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你我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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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長情悲歎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鏡頭時,安明正提著一袋子亂七八糟的零食闖進醫院。
瓜子堅果,薯片果凍,漢堡薯條,奶油麵包,各種油炸類膨化食品堆在安寧麵前,成了一坐小山,看的她兩眼發直。
吞了吞口水,她幽幽說,“你存心饞我啊?醫生說了,這些東西對我的身體不好……”
安明打斷她,霸氣側漏“屁,盡管吃!以後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給你帶,誰不讓你吃我跟誰急!別聽那些醫生鬼扯!”
安寧要的就是這句話,歡呼一聲,一頭紮進了零食堆裏,看的門外的主治醫生僵直的身子。
安大少爺,您可真成,整個醫院也沒見過你這麼沒心沒肺的家屬……
再看看安寧明顯活潑的情緒和紅潤了許多的臉色,歎口氣,決定不管了。
畢竟也就一年多了,再做什麼,都是回天乏術。
主治醫生不管了,那些護士一個個對視一眼,也都散開了。
宋風來的時候,安明正講著部隊裏的糗事逗的安寧哈哈大笑。
“我告訴你,你別看樁子一副結結實實的樣,其實膽子比女人還小,平常白天的時候裝的挺猛,到了晚上睡覺都不敢關燈!記得有一次我們住二樓宿舍,他住我上鋪,當時我和哥幾個合計著嚇唬嚇唬他,我讓他們給我弄了幾隻耗子,藏他被子裏,等到晚上訓練回來,他一掀被子,吱吱吱吱幾隻老鼠在他床上亂竄!當時把他嚇的啊!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安寧捧著一袋薯片,興致勃勃的聽安明講的故事。
“那貨居然一聲慘叫,一個翻身從兩米多的上鋪跳下來,沒等我攔著他,他就推開窗戶飛竄出去!鞋都沒穿!那二樓的窗戶底下種了一堆花花草草,他一落地,沾了一腳的泥巴和大糞!”
“我的媽呀!那是不是的男人啊?哈哈哈哈!”安寧拍著大腿笑紅了臉,安明使勁兒扒拉自己的眼皮子,再接再厲“第二天,他早上訓練的時候渾身臭氣,黑眼圈能拉這——麼長!”
這下安寧笑的更起勁了。
“聊這麼熱鬧啊?笑累了吧,吃點水果不?”宋風提著一籃子水果進來了。
安寧收斂的笑容,扶去自己眼角笑出來的淚珠,砸吧砸吧嘴,確實有點幹了,道“謝了,幫我削個蘋果唄。”
宋風一聽,立馬提刀上陣“得嘞。”
一禮拜隻能來這麼一次,安明和宋風使盡渾身十八般武藝把安大小姐哄的開開心心。
到了傍晚,從醫院出來,兩個人幾乎同時變了臉。
忍了一天的煙癮,安明一踏出醫院立馬點了隻煙,狠狠吸了一口,眉目間居然都是滄桑。
宋風也收起了賤兮兮的笑,難得正經道“我這次來可有重要的事告訴你,調查趙廷的那哥們了解到,趙廷回來的日子提前了,明天晚上就到。”
這麼快……安明皺著俊秀的眉,再吸一口,半根煙沒了,“行,我知道了,你可千萬別給我把這事泄露出去。”
“你放心吧。對了,你和安長情怎麼著了?聽宋逸說,你這幾天在招人家?”
安明撩起眼皮,幽幽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認了。
這下宋風急了,“大哥,算我求你了成不?咱別折騰了,等那個趙廷的事結束了,你就收收心吧!”
“……”他不說話,隻蹲在台階上默默抽著煙。
“說實話,那個安長情和趙文斌的確關係不大,可是你現在最該做的事就是了結了趙廷的事以後,想盡辦法和那家人撇清關係,就算是撇不清,那也得躲著,有多遠躲多遠!”宋風苦口婆心的勸導著,換來的隻是安明的眉頭皺的更深。
良久,安明動了動薄唇,“不用你管。”
語氣裏壓抑的那股不耐讓宋風識趣的閉了嘴。
吞雲吐霧了一會兒,嘴上的煙燒完了,安明無聲的歎口氣。
連煙都他媽沒味兒了。
一口把嘴裏咬著的煙嘴吐在地上,安明起身大搖大擺的出了醫院大門。
宋風愁的抓抓頭發,扯疼了頭皮才鬆手,歎口氣,一抬頭,哪兒還有安大少爺的人影啊。
於是又開著越野車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圈,沒找到安明的身影,隻好一個人離開。
其實安明也沒走多遠,隻不過是鑽進了一家不起眼的小賣部,買了一瓶二鍋頭。
人在壓力邊緣的時候總是需要釋放的,而釋放都得先找個釋放點。
安明的釋放點毫無疑問就是酒。
平常安明有個好毛病,那就是喝的越醉,腦子越激靈,雖然身體是飄著的,但是精神上是清醒的。
以前好幾次都是紅的白的兌著喝,喝完以後照樣飆著車回家——當然,摩托車。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大半瓶的白酒下肚,天已經完全成了墨黑色,今天月亮都沒有,隻依稀掛著些不太亮的星星。
喝醉了的安明,像是丟了拐杖的盲人,兩眼一抹黑,一步一步踉蹌的走在馬路上。
打了一輛車,依稀說了地址,扔下幾張不知道多少額度的鈔票,睡了沒幾分鍾就被司機拍醒。
“小夥子,到了。”
安明往外瞄了一眼,扭著腰下了車。
這特麼哪兒啊?
安明站在一個路口,茫然的看了看周圍,突然覺得一處特別熟悉,立馬踉蹌著腳步去了。
半夜兩點多,安長情是被窗外嘻嘻索索的聲音吵醒的。
原本以為自己聽錯了,等逐漸轉醒以後再聽,這聲音還在!
一個激靈從床上跳起來,按開了台燈,小心翼翼的靠近窗戶,探頭往外麵一瞄,嚇的差點兒魂都沒了!
安明這個禍害居然一隻手扒拉這窗沿,像件衣服一樣掛在窗外,這個人搖搖晃晃,當時安長情的腦子就給嚇蒙了。
等反應過來,急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使勁往上拽。
這個神經病,喝醉了不回家,扒拉在我家窗台上幹嘛?
心裏罵著,手上卻慌亂的把人從窗口往進托,“你大半夜抽什麼風?!不怕摔死你丫的!”
費勁扒拉的把人從窗外弄進了屋,安明卻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軟在地上,眯著眼睛哼哼了叫聲,再不動了。
任安長情踹他,打他,罵他,也毫無反應。
折騰了一會兒,安長情放棄了,喘著粗氣盤腿坐在床上,黑著臉緊盯地上的人,牙後跟磨的‘吱吱’響。
畢竟大半夜的,吵醒了大人,自己房間裏躺了個男人怎麼說也解釋不清。
幸虧老媽住在樓下後邊的小屋裏,不然剛才的動靜,指定把她折騰醒了。
可是把這貨留在家裏也不是辦法啊!
伸腳踹了他兩下,看到他動了,沒好氣的問“活著嗎?”
安明抬起手揉揉眼睛,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
“我說你這人腦子裏有泡吧?喝多了乖乖回家躺著就成了,還跑我這兒來撒野,剛才要不是我拉你,你他媽吊在我家窗台上吊一晚上啊?萬一出個什麼意外,你摔死在我窗口下麵,以後這地方我還能住嗎?!”
安明能通過自己眯縫的眼睛看到她氣的漲紅的臉,她說的話自己聽得見,也理解的了,可是酒精的作用剝奪了他對身體的控製力,明明就在眼前的人,隻要一伸手就能抱住了。
“反正你也來看,我正好有話對你說,今天說了,你酒醒了要是忘了……反正我說過了。”
這句話好比是解酒藥,安明原本還有些渾渾噩噩的腦子一瞬間清晰了。
安長情清了清嗓子,決定把之前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咱倆認識快一個月,說實話你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可惜我安長情別的不說,唯獨對感情沒轍,尤娜也告訴我說你這是在追我,但是你要知道咱倆之間隔的可不止是一歲的差距,我並不是自戀,我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接近我我有目的。”
說完這句話,安長情看了看地上貌似睡著的人,繼續道“不瞞你說,其實我偷偷讓人查過你,你的底細我都知道。我媽這個人吧,過的不容易,膽大心細,脾氣也倔,我聽說沒我的時候,她和趙叔叔兩個人生活的也不容易,兩個人熬了好幾年,日子終於好轉了,卻又出那樣的事……我媽心裏也苦,但是當時她除了我趙叔,連個說的上話的人也沒有,最後還是回了老家。”
“你想想,一個好不容易從餓死過人的村子裏出來的姑娘,過了幾年的城裏日子,又突然回來了,什麼也不會,什麼也幹不了,又沒個男人幫襯著,就這樣她在老家過了十幾年。後來還多了一個我,日子過的更苦了。”
“說我不怨你媽吧,也不可能。雖然我那時候不認識你媽,也不認識你,更不認識趙叔叔,可是我打小就知道,我媽和男人走了,又被拋棄了。”
“我媽這麼好的人,勤快,精明,還漂亮,硬生生被生活逼成了臉色蠟黃,皮膚粗糙的黃臉婆,四十歲不到就長了一捋一捋的白頭發。所以我怨,怨那些讓她沒過上好日子的人,也怨我自己。”
安長情呼了口氣,因為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和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想做喂不熟的白眼狼,也不想和你們家有半點瓜葛,為的就是讓我媽過的舒舒服服,從你媽給她的陰影走出去……可是我怎麼就沒能把你推開呢?”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已經不是對安明說了,而是對自己說……
聽聲音是哭了,安明想爬起來抱抱她,可是扛不住一瓶二鍋頭的勁兒,始終有心無力,最後不甘心的在酒精的作用下,恍恍惚惚昏過去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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