兒，誰還敢打尚善的主意。他們都明白這收徒是不成的了。
    葉勾陳彎著嘴角，把尚善的手擦幹。小手上滿是凍瘡，和凍裂的小口子。葉勾陳皺起眉頭，白皙的手指撫過傷口。尚善手上的小口子轉瞬消失，原本紅腫的小手，也不再饅頭似得，看著就叫人心痛。無視了尚善的驚訝，葉勾成隻柔聲問：“這鳥兒喜歡嗎？”
    尚善咧著嘴，用力點頭。
    葉勾成淺笑起來，“等你會運用靈力了，也能做這些。”
    尚善歪著腦袋想了會兒，“可我還是要去考功名。等我考了功名，你還會教我這些嗎？”
    “當然。”
    “小孩，你為什麼一定要考功名？修仙，求長生，學法術，救濟普通人，不是更好嗎？”虞綰問。
    尚善搖搖頭，“爹爹和娘親都希望我考功名。我考上了，他們高興了，就會醒過來了。小尚很想他們。”
    “你父母……”虞綰是直來直去的性子，覺得尚善這樣自欺欺人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虞綰，先讓尚善把靈根測了。”洛輕塵打斷了虞綰的話，給孩子留個念想並不是什麼壞事，等尚善長大自然會明白，大人對他說的父母要睡很久的事情是個善意的謊言，他的父母應該已經過世了。尚善長大還需要很多時間，到那時候，天地宗必定能成為他的家，讓他不再覺得隻有父母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