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血月之王 第十一章,墓地豪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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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銀狼族的狼王光臨寒舍,我這兒簡直是蓬蓽生輝呀!”清朗的嗓音仿佛就在耳邊響起,又似乎是從四麵八方傳來,虞濤就站在我跟前,假如不是親眼看到他的身影,光憑聲音根本無從判斷他的方位。
我知道這是墓穴內的特殊設計所致,僅此一點,就能看出他對這個地下新居的確是花了不少心思。
看完周圍的環境,再回過頭細細打量了一番他今天的穿著,足可擔得起賞心悅目這四個字。
一身月白色的長衫,將虞濤修長挺拔的身姿完全襯托了出來。一米八幾的身高,肌肉卻並不誇張,肩寬窄臀,四肢修長,配上他那一張因長期不見陽光而略微蒼白的臉,較女人更秀氣的五官,薄唇輕抿,微微露出淺笑,秋水般的瞳眸流光溢彩,顧盼生輝。乍一看就是一從民國時代走出來的貴公子,舉手投足間,儒雅端方。
唯一的問題是光線不對,獸首眼中燃起的青綠色火焰並沒有熄滅,淡淡的火光映照在他身上,為其增添了幾分詭異和神秘的味道。
明明是個徹頭徹尾的IT理工男,卻一直熱衷於這些古色古香的東西,虞濤身上永遠不缺矛盾。因而這個朋友一直讓我倍感新鮮,和他在一起絕對不會感到無聊,他總會給你一些驚喜。隻不過最後到底是驚還是喜,就沒人說得準了。
“怎麼?看呆了?狼王陛下是準備招人家侍寢嗎?”
“我說你要不開口,顯得多高大上呀!這一開口,啥都毀了!”我立馬做惋惜狀,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剛剛還沉浸在他營造的這種類似穿越的氛圍裏,被他一句“人家”自稱,搞得感覺全變了味兒。
渾身不對勁,愣是像我跑到墳墓裏來逛窯子的,而他則從貴族公子,一下子淪為了賣笑的小倌。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他,和他擦肩而過,徑直走進了石門。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院子,亭台水榭,假山樓台,樣樣不缺,麻雀雖小,五髒齊全。唯一可惜的是沒有陽光,植物大多種的是不需要日照的品種,因而多數是觀葉類的,一朵花兒都看不見。
空氣倒是清新,一點沒有身處地下的自覺,可見其空氣淨化係統也是花了大血本的。
池塘裏還養了幾尾錦鯉,在清澈見底的水裏歡快地遊動。經過石橋,繞過屏風,才來到迎客的廳堂。
他這是直接在地下挖出了一個足球場的空間呀!
好在這一片墓園地處偏僻,又年代久遠,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選擇葬在這裏了。舊有的墓穴分布得很稀疏,要是現代新建出來的那些公墓,他這麼大興土木法,還不直接把人家的祖墳給刨了!
我粗略地估計了一下,上來的時候是爬到了半山腰,然後經過一段階梯才深入到這裏,看樣子他是把這座小山的中心給挖空建了宅邸。
環顧四周,建築材料用的都很不錯,家具也多數是古時的款式,紅木的桌椅摸上去,手感溫潤自然。
室內一直彌漫著淡淡的茶香,茶幾上他擺了整套的木魚石功夫茶具。他知道我喜愛喝茶,大概是特意拿出來招待我的,還算有心,不枉我克服心裏的別扭,跑來參觀他的新居。
看他穿著一身唐裝,慢條斯理地撩起袖子,動作優雅從容地往茶壺裏注水,最後琥珀色的茶湯悠悠倒出,將小巧玲瓏的茶杯斟至七八分滿,輕輕放到我麵前請我品嚐。
整個過程不亞於專業的,若能忘記自己正身處墓園深處,頭頂上可能還躺了幾具上百年左右的骸骨,這絕對是一種享受。而我也會勤來拜訪我的這位好友,光為他這一手泡茶的技術,就足夠能讓我把他家的門檻踏爛了。
可惜這世上的完美太少,總是美中不足。若排除血脈的影響,這麼漂亮的人兒卻有這麼一個怪癖,當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這一切若是發生在虞濤身上,不管我自己有多麼看不慣,對他來說都是最舒服的活法,合情合理,無可厚非。因為他血管裏流的是未覺醒的僵屍血脈,天生陰寒怕光的體質,注定了他住在這種地方是最適合的。
想到了他血脈的問題,不禁開口問道:“虞濤,你最近身體怎麼樣?還好吧?寒毒發作得頻繁嗎?”
他斟茶的動作稍稍頓了一頓,後又再若無其事地繼續,輕輕搖了搖頭,用平淡至極的語調答道:“還是老樣子。”撩起袖管湊到我眼前,我看到他手臂上的血管微微發黑,就像是細細的黑色毒蛇,盤踞在他光滑白皙的皮膚上。
“這裏的屍氣多少能減少血脈中寒毒發作的次數,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能拖一日是一日,能活一日賺一日。”
我皺了皺眉,想要說幾句安慰他的話,卻始終不知從何說起。他血液中屬於僵屍的寒毒,在沒有覺醒以前,對他來說就是毒藥,時刻侵蝕著他的生命,照這麼發展,現在他是二十八歲,而我敢打包票,他活不過三十歲!
可隻要覺醒了,這些寒毒就會搖身一變成補藥,到時候寒毒越強,他的力量也就越強。甚至脫離了生死,成了不老不死的存在。但同時也失去了為人的身份,蛻變成渾身充斥著邪惡和肮髒氣息的僵屍。
怎麼看他都是不幸的,但僵屍血脈與生俱來,隻能說這是他的命,此時此刻我說什麼都是枉然。
他倒是對這個問題看得很開,抬頭見我愁容滿麵為他擔心的模樣,有些感動,反過來對我露出了安撫性的一笑。
畢竟對異能者來說,遊離於正常人類社會之外,我們始終和大多數人不同,極其難以獲得真正的友情。我和他能成為朋友,實屬難得的緣分。
“霜,不必憂心,生死各有命,壽數若到了盡頭,神鬼也留不住。還不如趁活著的時候盡情快活!”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裏的感覺很是複雜,酸酸疼疼的如巨石一般壓在心頭,在命運的推手之下,我們個體的力量著實太過渺小,可咬了咬牙,我還是出聲道:“假如兩年之內,我人類的那部分血脈能覺醒,說不定能幫到你!”
他驚愕了半晌,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血脈的覺醒有多難,到我們這一代,沒有哪個異能者心裏不清楚。我們看似比普通人強許多,可那是仰仗我們天生血液裏混有不同尋常的基因。
平時發揮出的力量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和完全覺醒壓根兒是兩碼事兒,用天壤之別來形容也不為過。而隨著一代傳一代,這些不同凡響的血脈越來越稀薄,覺醒的可能性越來越低微,完全覺醒更是難如登天。
五年前我遇到過一例,那個男子本體為妖凰,卻覺醒了真正神鳥鳳凰的天賦神通,實在是讓我驚訝不已。遂後來他涅槃為一個嬰孩,我把已經失去全部記憶的他帶回家撫養,也是存了私心的,我想從他身上研究出血脈覺醒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