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華僑老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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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華僑老衛
“真他媽的混蛋!”袁劍在回駐地的路上又想起在會議上XX國那個軍官的話。
“老袁,你是不是也很生氣!”齊宣對滿臉怒色的袁劍說。
“當然生氣!我都想上去奏他一頓。”袁劍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個軍官確實也太過分,你當時為什麼不讓我繼續說下去?再說以你的火爆性格,怎麼也忍得住?”齊宣看著此時暴怒的袁劍有些納悶。
“我也知道,那個軍官的話很是偏激,但我們現在是一支在特殊環境下執行特殊的部隊,代表國家的一切形象,本來這就是個敏感的話題,如果再多和對方糾纏,那麼也許會造成不良的影響,甚至會鬧出國際糾紛,所以,我們作為中國軍人,特別是一名軍官,必須時刻保持冷靜頭腦,要以大局為重才行啊。”袁劍神情凝重地說。
“對了,老袁,通過這件事,我們在以後的工作中不會產生其他麻煩吧?”齊宣在憤怒過後轉而又擔心起來。
“不會。”袁劍肯定地說。
“我說你啊,老齊。你說你吧,說衝動的時候也不顧及後果,有時候又總是過於小心,你累不累啊?”袁劍反問齊宣。
“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我們隻要堅持原則,努力完成好各項任務就行,你就認真負責好外事的交往,別的不要考慮。”袁劍堅定地說。
“對不起,你不可以進去!”中國維和駐地門口正在執勤的哨兵董岩攔住正要進門的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我找你們隊長。”中年男人急急得說。
“可是我們不認識,我們隊長也沒交待過。”董岩堅持不讓進。
“我也是中國人,我是遼寧的。”中年男子說。
哨兵董岩聽出來了,也看出來了,這個中年男子確實是中國人,可是在這樣的戰亂國家,誰敢輕易相信哪一個人,如果是間諜怎麼辦?所以董岩還是用槍攔著不讓他進。
“對了,你說找我們隊長,我們隊長叫什麼?”董岩突然發問。
“不知道啊!”
“不知道,我看你分明是個奸細,是不是想探聽我們營區的情況,快說!”董岩嚴肅地說。
這時的中年男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有理說不清了。”
中年男子轉身欲離開。
“別走!站住!”董岩感覺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此時袁劍和齊宣正好來到。
“報告隊長。”董岩收了槍,敬禮。
“他說找您,可是又說不出您的名字,而且我看有些鬼鬼祟祟。”
“奧。”袁劍聽完董岩的彙報,回頭看看這個中年男子。
長長的胡子,臉很黑,渾身的穿戴倒不像當地人,有些中國味道,不過看起來很麵善。
“你是?”袁劍問道。
“你是隊長吧?”
“是。”
“我是在這裏做生意的中國人,是聽我們國家的維和警察說你們來到了,所以想來拜訪一下,知道你們現在生活很艱苦,特意給大家帶來了自己磨的豆腐,絕對中國味。”說著中年男人一揮手,營院不遠的一個比較破爛的三輪車開了過來。
“對了,我介紹一下,他是我的雇員小李,也是中國人,我姓衛,你們叫我老衛吧。”中年男人嘿嘿的笑著。
“奧。”袁劍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幹嗎的,不過他看這個人沒有惡意。
“吱嘎!”一聲急刹車的聲音,一輛吉普來到大家麵前。
“成參謀。”袁劍和老衛同時喊了出來。
對,就是成參謀,這個精幹的維和警察,瘦瘦的,渾身穿戴整齊利索。
“袁隊長,我可是飛馳電掣而來,今天早上老衛問我你們在什麼地方,我後來一想,你們都不認識啊,會不會鬧誤會,所以我就趕來了。”
“是啊,成參謀,不過現在都好了,袁隊長,我們中國的軍人——也就是你們的哨兵確實不一般,非常盡職盡責。”老衛說完,指指正在執行的哨兵董岩。
董岩此時什麼都知道了,也衝著老衛憨憨的笑著。
“既然都是一家人,進去說話。”齊宣提醒大家。
袁劍和齊宣上了成參謀的車,老衛上了自己的三輪。
吉普車在前,三輪在後緩緩駛進營區。
董岩垂在左邊的手迅速上抬,握住95的槍管,這是持槍禮。
就在小樓的下麵,也就是大家吃飯的地方,袁劍、齊宣、老衛、小劉坐了下來。
“歡迎啊,老衛,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袁劍欲起身。
“袁隊長,客氣。”老衛趕緊攔住。
“說實話,袁隊長,你們的到來讓我非常高興,多少年了,我都沒見到親人了。”老衛說著有些傷感。
這時炊事班的人端上白開水。
“不好意思,委屈了。”袁劍說。
“袁隊長,你可別這麼說,你們才真正受苦了。”老衛忙說:“把豆腐趕緊弄下來,泡上,中午好做。”
小劉打開三輪車的擋板,炊事班的人幫忙卸下一個大筐,一摸還是熱的。
“我年輕時候就來到了這裏,幾乎經曆了這個國家內戰的全過程。內戰一開始,我就帶領工人回國避難,可是戰亂結束回到這裏時設備都被砸了,廠房也被燒了,苦心經營的家當化為烏有。”老衛說。
“真不容易!近幾年幹脆不跑了,老衛帶我們買上幾杆槍,雇請兩名當地的武裝軍人把守,每人每天十美元,才躲過數劫。現在趕上和平時期賺點錢,可以說都是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小劉在旁邊插話。
“這裏的買賣好做嗎?”袁劍問。
“還可以,也許我們是在發戰爭財。現在一天能掙個千把塊,我用廢品價格買回當地人的舊機器,換個易損件就上路,雖然是舊的,但都是西方產品非常好用。戰後的國家很多都需要重建,政府、地方公司用我的機械和車輛都要排隊,吊車一天六百美元。當地人對維修技術型活不在行,開車或出體力可以,加之這裏文盲率比較高,整體文化低,我們的中學生絕對能當他們的教授,所以我就是抓住了這個商機。”老衛說著由原來的悲傷變成自豪。
“不錯,看來我們中國人的足跡遍布全世界。”袁劍也不由自豪地說。
“是啊!這裏還有一個我們中國的企業,說也來拜訪你這個大隊長。”成斌說。
“是嗎?”袁劍不禁為中國人的大膽而驚訝,當然自豪的程度遠遠大於驚訝。
“是!中新製氧廠,這個廠長很年輕,才二十八歲,他來了有三年時間。製氧廠離我們駐地不遠,他們生產的產品是為當地的醫療工業用氧,效益不錯,一瓶氧氣賺三十美元,戰爭結束時,曾達到五十多美元。”成參謀也很自豪,其實所有的中國人都應該自豪。
“隊長,今天做什麼吃的?”炊事員進來問。
“當然是燉豆腐,把我們的罐頭也多拿點出來。”袁劍說。
“是!”炊事員說完下去。
“對了,袁隊長,我還帶來了中國的二鍋頭。”
“是嗎?太好了,好久沒喝酒了。”袁劍這個在國內每天都要斟一盅肚子能盛兩斤酒的當然高興。
“隊長,隊長,我是大門口哨兵,又有一個自稱中國人的找您。”哨兵董岩在對講機裏喊。
“奧,又是誰啊,我看看去。”袁劍起身,齊宣、成斌、老衛也跟著走出門。
當袁劍一行人來到大門口時,不但看見了一個穿著打扮很像中國人的年輕小夥,而且還看到了一個小皮卡車上拉的肉,還有魚。
“隊長。。。。。。”董岩準備說話。
“趙泉啊,說曹操曹操到。”成斌沒等董岩說完就迎了上去。
袁劍看看眼前站著的小夥子,西裝革履,白襯衣、紅領帶,一雙黑色的皮鞋,非常的帥氣和精神,和老衛一比,簡直就是兩種人,一個城市的,一個農村的,不過可不能以這個來論定人的本事,如果說財產估計中國包括外國到這裏來混的,老衛是排在前麵,也許每個人的思想不同,打扮不一。
這會趙泉可以痛痛快快的進院裏了,當然董岩也不會阻攔,都是自己人嗎。
“歡迎歡迎,剛才還聽成參謀說起你的大名呢。”袁劍上前握手。
趙泉也快步迎上:“誇獎,我隻是一個毛頭小夥,以後還請袁大隊長多多指教!”
雙方寒暄一番,然後重新回到屋裏坐下。
“趙泉,你家是那裏的?”袁劍問。
“我上海的。隊長呢?”趙泉也問。
“山東。”
。。。。。。
屋裏的人在進行著友好的談話,外麵也是熱火朝天。
“你看,自己國家的人就是不一樣!”劉一南說著。
“當然!肉啊魚啊,我好想你們啊。”王廷說著就要趴到魚身上。
“我看你是瘋了。”劉一南笑著說。
王廷當然不會趴到魚身上,但是很久沒有吃葷了,自從來到這裏,聯合國又沒接供,整天就是罐頭、壓縮餅幹和幹菜,現在一下子看到這麼大的一條魚,確實興奮。
多大啊?當然很大。
“這是我們專門從當地漁民手裏買來的。”跟隨趙泉來的司機說:“這是一條小鯨魚,有五十多公斤,在國內當然少見,根本吃不到,可是在這裏,有的是,而且沒人管,可以隨意捕撈,這種魚的味道可是很香喔。”
“別說了,我的口水都出來了,我迫不及待了。”王廷抿抿嘴說。
劉一南、王廷幫著炊事班的同誌一起把魚和肉卸下來,然後放到水車的旁邊,開始清洗。
“報告隊長,魚和肉還有豆腐全部洗淨,切好,請指示!”一排長羅華報告,他就是一個愛逗樂的人。
“下廚啊,趕緊的。”袁劍不和他這樣裝的一本正經,連忙催促著。
“是!”羅華退下。
“這小子!”袁劍嘴裏嘀咕著。
平時寂靜的小院此時熱鬧了,做飯的,聊天的,對了,遠處也有一個班在幹活,不過大家都很開心,也不是因為有好吃的,而是一下見到這麼多的親人過於興奮。
“這麼大個的野豬,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肯定很香。”
“當然,不過說實話,鹿腿我真的是第一次吃。”
“把那包鹽快到遞給我。”
“拿過油來。”
炊事車上十分熱鬧,大家一邊說話,一邊做飯。
白白的車頭,白白的車廂,還有白白的“UN”字樣,當然輪胎是黑的,這就是聯合國維和部隊統一的車輛顏色,意寓白雲、鴿子,象征和平。
中國維和部隊此次帶來的裝備,發電機、水車、淋浴車等,都非常的先進,這輛炊事車就價值100多萬,裏麵有爐灶,案板,燃氣桶,蒸籠等等,設備全麵,功能完備,當然所有的動力都來自於發動機,啟動的原動力——油,是聯合國無償提供的。
“大家辛苦了!”成斌和老衛、趙泉還有袁劍一起來到。
“不辛苦。”
“車子不錯啊,看來我們國家的設備絕對一流,這是我們的驕傲!”老衛說。
“是啊,其實我們出來維和,不單單是維護和平這麼簡單,軍人的素質、氣勢,國家的榮譽、地位以及各國軍隊的對比,都包括其中,還有一言一行都關係到這些。”袁劍說。
“我們中國軍人做得不錯,就像成參謀在這裏就經常受到聯L團總部的好評,現在還擔任一個辦公室職務呢。”趙泉在旁邊指著成斌,同時豎起大拇指。
“誇獎,其實我們中國軍人在當地人包括其他國家均人眼裏聲譽還是很高的,就因為我們做得好。”成斌說。
“到大家的帳篷看看吧。”老衛說。
“好的,請。”袁劍帶路。
大熱天,驕陽烤得人難受,別看小樓離帳篷隻有幾十米遠,走過去都要出汗。
幾個人走到一個帳篷,裏麵的人剛幹完活,正在休息,說是休息,其實也是受罪,在太陽的暴曬下,帳篷裏一片悶熱,大家也正在擦汗,一條濕漉漉的毛巾不忘時刻搭在肩上。
“大家好啊。”憨厚樸實的老衛在前麵說。
“好。”大家齊聲回答。
“哎呀,真熱啊,別說你們待了一個多月,就是一天也要命。”老衛感慨。
“是啊,環境確實艱苦,不過我們來這也不是享福的,吃點苦頭也是鍛煉。”袁劍說。
“隊長,隊長,我是哨兵董岩,門外了來了一輛車,還拉了幾個軍人,具體做什麼的還不清楚,也說要找您。”對講機裏傳來喊話。
“收到,收到,馬上過去。”
“今天邪門了,竟找我的,看來是喜事臨門。”袁劍打趣著。
袁劍走出帳篷,向大門口方向奔去。
門外停著一輛吉普車,上麵坐著三個人,一個人正在和哨兵談話。
“怎麼回事?”袁劍問。
“我已經了解清楚,他們是巴基斯坦維和部隊的,因為到這裏執行任務,半路上車帶紮了,折騰了半天也沒弄好,不能及時趕回去,想在我們這裏借住一晚。”哨兵董岩彙報。
“奧,這樣啊,那放行吧。”袁劍說完,走過去和一個中尉軍官握手。
“你好,朋友。”
“你好,巴基斯坦和中國朋友大大的好。”中尉抬起雙手,豎起兩個大拇指。
“是的,大大的好。”袁劍學他的話,也學他的動作,抬起雙手,豎起兩個大拇指。
“請進吧。”袁劍招呼著。
這下院裏可熱鬧了,做飯的,聊天的,參觀的,還有嘰裏呱啦的外國人。
“開飯了。”隨著羅華的一聲大喊,香噴噴的熱菜端上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