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徒歸來 第十四章 罪過與暴行,染王的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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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媚的風再次揚起,微塵顫栗著抖動。天邊的陽光依舊無力,絲絲都帶著疲倦的光,將人的影拖了斜長猙獰。空氣中夾帶著點點的腥甜,讓人窒息的色彩滿布了一路尾隨染開。
此時,那女子就站在那,一如上次樹林裏,她將闊少的人打倒的張揚。可是,就自剛才開始,金不得不相信,她,確實有什麼地方是不一樣了的。和在阿修羅城六少的宮殿裏一樣的,那種氣壓群雄,毫不憐惜任何人生命一樣,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一樣。此時,已經不知有多少要阻擋她的愚蠢之人又被她打倒,橫陳了一路,竟沒有一個能再站起來。看來,她真的是生氣了,連對付這些普通的惡都不會手下留情了。
這令金竟心生了一絲的厭惡。現在的她,她的強大已盡顯無遺。這樣的她,那種氣勢,竟和那時候那個強大的男人一樣的,用著幾乎是藐視的眼視眼前的人命如灰塵,難道她也將自己當成了神了嗎?而她的那份強大,讓金不盡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自己竟還在不久前承諾過要守護她一生,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她,原來,自己竟是如此的無知。是不是和她約定的那個時候,她也在笑自己的愚蠢呢?
“我再說一遍,把染鬼給我叫來。”
寒言那幾乎無機質般冰冷的聲音竟金的意識又拉到了現實。此時的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對著那些嚇破了膽的男人女人們做著最後的警告。
還沒到正式營業的時間,染之街上的人還少。除了那些被寒言打倒的,和那些逃跑的人,以及嚇破了膽攤在地上的人,此時還擋在寒言和金麵前的人,就隻剩了二十幾個了。
寒言的最後警告已經做出了,但在染鬼的地盤上,前來挑釁,又直接要見染鬼的無理之徒著實讓人氣憤。但她的那份叫人恐慌的實力,所有人都已看在了眼裏。
就在雙方都僵持的時候,一個男人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米八以上的身高,精壯均勻的身材,一身花哨的西裝,染紅的發,梳了整齊的馬尾辨平貼在後背上,長可過腰。隻是一屢發遮擋了整個的右眼。可另一隻眼中精練的光,足已顯出他的與眾不同,他的氣壓群雄。
他,正是這條街的主人,這城市裏第一消金窟的王者——染王·薛賓。
所有人看見薛賓就像看到了救世主,紛紛從恐懼中解脫了出來。隻盼著眼前張狂的凶手被其拿下。顯其神威。
薛賓是憑一己之力奪得偽王階的男人,他的實力,絕不容小看。也正因為他的強盛和智慧,所以四年前開始,他已是繼承了這條街的王。他是這條街上真正的主宰。這條街上的人們,皆臣服在他腳下。
可是,這樣叱詫風雲的男人,在見到寒言的時候,先是猶豫了片刻,隨後驚覺。因為,眼前這白發“男子”的氣息,早已在他潛意識裏紮了根,落了果。
風慢慢的湧動,微微掀開了遮擋寒言的眼的發。那其中的危險憤恨的氣息,更是讓見識深廣的染王感覺到了久違的、名叫“恐懼”的東西。
因為眼前的人,是他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人,也因為眼前的人,自己曾一度的差點失去了自己的這一條命!她是絕對危險的存在————對於知道她真名的所有人而言!當然也包括被她憎恨的自己。
本以為她已經失蹤了,甚至有人證實她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在這片土地上再出現了。可是今日,變化了太多的她,竟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不禁讓他右眼上早已愈合的傷疤又開始叫囂著疼痛了起來。
盡管眼前不知有多少自己的手下想要將自己竟入侵者驅除,可是,他不能!絕對不能!
而且他也不能失去了往日的禮數。深鞠躬道:“好久不見了,您還好嗎?”
竟然對一個“入侵者”用“您”這樣的敬語,不免讓在場眾人為之驚訝。就連金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原來,又是她認識的人。原來,一切,又在她的掌控之中。原來,被排除在外的,仍是自己……
但寒言竟是一臉的輕蔑,完全不不把眼前的男人放在眼中。可染王開似並不介意,反而依舊的恭敬客氣。“所有人都回去吧,這位是我的熟人。”
“虧你還有臉記得我。”寒言眼中盛滿不削,冷冷的說著。
眾人大驚,不由得紛紛憤怒著叫囂,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對他們的王如此無理?而且那頭白發,也不是什麼有名號的人。甚至都沒人知道“他”的來曆。
可是薛賓卻絲毫不為其所動,一揚手,打消了所有人的言辭。換上了那慣有的微笑,老成內斂。抬起手,掀開遮擋在右眼上的發,“因為您第一個讓我敗,也是唯一一個在我的臉上留下傷痕的人。”原來,那被發遮擋的右眼上方,竟是一條橫沉的兩寸長的疤痕。
這不禁又讓所有人都驚訝。原來,染王竟曾被人傷過、敗過?可對方偏偏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可是今天,眼前的白發人的身手,是任何人都否認不了的。那麼,今次,這個人的到來又是為了什麼呢?
然後不等所有人追問的,薛賓就尾隨寒言向一旁的小巷裏走去。可是他的表情,是少有的嚴肅,隻對手下冷冷的仍了一句,“不許有人跟來。”
直到寒言三人走到小巷的盡頭,才停下了腳步。細小的塵土在黑暗的角落裏飛揚,周圍的建築阻擋了所有陽光,卻將眼前的那一抹白顯的由為乍眼。
死亡般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
寒言回過身,此時,那雙比任何黑暗的角落都要黑沉的多的眼中,隻映上了自己的影。染王隻感覺到,光是站在她的目光裏,就已經要被切割粉碎的危險。
寒言抬手,示意染王過去。染王雖是千百個不願意,可是他還是不得不站過去。直到離寒言一步的時候,才停住了腳步。
看著那陌生的一頭白發,那哪裏是記憶裏那被附與“黑天使”名號的顏色?看著眼前比自己低近一頭的野獸,那種受傷的氣息還在,那種虎視耽耽的要將眼前的獵物殺掉的氣勢比之三年前竟是絲毫的不減!即使是他染王,也不得不怕,不得不懼。一步的距離,對此時的他來說,已是邁進了棺材的一步。
兩人相互的對視著,彼此都不說話,這讓一旁的金感覺很怪,可是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染王隻覺眼前一黑,一道黑影帶著強烈的掌風向自己刮來。他已經意識到不好,即使如此,他還是不能躲。絕對不能!
“砰”的一聲悶響,堂堂“偽王階”的“染王”竟被橫著打飛三步,由於他不加任何防範,也不做任何的反擊,更由於寒言這一記肘擊不帶任何泥水,致使染王跪坐了地上。但也同時不汙他王之名,單手撐地,不至於讓自己躺在地上。
“站起來。”寒言仍舊冰冷,對著眼前擁有王階的男人,竟像在看一件垃圾。如此的不削。
這讓金也不自覺的感到疑惑,一個偽王階,哪會被人如此的暴打而不還手呢?
染王一聲苦笑,擦去了嘴角的血跡。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怪隻怪自己當年年少無知,竟惹到了眼前的女子。想到這,還是站起了身,立在寒言眼前。卻露出讓人難懂的微笑,“多謝您不在我手下的麵前動手,給我留下麵子,直到現在才發泄您的怒火。”那笑容,就像真的在感恩,沒有任何的虛假。
寒言厭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絲毫不理會男人的笑容和感恩。抬手,又是一擊。
鮮紅的血,圓潤的似猩紅的珍珠,在空氣裏飛揚,點綴著那瑩白的發,偏偏是腥邪的美麗。
這次染王已經沒有剛才的好運和力量,直接倒在了地上。但不等寒言說話,他已經自覺站了起來。似要故意的承受寒言的下一擊。這樣的邀請和不反抗,隻讓寒言更怒,不由分說,又是一擊……
金已經記不清時間過了多久,他也不知道眼前的男人默默的承受了寒言的多少次的攻擊。
他隻知道,染王沒有還手的意思,也沒有反抗的舉動,而寒言也絲毫沒有停手的征兆。隻是,染王無休止的承受著寒言的每一個攻擊,就像虧欠債主一樣,任其宰割!
直到染王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著自己站起來的時候,寒言才又憤恨的張口嗬斥:“少給我裝死,給我站起來!”
染王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了,精致的臉孔,已是傷痕累累,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英氣俊朗。幹淨的衣裝到了此時,已經沾滿了泥土和他自己的血跡,不堪入目。可他一向不認輸的個性,到了此時,也絕不會讓他認輸。微笑依舊,“您還在恨我嗎?因為那個時候我的無知……”
“給我閉嘴!”寒言狂吼著,不由分說,沒等染王再站起的時候,抬起一腳,就將染王踢倒在地。
染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正中心髒處,一口鮮血,再也控製不住的,狂噴而出。看來他已經到了極限了。待吐淨口中的血後,染王平靜著自己的喘息,方問道:“不知今次讓您動怒的理由,又是什麼?”
什麼?原來他竟還不知道寒言動怒的理由,就要承受寒言這非人的虐打。這不禁讓金倒吸了一口冷氣。
可是寒言的怒,無休止的漲起,“少給我裝算!你幹了什麼好事自己去想!”說著,拳已出。
可是這次,他的拳頭卻沒碰到薛賓的時候就停在了半空中。因為,他插手了。
寒言的失控和暴行,和染王的默默承受,已讓金不得不出手了。他想不到的是,一向冷靜無爭的寒言今次竟是少有的瘋狂。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即使是染王,竟連自己被打的原由都不清楚就要承受,又在兩人零星的對話中,覺察到了兩人原本的相識。甚至可以說,染王是愧對寒言的,隻是,再這樣下去——“你想殺了他嗎?”
寒言看著金憤怒和厭惡的眼,眼中閃過一絲的苦澀,才慢慢的收回了手。卻不做任何的解釋。仍是對薛賓說:“把姑月的照片交出來,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
“顧月?”薛賓遲疑著,的確,他真的不知道寒言所說的這個人,隻是,對方是“她”!即使他不知道,他也一定要知道。“請您再說的詳細點,在下不是很清……”
還不等他說完,就又一次的承受了寒言的一腳,再次的不支倒地。
“你夠了沒有!”金拉起寒言,憤怒的看著她,終於爆發。“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這家夥?即使他真的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他都這麼受著了,你還要他怎麼樣?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薛賓一愣,想不到,這個金發的男子竟膽敢和“她”如此說話,難道他不要命了不成?抑或他是瘋的?還是說……他看著金眼中的憤怒,竟絲毫不見懼色。難道他並不知道這女子的真名嗎?
寒言看著金,那黑沉的眼中,盡是委屈和不甘。隨後,殷紅的唇邊,是空邪的笑,“我無理取鬧?要不是三年前,他對我的夥伴做出那樣的事,你以為我會這麼為難他嗎?我不殺他,已經是輕的了!”
那樣的笑容和決絕,讓金也為之膽寒。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薛賓將一切看在眼裏,理了理混亂的意識,對金說:“小兄弟,謝謝你,可是,這怪不得誰,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而且,大人她,已經手下留情了。”
金看著男人唇邊那種淡淡的憂傷一般的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真心的悔過。可是他不明白的是,這樣的笑容寒言應該懂得,可她為什麼還是不肯停手,還如此的凶殘。而男人卻將寒言的這種暴行稱做“手下留情”?這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隻聽薛賓又接著說:“在下實在是不明白讓大人你動怒的原因,今次是為何?”
寒言看著他,憤怒的甩開了頭去。金看在眼中,隻好解釋說:“兩天前,一個叫顧月的高中生被帶到你的街上,強行被人拍了裸照,被逼出賣自己的朋友。而且她說,她的照片還在你的手下手中。”他說著,仔細的審視著染王臉上的細微變化,“不知染王可否幫忙找出那底片呢?”
“不隻底片,即使是做這些事的人,我會一並找出,讓大人抉擇。”薛賓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同時也知道了眼前的這個金發小子的確如自己想的,竟連她的名都不知道,就與這樣是“怪獸”一起行動,的確出人意料的有趣。
即使自己有傷在身,即使再懼怕,可是薛賓的頭腦,依舊還是很靈活。不由得大量起金來。
剛剛幫著自己也是,對這個女人的出言不遜也是,能阻擋她的拳的人,絕不是泛泛之輩。甚至可以說,能在她身邊的男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物。即使現在眼前這個金發的男人沒有任何的名,可是他能預見的到,在往後不久的日子中,這個男人,一定會用他的名,威赫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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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寒言和金以及染王僵持的這個時候,街上的所有人都是忐忑不安的。因為,那畢竟是染王親口承認的能敗了他的人。看那家夥的來勢洶洶,甚至有人想到今次染王會不會吃虧呢。
可是即使他們心中做著最壞的打算,也絕不會想到,此時,他們高高在上的染王竟會像隻破木偶一樣,被那個來曆不明的人打的滿地找牙了吧。
而在誰都沒有注意到的人群的後方,一個男人麵色沉重的,和所有人一樣的注視著三人走去的方向。
他。正是一路尾隨寒言和金而來的姚湛。他本是自動請纓,要看看寒言的下一步行動,可是沒想到的是竟有如此讓人意想不到的突變。
而且誰都不會想到,他正是染王的童年好友。染王的一切過王他都清楚的很。
可是,一個能傷了染王的人,一個能在染王的臉上留下唯一的疤痕的人,他的確是知道的。隻是,那個人不應該出現在這的,那個人已成為了傳說的一部分,早已不在。即使她還活著,也不會叫“丁寒言”這個無人知的名號。
想到這,他突然的意識到了什麼,隻覺後背都在發冷,意識一下子變了空洞。仿佛世界都在停止了轉動一樣的,讓人能掉進深淵的無聲。
因為,他意識到了,一個傳說中的惡魔,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