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最後句，早已經全身冰冷，人經不住的有些顫抖。抬眼對上禛渙的雙眼，他臉色霎時蒼白，薄唇輕顫，深邃的雙眼緊緊望住我。身後小蘭兒感覺到了，忙伸手來拉我，我指甲不覺恰著她，我感覺她震了震，知道她吃痛，慌忙索回手。回頭衝她失神說道：“不好意思蘭兒。”蘭兒更為心痛看著我，低喚我：“小小姐。。”
    身旁不遠處，慕容允楓也早已經眉頭緊鎖，擔憂望向我這邊。我握住自己，卻止不住還是不停的顫抖。我勉強咬唇定了下來，再抬頭去禛渙，他已經遠遠錚錚看我，默不作聲。柔月一愣，還是溫柔又輕喚了他聲道：“禛渙，你看怎樣？”
    “莊主，好啊。。這樣皆大歡喜。”大堂主叱漢，率先站了起來，還手握酒杯，嘴上笑意滿揚，“這樣，隻要成了我們仲雲山莊的小小姐，我們更會誓死效忠小小姐。”
    “是啊是啊，公主的提議果然一舉兩得。”此時，另外二大堂主。烈火堂堂主風程，炫木堂堂主於南山，也跟著舉起酒杯都紛紛建言。周圍的莊內兄弟也早已經開始起哄一片熱鬧。我隻感覺全身冰冷，眼裏隻有紀遙靜靜看著我，眼神中有些憂慮還有澈也怔怔詫異了很久，隨即立即心疼的轉頭望著我。
    身旁的聲音仿佛離我越來越遠，我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與遠遠望著我的那雙深邃的眼神仿佛隻想將我揉進裏麵，不用去管周遭。又仿佛是許久，卻隻是片刻，禛渙薄唇微微輕啟，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淡定，隨即抬頭看著眾人欲說什麼。眾人安靜了下來，柔月美目微蹙看著禛渙。就在他欲開口一刹，我用盡全身力氣，緩緩起身，蘭兒在身後撐了我下。眾人見我站起，便目光向我投來。禛渙也有些詫異，眉頭緊蹙望著我。我衝眾人莞爾一笑，走到中央，輕拂了下裙擺，優雅屈膝向禛渙緩緩跪下，眼神抬頭望向禛渙。禛渙眼神霎時冰冷，我卻欣然微笑，衝他緩緩說道，“義妹拜見義兄。”
    全場一怔，歡呼聲隨即響起。叱漢三人更是，再次拿起酒杯對著禛渙說道：“恭喜莊主。”禛渙卻身子霎那怔住，眼神微眯緊緊盯住我，修長手指緊緊攥住雕花木椅子上的扶手，臉色冰冷，薄唇顫抖。我衝他柔柔一笑，若無其事繼續說道：“義兄，這是不喜歡義妹了？”禛渙更為怔住。眼睛微眯得愈深，身旁柔月望著我，好似鬆了一口氣，隨即拉住禛渙輕輕喚道，美目滿是溫柔：“禛渙，你這是再不接受，可不是讓欣愉出了醜？”禛渙一怔，回頭看我。我嘴角含笑，麵無表情回視他，又仿佛過了許久，他眉頭緊蹙，看得我愈來愈深，臉帶溫色，衝我緩緩說道：“起來！”
    我一愣，忙咧嘴一笑，衝他說道“是，義兄。”眾人一聽，忙皆跟著三大堂主作揖，“恭喜莊主喜收義妹。”周圍已是一片歡聲笑語，淹沒。禛渙臉色冰冷絲毫沒有微笑，依舊這樣錚錚看著我。我別過頭去，不再看他，麵朝著眾人，嘴角含著全世界最幸福的微笑，心裏卻如刀割般生疼，疼得好似已經忘記了呼吸的力量。如今的我必須這麼做，我這樣一個不名不順之人，再加上事實上突鮮的事情並沒有安定下來，現在這等情況。禛渙再怎樣護我，我隻會讓他在眾莊人前難做，圖增他的危險。隻是真的做了，才驚覺自己當真高估了自己，終究無力去承受。“妹妹”這個詞，無論時長時短算是注定用在了我和禛渙的身上。不知何時，嘴角的笑早已是自嘲，我不願意再抬頭看他，隻是盡力想從地上站起，卻好似隻感覺冰冷還有昨日的疼痛，再駛不出一點力氣。
    我咬著牙，忽然瞥見小蘭兒已經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心疼看我，伸手來扶我。我衝蘭兒柔柔一笑，用盡力氣，任由她將我攙回位子。周圍依舊是祝酒聲此起彼伏，慕容允楓也已經瀟灑起身來扶我，我笑著衝他搖了搖頭道，“哪有這麼嬌貴？”
    卻見他麵無表情，一努嘴道，“該是哪有這般笑得比哭得還難看得。”
    我一愣，才感覺自己嘴角隻有酸痛。正在此時，澈也已經起身來到我身旁。他一身青衫，走到我跟前，他同蘭兒一起巧妙欄開了本來想來同我祝賀的人群。我雖然嘴角含笑，還是靜靜地坐在原地，再不說話。
    澈清澈的眼神看著我，眉頭蹙起，伸手撫了撫我額頭，我茫然抬頭看著他，想了許久衝他說道“謝謝你，澈”然後看了看身旁被他欄開的人群。他一怔，心疼望著我，“欣愉，你知道。。”我知曉他欲安慰我，我低低喚了聲，“二哥。。。”示意他不要說下去。“我沒事。”
    澈眉頭緊蹙，更重的撫了撫我，不再多說。隻片刻，所幸有慕容允楓，蘭兒同澈，三人緊緊圍住我，讓我此時免於再去應對著周圍。
    過了不多久，柔月緩緩起身，步調優雅走於正中。衝眾人含笑說道，“既然今日仲雲大喜，我來為大家撫琴一曲。”語畢，隻覺周圍掌聲已經雷鳴。誰不知佟佳帝姬除了生得美若天仙，一手琴藝更是猶如天籟，眾人紛紛期許，安靜下來，洗耳恭聽。我抬頭偷望著坐上禛渙，卻見他長身清冷，麵無表情，薄唇緊閉，我剛望向他，他深邃眼神忽然朝我這邊看來。我慌忙轉頭，再不看他。
    柔月一身白紗站於正中，離我不遠處。她輕柔纖麗身影衝我微笑，我揚嘴回應。隨即侍女們便架上一鬆木古琴。柔月輕拂紗裙，優雅入座，但手信手撫過，已是一串音符如天籟般樂貫入耳。眾人已經驚歎絕口。柔月又一欠身緩緩說道，“暗香決。”語畢，一連串琴音已經順著她白皙的指尖，如絲如竹，繞梁傾出。我全身僵住，指尖冰冷。再抬頭禛渙，隻見他長身明顯一怔，眼睛微眯，朝柔月望去。
    柔月的琴藝果然了得，才一個訣首，已經將整座的人帶入了晚風吹愁得境界。琴音更是跌蕩起伏，絲絲到位。我心裏自嘲，聽過這樣的琴音彈奏的《暗香訣》，想當年自己勉強吹起的那支通透玉簫，更何以堪。我兀自低頭為自己斟酒，不願意再去注視任何人。隻感覺隨著柔月的琴音，四周已經圍上了一群女子臉帶薄紗，個個身姿妖嬈，翩翩起舞。
    隨著聲調的此起彼伏，女子舞動的也別有風韻，妖嬈身姿時而圍繞，更趁出當中出水芙蓉般的柔月。周圍的更不禁也一片讚歎，“公主的琴藝果然卓越動人。”
    我暗暗低頭，任由眼前美景燈影隨行。隨著柔月一曲終了，她正要優雅起身向眾人欠身行禮。我兀自低著頭隻感覺眼前一股寒光一閃而過，還未反應過來，那群跳舞臉帶薄紗的舞娘，忽然有一人已經一把冰冷匕首置於我脖前，將我從位子上拽起拉於正中，而同時另外有一人已經將匕首置於柔月脖子前。電光火石間，速度之快，連我身後的蘭兒同一旁的慕容允楓都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