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在別墅外圍轉了一圈，在後門監控攝影機附近的石磚地麵上，發現有人抽剩下的煙頭，看顏色還很新。
    他蹲下戴上手套，撿起放到證物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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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個學生，走出過別墅……”
    “是誰？大概是幾點？”關子寧聽到這話，疑惑地追問道。
    “就是那個死掉的男學生——王軍陽！
    時間大概是昨天晚上12點，後門處的監控也有拍攝到。”
    耿晏輝轉身，專門將監控影像調出來播放。
    從屏幕裏可以看到王軍陽推門走出來，門口的聲控燈亮了，在漆黑的深夜裏把周遭照得一清二楚。
    “他為什麼要出來，當時他是什麼樣子？”關子寧一邊看拍到的影像一邊繼續問。
    “我當時也奇怪？還以為他有什麼事兒呢！又正好到了外出巡邏的時間，就找過去尋他。
    他說，在想寫論文的事，想抽根煙。宿舍女的多，叫她們聞見了煙的味道，又該提意見了，倒不如主動出來，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我和他在外邊待了一支煙的工夫，他就回了，確定門上好鎖以後，我才開始巡邏。”
    “你又為何現在才說？”關子寧看到影像裏王軍陽舉止很正常，直到他回到別墅裏，也毫無異常情況。
    “當時學生們咋咋呼呼的都在場，說出來一定是添亂！還有邢姐那人神神叨叨的有點迷信，還會白耽誤正事了不是？”
    關子寧仔細看了12個監控視頻，前門，側門，屋後，看守人的屋外，還有實驗田，從視頻可以看出實驗田四周有為防小動物設的籬笆，但就是沒有別墅內部的影像，想想也是，正常人是不會在自己居住的室內安裝監控設備的，除非有特殊情況，比如遭過賊、失過火、小孩被保姆虐待。
    “這些監控，你就一個人看顧的過來嗎？”
    “我這當過兵的人，多少比那些沒經驗的保安管用啊，年輕時我還在內蒙打過獵呢！別墅這邊邊角角我都有設障礙和警報措施，要想避過我的耳目進別墅，根本不可能。”
    “平常吃飯是邢大姐做好了送來的嗎？”
    “不，到了飯點我會主動過去。”
    “咦，這裏有一個視頻是黑的，是沒開著嗎？”12個監控點，隻有一個是黑屏狀態。
    “您眼睛可真尖，這是一樓實驗室內部，現在是關閉中，開門解鎖通了電以後，才會自動啟動。”
    “昨天實驗室都沒有使用過嗎？”
    “沒有，這幫大學生光顧著玩了，什麼正經事都不幹。說要到最後一天再做事也來得及！你聽聽這叫什麼話，哪有趕晚不趕早兒的呀？”
    “還真是，現在的孩子都是這樣，個個都是小霸王。
    你好好回憶一下，從他們昨天到這裏開始，都做了什麼，詳細說說。”
    “這個我想想，他們到這裏大概是昨天上午十點。我拿出客房表讓他們選了房間，邢姐做好中午飯，他們吃完就開始四處玩去了。
    大概六點陸陸續續回來，幾個女生幫邢姐一起做了晚飯，所有人就在客廳玩，本來他們還要玩通宵來著，被我禁止了。
    夜裏十一點別墅的燈才全黑，當時我就在值班室裏看守，還沒過一小時，王軍陽就出來了……我也正好又巡視了一回，直到今早七點左右那叫溫躍的男生跑來告訴我，死人了！他們已經都在現場了，我跑去確認過後，又去派出所找了小廖來。”
    關子寧特地重複一句：“房間，是他們自己選的……你有所有房間的鑰匙嗎？”
    “我是管理，自然有，備份的都在這裏。”耿晏輝從牆上的掛鉤處拿下一串鑰匙。
    “我要向他們一一核實，還有死者的房間我也要看，鑰匙交於我，可以嗎？”
    “行，你拿去吧。”耿晏輝將鑰匙都交給關子寧，那上麵都用膠布貼著房間號碼。
    “當時發現屍體，所有學生都出現在客廳嗎？”
    “是啊！都在場，那個時間段早起的學生可不多，有的還穿著睡衣迷迷糊糊的下來呢！”
    “他們的表情是什麼樣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嗎？”
    “表情？吃驚唄！女生都嚇壞了，那個叫楊丹的女生哭的很利害，她跟死去的王軍陽是對象關係。還有叫做賈麗雲的女生一直說要收拾東西走人。學生會的女幹部正在挨著個兒的訓人。那個學法律的劉京到是很鎮定，讓大家不要破壞現場……”
    “客廳的燈是你們全打開的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一直開著的吧？”
    “你感覺誰有可能會殺人？”
    “這我哪裏知道，這沒證據的事不能瞎說。”
    “噢？是嗎……大學的領導有回複了嗎？”
    “有啊，校長說中午會親自來一趟，派學校大巴車接走學生。
    還說一定讓我轉達刑警先生的話，學校學生遇害我們深感惋惜，學校將不遺餘力配合警方查明真相，依法懲處凶手，以慰逝者在天之靈！同時，學校已經在開會，著手加強校園安全管理和學生安全，堅決不再讓悲劇重演……”
    “行，出了事，學校態度很關鍵，既然願意加強管理，事件的負麵影響也能降到最低。
    咱們現在先說案子，此事麻煩你，將所有影像從昨天到現在的調出再查看一遍，確認沒有外人進入別墅。”
    “當然可以，不麻煩！”
    “這裏的監控錄像保存多久？這都是證物，所有原帶記錄要當做資料上交的。”
    “學校規定是兩周更新一次。我來備份。”耿晏輝一口應承下來。
    ………………場景切換線………………
    關子寧離開監控室，正在想下一個該向誰來了解案情，在葡萄架遇到勘察地形回來的石青，原來幾個學生的家庭資料也有了：
    “死亡女學生：馮英，19歲，華中大學中文係一年級，水城人，父母都是小學教師，身體弱，有過敏史；
    死亡男學生：王軍陽，21歲，華中大學新聞係二年級，申滬人，父親是成功商人，母早亡，是富二代；
    楊丹，20歲，華中大學新聞係一年級，申滬人，單親家族，母親也是成功商人，和王軍陽的父親是生意夥伴，兩家已經為她和王軍陽訂婚了。
    趙月玲，21歲，華中大學生物醫學工程係一年級新生，是華僑，剛剛轉校進來沒多久，信息不多，學校表示她成績優異。
    劉京，21歲，華中大學法律係一年級，燕京人，父母雙亡，有親戚在燕京公安局任刑偵隊隊長。
    馬曉讚，20歲，華中大學生物醫學工程係一年級，蓉城人，父母普通工薪階層，她自己是網上的淘寶店主，主營動漫周邊。
    溫躍，20歲，華中大學生物醫學工程係一年級，龍江人，父母是農村戶籍，攝影好愛者想當藝術家。
    賈麗雲，21歲，華中大學中文係一年級，水城人，父母離異自己在校外打工，複讀生，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
    還有：
    別墅看管人：耿晏輝，46歲，本地人，有個女兒，出國留學中，為人老實本分，當過兩年偵察兵。
    別墅清潔員：邢燕，49歲，本地人，丈夫兒子都意外去世，孤寡一人，為人大方爽快，還有點迷信。
    不搜索一下他們的房間嗎？”
    關子寧說：“不用了，這麼長時間，我要是罪犯早就處理幹淨了。”
    他們進到別墅裏時，邢燕已經送完飯，正下樓。
    關子寧趁勢選擇先問問別墅廚師，兼清潔員的邢燕，他們在飯廳坐下：
    “邢大姐，能說說你對這些大學生是什麼印象嗎？”
    邢燕喝了一口粥，一麵刨雞蛋殼，一麵回答，“哎呀，這幫年輕人可鬧了，我就對馮英印象深些。馮英那丫頭真好，特文靜，我做飯還知道打個下手，切個菜什麼的，做飯的時候她喜歡聽我說村裏的家常裏短，炒菜、洗碗都她幫我收適的，幹活麻利，很能幹呢。”
    “你做飯的時候知道馮英對什麼食物過敏嗎？”
    “她對什麼過敏？這不清楚，俺們村也沒新奇的菜，都是家常菜，沒加農藥綠色原生態……”
    “那其他學生表現好嗎？”
    “其它兩個女孩兒，卷頭發的話特多，向我問東問西的，一會兒是坐車時間路線啊，一會兒是問村裏有沒有農家樂啊，一會兒又是山上有沒有野獸。那個短頭發的，她不怎麼說話，沒印象。
    男孩兒連擺個筷子都推三堵四的，做好飯以後，要三請四請才肯下樓。
    那個帶帽子的拿著個像機拍這個拍那個，跟個猴兒似的，根本閑不下來。
    帶眼鏡的和那個叫月玲的丫頭一直在拌嘴，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啥都能吵起來，我看著啊……他倆有意思，那個老詞兒叫什麼來著……對，歡喜冤家！
    還有那死了的叫王什麼的，看著不像個正經人，平時倒沒啥，昨兒個中午他們都出去玩，我瞧見過他和他那個女朋友，在石架廊子上親親我我的，大白天的也不害臊……嗬嗬……”
    快五十歲的大媽了，羞澀一捂臉。
    ………………場景切換線………………
    別墅二樓是宿舍生活區，關子寧和石青一前一後走上樓，廖小泉就在樓道口上站崗，雙方點頭示意。
    二樓格局呈L型，房門都朝向走廊這一側，哪扇門打開了，在樓道口上也能清楚的看到。
    據廖小泉說這期間隻有一個人走出過房間，就是趙月玲。
    她說房間裏沒有熱水喝想下樓取用，但又想早飯一會兒就送上來，就算了，轉身回房間去了……來去都莫名其妙。
    關子寧仔細看房間木門，每個房門號碼牌子上都粘有一張便貼紙，上麵寫了姓名，以此識別住戶，空白的就是沒有人住，關子寧謹慎起見還試著轉動門把手，確認那些空房間，門是上鎖的。
    石青側身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沒有製止，隻是說道：“有鑰匙嗎？”
    關子寧點點頭，拿出從看守人那裏要來的那串鑰匙，一一去打開空房間查看，裏麵隻是簡單的家具，沒有藏人的空間。
    這裏當宿舍算不上簡陋，隻能說是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一層有十個房間，每個房間的大小在二十平方米左右，這已經包含了浴室。
    確認兩樓格局後，石青提出先去死者的房間勘察。
    王軍陽的房間距離樓梯口最近，第一個房間就是他的。
    關子寧與石青打開了王軍陽的房間。
    房間很幹淨，格局跟一般的酒店單人間類似，擺放著單人床的臥室和小小的洗手間。
    有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床鋪整齊看起來一夜都沒動過的樣子，一旁是背包行李，床頭櫃上還擺著一些書集相冊。
    石青打開王軍陽的行李，除了一些衣物鞋子並無其它發現，又轉到洗手間查看，關子寧四處打量後，無意識的翻看一下那些書冊。
    等石青毫無發現出來的時候，發現關子寧一臉驚喜地看著他：
    “瞧！我發現了什麼！”
    關子寧將那本相冊攤開遞給石青。
    石青翻動一下，原來那是本集郵冊，裏麵有一套式的郵票，也有單獨收集的零散郵票，嶄新的陳舊的，多種多樣五花八門。
    石青並沒有這方麵的常識，隻能看出來王軍陽這個富二代有集郵愛好而已。
    關子寧見石青一臉疑惑懵懂，無辜救教的樣子，決定賣弄一下，“NBOMe，是一種效用與LSD極為類似的新型毒/品，為臨國科學家研製，咱們國家製造的合成致幻劑，一開始僅僅是當作軍需醫藥用品來試用的，但近幾年藥方被剽竊濫用了，在黑市裏，俗稱‘開心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