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長生之益處，卻曾未有人去探討過長生的害處。
    真龍之子命能人異士為自己練就長生不老丹，剩下的人則遠赴東海，拜入各大修仙門派之下。二者都希望自己有一日能尋獲不老，免去地府的酷刑。
    “小女子這夢穀，可是好幾天都沒有人來拜訪了，不知今日，仙人前來可為了何事？”
    夢穀是一些老仙才會知道的地方，耐不住仙生的寂寞，便會到這花香四溢的夢穀，與那蝴蝶夫人戲一場，隻求得一場美夢，用夢裏的美好衝去之前伶仃的歲月。
    那蝴蝶夫人名曰蝴蝶枝，經常是一身粉，頭發也隻是用一根木枝隨意的挽了起來。雖說為妖，卻已經位列仙班，執一杆煙槍，來往於夢境之中。
    “於是念起了一位友人，又不知如何化解心頭的思念，便來夫人這裏，求一場夢。”
    聽完了這句話，蝴蝶夫人用自己的袖子遮住了嘴，忍不住笑了出來。美眸半閉，歪著頭，打量著自己麵前的白衣仙人。
    那身白袍像是冬日初落的白雪，還沒染上塵間的黑，幹淨的很。那人似乎不怎麼喜歡挽發，三千青絲垂落於身後，再加上那雙眸子早已拋去了七情六欲，隻剩下看破紅塵的淡然，把整個人襯的比仙人還仙上幾分。本著這仙人飛升之前常年在一個清靜的地方自行修煉，自然也就沒有那些男人的粗狂，多的是清冷的靈秀之氣。
    “既然仙人都開口了，小女子也就隻好照辦了。不過……仙人咳莫要忘了，把東西給小女子送過來~”
    夫人的聲音很輕，像是地府樂者吹奏的安魂曲，白衣的仙人在這話語聲中閉上自己的雙眼，安靜的站在那裏，像是新年時節等待著自己禮物的小孩。
    女子盯著那張臉看了半晌，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玉手在空中虛抓了一下，隨著空氣在一瞬間的扭曲之後，女子的手中就多了一杆精致的煙槍，上麵墜著一個蝴蝶玉墜。
    “佛家八苦，五苦名曰愛別離。”
    夫人的櫻唇微張，含住那煙嘴，一吸，隨後將東西拿開，抿著唇，微微上前，將那煙霧盡數吐在那白衣人的臉上。末了那女子往後小退了半步，拿著煙槍的手輕輕一拂，一時間整個穀內煙霧繚繞，蝴蝶夫人在那煙霧中慢慢彌散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色彩斑斕的蝶。
    佛家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等到那白衣的仙人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麵前已不再是夢穀那夢幻的樣子，而是一汪碧水。抬頭入目的是看就的天空，以往都是駕雲於空的仙人，現在站在低處仰望著那片高空，內心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觸。
    “先生還是沒有辦法忘掉我嗎？”
    踏水而來的是一隻白色的鹿，好看的鹿角上看上去像是一種花的花枝，上麵零星的有著幾個粉色的小花苞。
    “生老病死輪回渡，這是自然之間的規律。”
    白鹿似乎並沒有想等男人開口說話的意思，隻是自顧自的講著。他走到那仙人的麵前，低頭蹭了蹭那人的人。
    “山有木兮木有枝。”
    白衣的人垂眸看著自己身邊的白鹿，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繼而摸上他長著花苞的鹿角。
    “這是最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