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故事集 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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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無好歹怎為地,天淆是非何做天。
人若無情人即鬼,鬼若有情鬼亦人。
(這是一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在嶺南有一個地方,名曰嘉應州。在古樸流香的嘉應古城裏,有一個盛極一時的地方豪族,還有一對生死不離的鴛鴦!)
風,靜靜地飄著。伴著思念與迷茫的心靈
仿佛,時空凝結住了。
我走在空曠曠的大街上,街道的兩旁是關著門的店鋪,“啪啪啪啪”地隨風微動著,似乎在發著抖
店鋪的前邊是兩排高聳而孤獨的楓樹,落葉是血紅色的,不停地向本已寂寞的大街顫灑。
街似乎沒有盡頭,很長很長,末端是一層又一層濃濃的暗灰色的霧。對了,現在已是黃昏時分。
雷,忽然暴響,閃電將半烙大街一次又一次地映成了白金色。
天色越來越灰,近乎於黑了。空氣中有一股悶熱的因子,一陣陣的撲向我
我,繼續往前走著。細看背影,一個高高的,瘦瘦的黑色的身影,漸走漸遠
回頭望去,在大街的那一頭,一群人正痛苦地哭著,中間放著一具純黑的棺木,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瀝瀝瀝瀝”大雨傾盆而下,與那群人的淚水混在一塊,穿過了我瘦削的身軀。
“滴答”!淚。我竟然還能流淚。別過頭,苦笑一番,雙手插袋,邁著輕盈的步伐,繼續走著
不要怕,我不是惡魔。我隻是失去了身軀
芷恩
窗外一片漆黑,透過這扇厚厚的鏡腔,你正蜷縮在房間的角落,燭火是那麼灰暗仍掩蓋不住你那雙如紅棗般浮腫的淚眼。
我的心快碎了,像刀割一般,滿臉淚水。
芷恩!振作起來,忘了我吧,重新找尋自己的明天。我我已經
這時,幾個兵士穿越了我,掠過一陣腥腥的風。
“芷恩小姐,走吧。”一陣奸笑,一陣嘶號,一陣強迫,一陣呼叫
不!你們放開她,不能這樣!我揮拳向那幾員全副盔甲的兵士。可悲的是,無論我如何拚了“命”的出拳,撕破了喉嚨的狂喊,亦如空氣一般,無形,無味,無影,無息,無聞,無跡,無蹤
芷恩,我除了聲嘶力竭地呐喊之外(雖然這也是徒勞的),什麼都做不了,我
果然,你掙紮著被抬進了“申府”。我穿過曾經如天國一般遙不可及的府牆,越過一隊又一隊紀律嚴明,戒備森嚴的府衛兵,來到了正廳,你的跟前。
“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了,芷恩。釋已經死了,永遠永遠你,隻屬於我!”申,這個命中注定什麼都比我強的男人,在結束了我生命之後,已徹底失去了往日的耐心。
申!對我來,是男人就衝我來啊!我近乎分裂,擋在了他們中間,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再多的淚水與無助的呐喊,都隻是一具遊魂所發出的,陰陽兩隔
那一夜,我親眼目睹了申那英俊而邪惡的身軀褻瀆了你那純潔的心靈,玷汙了
伴著痛苦的掙紮與呻吟,伴著靈魂破碎的餘音與淚水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我的雙眼被淚水凝住。
呆呆的站著,眼前是絕望的你,淚水早已幹枯。我知道,你此刻,肯定生不如死,而我,我又算什麼呢?
外邊黑得陰森,黑得可怕。而這又意味著什麼
“嗬嗬嗬芷恩,忘了他吧,你已經”
“滾!你這個畜生!”
你一直沒有哭,我更傷心啊。
終於,窗外的滂沱大雨停了,我又一次露出了一種“笑”(若可以稱之為笑的話)。
雙手插袋,緩緩穿牆而出。
芷恩,等著我吧,我會回來的
這一天,你來到了我的墳墓。哭訴著,向我傾訴你深埋心中已久的夢。
你流著淚,告訴我,三年前玷汙了你的申已經瘋了;你流著淚,告訴我,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申府”已經敗落;你流著淚
我並不在天國,芷恩,你知道麼?!
自從三年前目睹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幕,我放棄了往生的機會。我不能,不能那麼自私,我怎麼能扔下痛苦的你,而獨自的離去呢?
於是,白天我忍受本應偉大而溫暖的太陽無情的,足以令人魂飛魄散的灼燒,到了充滿“灰”的午夜,我瘋狂地聚著自己的陰元。
三年後,現在的我已是一具妖邪,遊蕩,醜陋的陰魂
“別過來,別你你這敗類,垃垃圾”
“啊-啊!”一聲狂號,我拚了“命”闖進了申的髒唾的靈魂,將它撕得粉碎
那之後,鎮上鬧鬼的傳聞便沸沸揚揚,各地出名的法師都雲集到了此處。
嗬嗬!謝謝你,芷恩,謝謝你來看我。
天還是一片暗灰色的,有一種大雨的跡象,悶熱悶熱的。
就在我靜靜地聽著你傾訴心聲的時候,忽然,感到全身如萬蟻穿心一般痛苦
“啊啊”接著,你看見了我
“瀝瀝瀝瀝”閃電,雷鳴,大雨,也無法阻礙此刻你那雙充滿希望的眼眸。
“妖孽!你身軀早已消亡,為何如此陰魂不散?!”隻見他一名年輕的法師。我知道,他姓洪,名慈愛。前幾日他便一直對我窮追不舍。
“釋釋”芷恩,你此刻肯定是百感交集的,我知道,我理解,其實最痛苦的,是你。
“法法師,不要,求求你!”你哭著跪在洪慈愛身前,緊緊拽住他握玄星劍的右手。
一切,一切
都已無關緊要了,這一刻我反而輕鬆了,痛苦也漸漸散去
“姑娘,如若你真的愛他,便應放了他,讓他早日往生才是。”洪慈愛平靜的對你說。
接著,你被殘忍地推開,
接著,玄星劍在你的淚水與哀求中揮向了我,
接著
微笑,雙手插袋。該結束的,總有一天是會結束的
靈魂消散前是陣陣回憶的相聚:
愛上你的第一天那一場大雨
為了你打的第一次架
和你在一起,不惜與“全世界”為敵
與結義兄弟申的決裂
大戰前,灰蒙蒙的天空
“釋,不!釋釋”你痛哭著,傷心欲絕,無助彷徨。
芷恩,永別了。為了我,為了我們的愛,請勇敢的活下去!我繼續微笑。
大雨停了,雷也靜了下來,在這灰蒙蒙的墓地,好靜,好靜
(謹以此文獻給世間仍相信有愛的人們。——星矢李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