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漫山遍野的花草，尚善愣了一會兒，就樂壞了。他已經從白茫茫的世界中走了出來，說明他真的有在往上走，而不是停留在原地。尚善是知道的，這會兒是隆冬時節，絕對不會有這樣碧綠的草地，鮮豔的花朵的。眼前的這些說明什麼？
    “神仙，我來了。好吃的，等著我。”尚善張開竹子似得兩條胳膊，撲進了草叢之中。
    耳邊風雪的聲音還在，草地上卻不似剛才那樣徹骨的寒冷。尚善在草地上滾了幾圈，草地軟軟的，有著淡淡的青草味道，讓尚善想起曾經的家，曾經那張柔軟的床。他忍不住蹭蹭草皮，臉上有毛糙的感覺，就像爹爹常年握筆的手上的老繭在臉上摩擦。
    尚善有些貪戀地不想離開。他趴在那裏，享受著，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火玉化出紅色的光暈，籠住尚善。尚善蜷縮著的身子，慢慢放鬆。他翻了個身，仰麵朝天地睡著，手腳攤開，形成個“大”字。不一會兒，尚善就流起了口水，嘴裏嘟囔著記憶中那些好吃的東西。
    不知睡了多久，尚善醒了過來。體力恢複了，肚子卻還是餓得不行。他揪了根草，放在嘴裏嚼了嚼，一嘴的苦澀。尚善趕緊把嘴裏的草吐了出去，“呸呸”了好一陣子，嘴裏的苦澀還是一點沒有減輕。
    “有果子就好了。”尚善站起來，拍拍P股，“沒關係，在往上走一定有果子的。登天梯，你說對不對？”尚善信心滿滿，重新回到石階，一級一級地往上走。
    登天梯就像是感應了尚善的心願一樣，尚善又走了一段石階，就在石階邊的草地上看見了紅色的小漿果。漿果紅紅的，看上去很誘人。尚善摘了一個，先聞了聞，一股甜膩的味道。舔了舔，隻覺得漿果的皮十分光滑，卻嚐不出什麼味道。
    尚善張了口，小心地咬了一口。漿果的皮有些硬，一下沒咬開。尚善又用了些力氣，才咬開個小口，汁水一下子射出很遠，尚善嚇了一跳，手裏的漿果差點掉了。他趕緊握緊手裏的漿果，結果漿果的汁水弄了一手，紅紅的。尚善有些不舍得，也顧不得兩隻手黑漆漆的，用力地舔了幾下。
    又走了一大段路，草叢裏又出現了一個漿果，尚善還是那樣先聞一聞，才把整個漿果一起放入口中用力咬碎。漿果甜甜的汁水溢滿了口腔，不像聞上去的那樣膩，反而是清甜的。漿果太美味，尚善的注意力都用在了尋找漿果上。他也沒有失望，每走一段路，就會有那麼幾顆。尚善一邊吃一邊往上走，一臉的知足和快樂。
    吃了十幾顆漿果，尚善覺得肚子脹脹的，才有回到石階上，認真地走起登天梯來。
    漫長的登高過程又開始了。不過，多了兩邊的草地，尚善不再覺得像一開始那麼無聊了。
    “漿果甜，漿果紅，清清甜甜，肚子圓。”尚善手裏晃著剛才摘下的狗尾草，很滿意自己即興做的詩。如果爹爹沒有睡著不理自己，聽到這首詩，一定會表揚自己的。娘親也會摟著自己，親親自己，還會做好吃的小丸子犒勞自己。想到爹爹和娘親，尚善的神色有些暗淡，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睡醒。
    抬頭看看依舊沒有盡頭的台階。尚善抖擻精神，繼續向上。他再次肯定自己走登天梯的決定是對的。他還沒有見到仙人，就已經吃到了好吃的果子，等見到仙人，他的心願一定能夠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