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汀跟著華衡遠來到市區的一所高級公寓，看形勢今晚隻能在這將就一下。
    華衡遠看著正在收拾衣服的方汀，還是那嬌嬌小小的身影，這丫頭從小身體就是單薄單薄的，來陣風就能吹跑似的，動不動就生病。偏偏就這麼個女嬌娥，每次哭起來撕心裂肺的，好像要將整個世紀的眼淚都哭幹怠盡，是什麼時候呢，這個愛鬧的小鬼住進華衡遠心中，或許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現在這世上也再沒人能夠說的得清這種感情。
    “當年雖說你父母突然離世，你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你父母總是有些積蓄留給你，你住的那個小區魚龍混雜，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方汀聽見華衡遠的問話，手下的動作頓了頓，繼續又若無其事的幹手頭的事情。
    平淡的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其實當初也沒有留下多少東西，後來法院查封了一些不動產，最後零零星星的剛剛夠我們生活而已。”
    華衡遠有些疑惑的問道：“阿樹呢，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見到他。”
    阿樹是方汀的弟弟，親弟弟，正正好好比方汀小一輪，今年十五歲了，不大不小的年紀，剛剛開始淺嚐愁滋味。
    “阿樹，阿樹我將他送寄宿學校，我現在做的工作根本沒時間將他待在身邊，這樣對他也好。”
    華衡遠沉吟會兒，“方汀，明天帶我去看看阿樹吧，好些年沒見，我都想這個小家夥了。”
    方汀不假思索的答應“好啊，正好月末他們放假，阿樹一定會很開心。”
    華衡遠再一次認認真真的看了方汀幾眼“不早了，今天我先回計院，窗戶我都關好了，這所公寓自帶防盜功能，等我走後你把門鎖好就行，明天我來接你。”
    方汀應答著“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方汀心裏如放下個大包袱般鬆了口氣，也是，華衡遠是中鐵的設計師，他們通常是需要遵守保密條例的，他自然得住在軍區大院裏，方汀忍不住在心底悄悄埋汰自己，想什麼呢。
    但她還是沒能控製自己拉了拉華衡遠的衣角，
    “衡遠”
    細細的聲音像從嗓子眼裏冒出來，不仔細辨認，根本聽不出在呢喃什麼，此刻方汀如一隻剛從森林深處走出來的小花鹿，惹人憐愛。
    “今天，謝謝你”
    華衡遠擺擺手，抑製不住的笑出來，“方汀啊，我得感謝我聽力夠好，要不豈不是辜負你的一番好意。”
    “還有，別這樣拉著我，要不我會舍不得走的。”
    幾乎在一瞬間，方汀的連“騰”一下就紅了，一直紅到脖子根。華衡遠走後她趕忙把門反鎖上。
    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一點了，窗外僅剩的殘月也叫那擾人的烏雲遮蓋住，天光一片黯然，華衡遠下樓後並沒有急著離開，他掏出了懷裏的象牙煙盒，點上一支煙，一口一口的吐著煙圈，繚繞的煙霧，使得他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他撫摸著象牙細膩的肌理，“我這樣做，你應該放心了吧。”像是在詢問什麼人，又好像是在自問自答。在象牙煙盒的裏層絨布下隱隱約約露出一角，看樣子像是什麼人的照片，而剩下部分讓絨布遮蓋住，看不出其廬山真麵目。
    忽然，一陣勁風襲來，華衡遠手的煙火光一亮，在深得如浸入水底的月夜裏，他的嘴上仿佛綻放著一朵豔豔的花，刹那間又熄滅了。
    華衡遠丟掉手中的煙蒂，用腳狠狠得撚了撚，仿佛下定某種決心。他拿出手機，撥了幾個號碼。
    “喂，是我。幫我查一下華市王家，對，就是最近，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