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陽思前想後的考慮著，反正他現在是虎落平陽，也不怕了。左右簽了對他也沒有壞處，而且在以後的道路上還多了一個強有力的後台，何樂而不為？當然，他了從沒想過星王會看上他。
    司明睿見狀，沒有任何言語，嘴角卻高深莫測的一笑，拿著合約再次走出了臥室。
    方錦陽頭皮發麻，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一笑，又驚又怕，生怕他又生出什麼怪癖來，往床角挪動著身軀。
    能躲則躲，不能躲他便離開。
    司明睿很快便回來了，二話不說，遞給方錦陽一張銀行卡和一部新穎的智能手機，“隨時聯係。”
    方錦陽接了手機，並沒有接那張銀行卡，對於他來說，錢已經不重要了，他可以自己掙錢，“你幫我交學費就好，我掙到錢會立馬還給你，至於這張卡，我不會要，請你收回去。”
    他簽了合約並不代表他心甘情願被包養。
    “好。”司明睿收了回去，掀開絨毯，上了床，枕著雙臂，嘴角勾起，“睡覺。”
    方錦陽皺眉，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裏有可能是司明睿的家，他這個客人不好下逐客令。
    剛想起身，卻被司明睿抓住了一隻手，厲聲問道，“去哪？”
    “洗澡。”方錦陽說道。
    司明睿這才鬆開了他的手腕，囑咐道，“浴室在右手邊第二間房。”
    “嗯，謝謝。”
    “根據戀人未滿守則第二章第三條：兩人之間無需客套話，以正常規模即可。”司明睿跟背台詞似的幽幽的說了這麼一句。
    方錦陽嘴角抽動，扯動了幾下，沒有搭理他，穿好拖鞋便走出了臥室，朝著右邊的浴室走去。
    這是一套簡單的兩室一廳，客廳裏的裝潢偏向於簡約大方又不失名貴，對麵的房門敞開著，幾行書架顯現著那裏已經被改造成了書房。
    屋子裏並沒有油煙味，廚房的門口也是整潔無一絲油漬，看來司明睿並沒有在家做飯的習慣。
    方錦陽轉頭進了浴室，他以前隻要有空就會給子睦做幾道可口的飯菜，都說要抓住一個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他自嘲的笑笑，可能他的廚藝真的不怎麼好，沒有抓住子睦的胃不說，連心都惡心走了。
    熱水衝洗著冰冷的大腦，卻始終都無法溫熱他的心房。為什麼每件事情他都可以想起子睦？當真是已經到了根深蒂固的狀態嗎？
    不－－
    那樣的子睦，究竟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連個墓地都不願意給他，讓他的靈魂都無處安放！
    方錦陽突然想到他的屍體，不知道會不會已經被貓狗之類的動物啃噬掉了。
    心疼－－
    活了那麼多年，到頭來連自己的屍身都沒有辦法保住，這就是老人家常說的死無全屍吧？
    方錦陽蹲坐淋浴頭的下方，流出的眼淚也被熱水衝洗掉了，仿佛感覺到全身都在顫抖，沒來由的一陣心酸。
    洗完澡出來，方錦陽看到洗手台旁邊放置了一套白色的睡衣，就連貼身衣物也是如此細心的準備。
    這就是有人關心的感覺嗎？方錦陽表示，似乎還不錯。
    兩人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日，方錦陽早早的便醒來，發現身旁的位置早已人去樓空，扶著額頭坐起身，看了看床頭櫃的日曆表，距離他死後的第七天。
    可真是巧，今天是他的頭七，他是不是應該回去看看他被拋棄在街邊的屍身？苦笑著下了床，手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衣櫃裏有你的衣服。］
    是一條微信，司明睿發來的。
    方錦陽淡笑著，拿著手機慢條斯理的去了衛生間洗漱，才回頭拉開與牆麵毫無差別的白色衣櫃，裏麵赫然懸掛著各種各樣的衣服，旁邊有兩個特質的拉式抽屜，不用想也知道裏麵擺放著什麼。
    方錦陽對手表墨鏡之類的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看時間用手機也可以，便隨便選了一件白色的T桖，套上一牛仔襯衫外套，軍綠色休閑褲。
    這樣大概看上去會比較像一個大學生。他沒有上過大學，也並不知道現在的校園都流行什麼類型，而他這個軀體真正的主人則是因為沒有多餘的閑錢買衣服。
    ［鑰匙放在玄關處，出門記得帶著，我不能隨時隨地回去給你開門。］
    方錦陽看著手機微信一條一條的蹦噠著，有心無力的看著，他不知道該回複什麼，說謝謝的話，估計司明睿又會說出什麼戀人未滿守則出來。
    出門前看了看廚房的用具和冰箱，果然是一塵不染，嶄新如斯。無奈的搖搖頭，出了門。
    ［臥室的床頭櫃抽屜裏有零錢。］
    方錦陽終於舍得回複了一條：
    ［我帶著鑰匙和零錢出門的。］
    不得不吐糟一句，那哪裏是零錢？大概司明睿真的沒有金錢概念，當他拉開抽屜，看到上萬元鈔票被滿滿的塞在裏麵，幾乎是當時就感覺到眩暈的。
    他把昨晚換洗掉的衣服摸了一遍，也沒有找到絲毫的零錢，隻好拿了一張百元大鈔，他現在需要回到原身之前的住處，拿走他的所有行囊。
    雖然隻有簡單的一個背包和幾本書。
    原身是住在一個小巷子的胡同自建房裏，幾個人合住，經常換室友，他也認不得他們，全當是生活中的過客。
    方錦陽按照記憶找到了住處，快要拆遷的三層小樓，外麵寫著一個大大的紅色拆字，每層陽台上都懸掛著一些濕答答的衣物，有男有女。
    上樓進了門，連鑰匙都不用，輕輕一推便可以進入的臥室，隻有單獨的一張床和一個書桌。方錦陽皺眉，拿起背包，把幾本書放在裏麵，就要離開。
    臥室的門卻被擋住了，兩個男生手裏叼著煙，亂糟糟的頭發，穿著背心和短褲，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方錦陽不悅，這樣的氣勢，他隻在被父母趕出家門時見識過一次，那時的他沒有成年也沒有學曆，隻好跟著一群大叔上工地上幹活，十幾個人住在一間大屋子裏。
    因為年齡小，又細皮嫩肉，時不時的會被調戲。
    而那些調戲他的猥瑣大叔便會露出現在相似的表情，令他感到少有的惡心感。
    “麻煩讓一讓，謝謝。”方錦陽低頭說著。
    然而兩個男生並沒有退讓，反而更靠近著方錦陽，一步步的朝著他走來，令他不得不退後。
    “哎呦，這是什麼情況？被人包養了？還是個男的？看你平時怪清高的，沒想到還是一下賤孬種！”其中一個男生扔了煙，朝著方錦陽吐圈。
    方錦陽前世並沒有抽煙的愛好，一來是因為抽煙需要錢，二來是因為子睦不喜歡煙的味道。
    這愣不時的就被嗆到了，連連咳嗽起來，“你們要做什麼？”
    “是不是已經被男人上過了？不妨讓我們哥倆也樂嗬樂嗬？瞧瞧你床上的功夫？”男生開始伸手，朝著方錦陽的下巴襲來。
    有時候自不量力也挺悲傷的，方錦陽前世經常鍛煉，一些小摸小打他從來不畏懼，一隻手攔住即將觸碰到他下巴的鹹豬手，使勁一擰，“我說過，給我讓開。”
    語氣仍舊平淡無絲毫懼怕。
    另外一名男生瞧室友一直哀嚎，一隻手快要骨折斷裂的痛苦模樣，嚇得逃開了。
    方錦陽出了臥室，一屋子的人都圍在客廳看熱鬧，大概五六個人，有男有女。
    方錦陽回頭看著他們，勾唇一笑，嚇得他們紛紛後退，“我可能還會回來，別惹我哦！我內心特別黑暗，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兒。”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苦笑一番，總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沒有那麼煩躁，是不是需要使勁發泄一下才能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