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說得風輕雲淡，以至於青兒沒能立即消化話裏的內容。
    “少爺先前說……”過了幾息時間，青兒才恍然大悟一般，連聲調都提高了，“少爺說，這是將軍給的藥？！”
    “怎麼了？”秦曉嫌棄地睨了青兒一眼。‘大驚小怪，傷藥而已。’
    青兒微皺著眉：“難怪……”他輕歎一聲，認真地看著秦曉，“少爺知道這藥多珍貴嗎？”
    “有我的青哥珍貴嗎？”秦曉輕哼一聲，送上兩顆衛生球，“不過是藥而已，再貴重也是給人用的。”舍命不舍財。
    “這是將軍給少爺吃的，卻用在我身上。”青兒臉上有些發燒。
    “便是吃了，於我也是無用。我既留下，便是要它物盡其用。”秦曉在心裏輕歎一聲。‘這地方的尊卑觀念還真是深入人心。’
    他開始有點佩服狂帝。要怎樣一個人物，會想到把古今這麼多種社會體製雜糅在一起，再加上大陸本身的特性，形成了現在這種奇怪的體製。
    然，他也無心探究，隻想著若是能出人頭地，總歸是要見到真人的。
    青兒被秦曉這麼說了一通，根本無可反駁，隻能默默地低下頭，抿著唇。
    “青哥方才想說什麼？”秦曉問。
    聞言，青兒臉色微變了變：“我方才是想問，少爺先前說過，您不像我想象的那般，是什麼意思？”
    “這事，本也想找個機會與你說清。”秦曉微微頷首，“我寄望於出人頭地，卻不為家國天下，更不是為母報仇——”頓了頓，他繼續說，“我隻為自己。”
    “為自己？”青兒不解。
    “父親告訴我，隻有出人頭地了，才有接近狂帝的機會。”秦曉道，“狂帝不止是天下共主，我猜測他應當是玄宗的現任宗主，再不濟的也跟現任宗主關係匪淺。”頓了頓，他又說，“傳聞所有得到狂帝重用的大臣，都有機會獲得延年益壽的丹藥，而我不稀罕延年增壽，隻希望狂帝能幫我恢複體質。”
    很顯然，秦曉的願望比延年益壽要難上很多，這也就表示，他必須擁有尋常能臣幹將幾倍的能力。
    想到達這種高度，談何容易。
    “若是如此，怕是沒有幾十年，難辦到。”青兒眉頭皺得更緊。他雖然有些意外秦曉的坦誠，卻更擔心這條路難走。
    “我可沒那麼多時間。”秦曉咬牙道，“跟父親說去學堂，不過是因為他知道我喜愛讀書，定會為我找一家藏書豐富的學堂。我會和學堂講好，看書自學。”
    “這若是將軍問起來……”
    “課我照上，利用其他時間便好。”秦曉笑了笑。
    正說著，青兒聽見腳步聲。
    他遞了個眼色給秦曉：“少爺。”
    “我先前與一名侍婢說了，你我兄弟，因你天賦異稟，被姨娘追殺，你莫要說漏了嘴。”秦曉睨了青兒一眼。
    “青兒明白。”
    說話間，腳步聲已經到了近前，秦曉往青兒懷裏拱了拱，裝作正在睡覺。
    “不必多禮，你身上有傷，還是歇著吧。”來人是城守公子，如今已經換了一身便服，“我來便是看看公子傷勢恢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