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關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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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李小帽身體越來越虛弱,即使是暈迷著,也睡不安穩。厲川火急火燎地帶他去浮羅山,路上不敢有半點兒耽擱。
恰在這時,關昊下船置備食物時,遇到了他的小師弟,關雎。
關雎隻有十七歲,但精通醫術。而且聽他說,他下山曆練時,求過一個小村莊的女子,那女子天生身體不適合懷孕,屢屢小產,遭婆家嫌棄,無奈之下,她又強行有孕,才兩月,就流血不止,氣血兩虧,顯示滑胎之象,隱隱有一屍兩命之兆。關雎為救她,研習育胎之術,竟小有所成,醫護女子生下一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眼下情況緊急,隻有放手一搏。
關雎沒有因為李小帽身為男子,而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反而十分關心李小帽。在得知李小帽並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後,低頭略一思索,對厲川說:“懷孕前三個月,胎象還未穩,胎盤也不牢固,不能勞累,小帽的情緒十分總要,不能激動太過,更不能大喜大悲。還是先別告訴他吧。”
厲川點頭:“我也這樣打算。”小帽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身為男子卻懷了孕,肯定是要大鬧一場的,還是等他把身體調養好了在說。不過小帽雖然活潑,但不至於李小裏般過於脫跳。
關雎仔細給李小帽把脈後,又道:“小帽的身體雖然是至陽之體,但畢竟懷的是陰胎,滋陰補陽最為重要,得每日喝一副‘四君子湯’。”四君子湯是指人參、白術、茯苓、甘草各一兩,將兩碗半的水煎為一碗。
李小帽昏昏沉沉一個月,再醒來時,已經到了羅浮山。
這個月,關雎親自給他煎藥,教厲川和李小裏給他按摩疏骨,梳理經脈。
不是關雎不願親自給李小帽按,而是他的身體承受不住。
沉睡的一個月來,李小帽做了好多光怪陸離的夢,他夢見他皇帝出征駕崩,他偷看的那個妃子在撕心裂肺的大哭,有人殺了她的孩子;他看見一個大著肚子的男人,明明在夢裏他看清了他的臉,醒來卻想不起來他的樣子了,隻記得他很溫暖;他看到一隻凶惡的的妖獸,不停地追他,他跑得好累,可那隻妖獸仍然不停地追他;他還夢見了一個嬰兒,可等他長大了,卻變成三個小孩兒……?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他睜開眼睛時,屋裏浮動著青青蔥蔥的光,那是屋外青翠欲滴的樹木帶來錯覺。李小帽向床邊看去,是一位穿著一襲白衣眉眼溫和氣質恬靜的少年,少年見他醒來,溫溫一笑,道:“你醒啦?”
李小帽第一次見到關雎,就很喜歡他,溫溫和和,聲音清潤,讓人看著就覺得很舒服,隻是瘦弱得有些可憐,竹竿似的,裹著寬大拖遝的衣袍了,像隨時要消失似的。臉色也有些白。李小帽覺得關雎就是他夢裏的那個男子,雖然他不記得夢裏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但他們的氣息是一樣的。
李小帽這一覺睡醒,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很有精神的和關雎閑聊。在得知關雎的名字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中的關雎後,頗有興致地問:“你爹娘是不是特別恩愛?”又笑嘻嘻地調侃他:“那以後,我要怎麼叫你啊?叫你雎雎?”不等關雎回答,就笑道:“好怪啊!要不叫你關鳩?鳩鳩?”
關雎被他逗得笑,道:“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李小帽一口否決:“不行!一點都不親切!”
“那你決定,”關雎本就是個溫和的人,從來不爭不搶,況且他也很喜歡李小帽。
李小帽眼睛一亮:“要不我就叫你唯唯吧,唯一的唯!和雎字寫法差不多”
關雎抿嘴笑著點頭:“嗯。”小帽真有趣,他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