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何事秋風悲畫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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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翊所來為何,想必三公子和塵莊主也知曉了。”入座後,獨孤翊也不隱藏,直接道明。
聖音不語,反倒是無影開了口。
“舞兒那家夥,出門時我們就知道了,一路讓人跟著。”無影抱歉的對獨孤翊笑道,“多謝城主救了她。”
“哦?不是你們故意讓我救的?”
無影笑道,“城主多慮了,我們的人雖一直跟著,但在她被下蠱之際,卻沒來得及出手。”
這也確實,金蠶蠱無色無味兒,根本看不見。除了下蠱人,根本無人可知。旁人若是有很強的功力,在下蠱後,一株香的時間內或許還能發覺。
之後,又頓了下道:“況且,我們也沒有解藥。”
“那你們知道我來要的是什麼?”
“那半株已經拿去給舞兒服用了,剩下的半株稍後給城主奉上。”
“謝了。”
“城主應得的。”
獨孤翊有些好奇的覷了眼聖音,一直都是無影在開口,那個笨蛋的主子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難道真如外界所說,那舞兒和塵少莊主關係匪淺?
聖音仍是安靜喝著他最愛的碧螺春,啜了口後道:“舞兒自小隨我行走江湖,不注重那些繁文縟節,讓城主笑話了。”
“無妨,我倒覺得她天真可愛,心無城府。”獨孤翊狀似無意的掃了眼聖音。
像尊玉佛般的人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其實,獨孤翊和塵家莊向來沒有什麼來往。塵家莊屬江湖組織,而他,武功雖算高,卻從來不與江湖人來往。聽說塵家莊有刺蝟草,才不得不來。
因此,三人並無話可說了,喝著自己的茶打發時間,等著下人送來東西。
片刻後,張權手裏捧著棕色木盤急步走進大廳,湊到無影耳邊說了兩句後,得到無影的吩咐,將棕盤雙手捧到獨孤翊麵前。
“公子,這便是刺蝟草。”
獨孤翊掀開蓋在上麵的紅綢布,確認覆蓋在下麵的東西後,鬆了口氣,在外人麵前第一次露出笑容,起身對無影道:“謝莊主割愛。”
“城主救了舞兒,即使要再貴重的東西,在下也會奉送的。”無影不以為意的揮袖起身道。
獨孤翊別有深意的看著無影,拱手作揖道:“那後會有期了。”
“且慢。”無影伸出手,對已轉身的獨孤翊略帶遲疑的問道,“城主能否告知要救的是何人?”
獨孤翊轉過身深藍雙眸直視無影,仿佛想用眼神告訴對方自己並不打算回答。
“對不起,在下莽撞了。”無影對自己的魯莽滿含歉意。
背過,獨孤翊頓了下道:“不,這藥草是莊主給的,莊主當然有權知道。不過,大概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救的是家姐。”
“呃。”無影尷尬的笑了笑。這城主分明就是暗示他的嫉妒,唉,罷了,反正答應了聖音。看來,以後他要受的罪不知道比這多幾倍了。不禁抱怨起舞兒來,這家夥,沒事跑出去亂招惹男人,害他莫名其妙多了個“情敵”。
不待送客,獨孤翊徑自走出大廳,狂傲不羈的藍色背影消失在兩人視線中。
“這城主也是不拘小節的人!”無影歎了一聲,“你不去看看舞兒?”
“也該去看看了。”聖音淺淺的笑了,嘴角卻掛了一絲擔憂,“那丫頭可能還在跟我賭氣呢!”
“至少現在沒有,剛才張叔過來,說她喝了藥後哭的都睡著了。”
“以前真的是我錯了麼。”淡如水的眸子慢慢凝聚出黯然之色,盯著杯中浮在表麵的一兩片茶葉喃喃低語。
“這沒什麼對錯。不過,之前我也想過要和你商量這個問題。”無影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語調有些遲緩道,“卻一直沒有機會講。”
“就在我知道她中了蠱,而武功絕對在對方之上時,第一次有了自己做錯的感覺,她武功雖不低,可是卻沒有一點心機,”聖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著,“當我看到獨孤翊隻是略微耍了小計,就把藥丸送入她嘴中時,我真的恨,恨我自己平時為什麼總是狠不下心,依著她,寵著她。”
“我一直都以為會永遠陪著她,她也可以做那個快樂無憂的小丫頭。”聖音好看的眉緊緊的蹙在一起,“可是,卻沒料到出了日教這樁事,我根本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守著她,更何況,不久之後我就要離開她。她,必須學會自保。”
“唉,看來以後日子不好過嘍。”一想到以後緊張的氣氛,無影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聖音睇了眼他:“你太誇張了吧。”
“那可不!”無影沒好氣的瞪了眼那個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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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音悄無聲息地推開沁園主屋的木門,輕步走到床前,緩緩掀開床幔,一張蒼白的臉印入眼簾,臉上兩道淚痕清晰依舊。從進門到落座在床畔的椅子上,很細心的一點聲音都沒出。
清淡的眸中泛著無盡的疼惜,纖長白皙的手指如輕羽般滑過如絲的臉頰,撫挲著,生怕弄醒了熟睡中的人兒。
半晌後,那雙漂亮的睫毛略微上下浮動的扇了扇,緩慢的睜開,眼前的白影子由模糊慢慢地變得清晰。
聖音不慌不忙的抽回手,隱去深深的疼惜,換上淡淡的笑意:“醒了。”
待舞兒看清眼前的人後賭氣的轉過身子,一聲不吭。
“身子好點了沒?”
大概是因為悶了一肚子的氣,語畢,整個屋子安靜的隻剩下舞兒略顯急促的呼吸,緊張壓抑的氣息在昏暗的屋內流竄。
“準備永遠不跟為師說話?”他輕輕歎了口氣,眉宇倦意隱隱。
舞兒蒼白的唇被皓齒咬得滲出了血絲,心裏疼得緊,卻倔強不願開口。
就那樣僵持著,兩人都沒再說話。窗外的餘暉不知何時已引退在了山的那邊。月光灑下銀色的光輝,落入窗內,飄灑在如木般的兩人身上。
“你不往裏點兒,你師父我怎麼睡?”聖音穩如鬆石的坐在椅子上,已經將近4個時辰了。
“師父?!”她怔然睜大雙眸,急忙轉過身,果然看到聖音仍是之前那個姿勢坐在那兒,“你一直坐這兒?!”
“你不讓我上床,我當然坐在這兒了,要是你還不讓,我今晚要睡廳裏了。”如水的月光映在他完美側臉上,柔和的線條之外讓她有種心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