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殺手排行榜》+番外《狐狸精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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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排行榜
上
清水村的人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阿牛,這個老實的男人天生有一副樂於助人的好心腸。無論是村頭李大媽家的院牆壞了,或者是村尾張大伯家的大牛生小牛,隻要叫上他,沒有不幫忙的。隻要說到阿牛這個人,清水村沒有人不豎起大姆指。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大好人,實際上卻是一個殺手!一個失敗到不能失敗的殺手。
阿牛這一生總的算起來一共接過三次任務。
第一次,
是在阿牛十七歲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剛出道,派給他的任務並不困難,隻是要刺殺一個無名小幫派的小頭目。不過,就是這麼一點點的小事,他也沒有搞定。不知道他是怎麼執行的任務。反正後來那個無名小幫派的頭目活得好好的不算,還把那個無名小幫派給搞成了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天地盟。
第二次,
是在阿牛二十歲的時候。那個倒黴的接頭人經不住阿牛苦苦的哀求,終於又給他找了一份不難的差事。到河南去刺殺一個芝麻綠豆大的縣官。想來想去,這個官又小,手下人手肯定也不多,再加上本身不是江湖中人,根本不可能有功夫,怎麼說也不會失手了,是不是?可是阿牛偏偏就是有本事,把這樣一件簡單的差事也搞砸掉。這件事最後的結局是,那個縣官非但沒死,後來連著幾年官越做越大,搬倒了好幾個重量級的大官,其中也包括買凶殺他的那位在裏麵。
經過這兩件事,阿牛是完全進入了殺手排行榜上的黑名單之列。連著他的接頭人一起,幾乎就成為了永世不得錄用之流。
生活總是要繼續下去的,當不成殺手也得吃飯。阿牛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到了清水村,在那裏開了兩畝荒地,日子也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下去了。
阿牛有的時候也會關心一下目前殺手排行榜上最厲害的幾位殺手的姓名,或者變著法子打聽一下江湖中最新有什麼大事件發生。當然,在清水村這個小地方要打聽到這些東西,基本上是很困難的,消息也比較落後。基本上也就是難得一次進一次清水村的鎮上,在茶館裏聽上那麼一段兩段之類的。畢竟那曾經是阿牛的夢想,成為數一數二的殺手,在殺手排行榜上小小的露一個臉什麼的。他也不想想,自己哪裏是當殺手的料,心腸軟的要死不說,名字也土得掉渣。有家排在前五甲的名字,不是叫“一殺無血”就是叫“鬼影”呀之類之類的,哪天擠上“阿牛”這麼一個名字,非得叫江湖中人大跌眼鏡不可。所以說,有些人天生就是出不了頭的命。夢想這種東西嘛,偶爾種種就好,日子問題還是要照樣過下去的。
就在阿牛以為這一輩子都要老死在清水村,做一個平凡的莊稼人的時候,江湖中居然出現了大事件。原先的武林盟主據說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帶著一個絕頂漂亮的男情人隱居去了。他這一走,原先好不容易平息了幾年的江湖,就不又鬧起來了?阿牛清楚的聽過一句話:“什麼叫江湖?有人就有江湖!”有人管著的江湖叫“一統江湖”,那沒人管的江湖還不真成了“一桶糨糊”?於是乎經過幾番波折,據說新上任的武林盟主,姓江,名叫九郎。是個年紀十八歲的少年。他這一上任,那些頗有些資格的老人們,哪裏肯服?於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暗殺行動又開始了。
要說這江九郎倒也有些本事,阿牛常聽到的那幾個數一數二名列排行榜首位的幾個名字,不倒一個月就去了十之八九,可人家武林盟主照樣當得好好的。可見這個姓江的黃毛小兒倒也不是一個一般二般的人物。可是,他越是厲害,那些買凶殺人的人心裏頭就越是不舒服,一是不服,二就是害怕。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當然結果隻有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江九郎生命不止,我這裏暗殺就不息。我還不相信,這諾大的江湖上,還找不出一個殺得了你的人?
真虧了這急病亂投醫的好處,阿牛,終於在苦等了四個年頭之後,迎來了他人生中的第三次任務。雖然這次的任務已經不知道是幾道販子手裏販過來的了。
臨出門前的一天,阿牛心情有些激動,他去柴房拿出許久未用的黑鐵劍,大概是被壓在柴火底下時間太久了,連黑鐵劍也有些生鏽。原本阿牛還想拿去給陳大叔打一打,後來一想還是算了。陳大叔家的媳婦最近也快生了,陳大叔都快五十歲了才等來這個孩子,還是不要讓他碰這些刀刀劍劍的,為未出世的孩子積些福的好。
那天晚上,阿牛好好的耍了一套劍術,看得隔壁的王大媽咧著嘴直笑,問他,是不是鬼上身,跳的什麼大繩,這麼難看的?阿牛隻是紅著臉不說話,心裏頭也知道自己的劍舞的不太好看。人家常說,“劍走輕靈,刀走沉穩。”而阿牛的劍卻比人家的刀還要深,還要穩。而且一招一式都沒有虛式,就如同莊稼人耕田,有一鋤頭扒一鋤頭。那樣子自然是好看不到哪裏去的。
第二天,阿牛就上了路,當然他不是一個人上路的。他還牽著張大伯要他帶去鎮上買掉的一頭老黃牛一起上的路。反正村裏人都知道他要去鎮上辦事,有點想買的,想賣的也就一同托了他一道辦了。
於是,日近正午的時候,江南樓外人來人往,把個芝麻大的小鎮一時間熱鬧的人山人海。有錢的大爺們,自然是坐在江南樓裏吃香的喝好的。又有哪個人會注意到,牽著一頭牛,手裏拿著把生鏽鐵劍的一身鄉下人打扮的阿牛來著?
根據可靠的消息,那個買凶殺人的大爺這回似乎是真著了急了,他一得知江九郎會到江南樓吃飯,就廣發殺手貼,也不管誰的等級高,誰的等級低,也不管請多少人,總之隻要殺了那個江九郎就有錢拿。他這種做法,在阿牛看來實在是算不上高明。不過也就多虧了這不太高明的法子,要不然還有誰敢找上阿牛這麼一號“失敗中的失敗”出來做事?
一眼望去,有好幾個同行都潛伏在不同的地方,有的化裝成店小二,有的裝著大爺,也有幾個裝成小販,都一眨不眨的盯著來路,生怕目標人物突然出現。眼看著離江九郎到江南樓的時間越來越近,阿牛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熟話說,“刀不磨要生鏽,人不吃飯就要瘦!”雖然這次阿牛是有任務來的,但是,肚子餓了就得吃,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他拿出幹糧,巴巴的咬了幾口。可是,還沒等他咽下去,就看見一輛馬車停在了江南樓的門口。事實又再一次的證明,派一群人去刺殺一個人是一個多麼可笑而且不現實的事實。出現的結果往往是,要麼大家都不先動手,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白白的浪費時機,要麼就是一股腦的搶著動手,生怕落後一步,沒羹分。顯然,這阿牛看到的這一群都是屬於前者。
於是,馬車上的人緩緩的下了車,車就停在阿牛的麵前,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來人穿著一又蘇州柳府織造的上等手工鞋,一身湖藍色的衣服也是最上等絲綢,配以最精良的刺繡。而這一切的主人生就了一副讓阿牛看傻了眼的容貌。
中
美人有三種境界!第一種,一眼看過去就覺得漂亮!有事沒事看看就如同吃一盆剛剛采摘下來的新鮮水果,令人心情陶醉。這種美人可以稱之為賞心悅目;第二種是隻要你看過他一眼,你就忍不住會看他第二眼,第三眼,繼而盯著他再也移不開目光!這種美人可以稱之為奪魄勾魂!第三種則是隻要你看他一眼,你就不敢再看他第二眼,但是他的容貌卻像烙鐵一般的深深烙在你的心上,叫你吃飯也想著他,睡覺也想著他,你越是想忘記了,偏偏越是忘不了。如同吸毒上了癮。為了他,你可以做任何事!傾盡性命隻想博他一笑,這種美人才真正可稱得上傾國傾城!
而少年就生就了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
隻是一眼!僅僅是一眼,阿牛就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活生生的掏了出來,先是扔進了滾熱的油裏,然後又突然被丟進了冰冷的冰水裏。隻短短一瞬間的時間,整個人就像死了又活了好幾回似的!手腳冰冷渾身冒汗!連那隻他想拿出來吃的幹大餅,也因為心情太過於激動,手顫的拿不住而掉了下來。“咕溜溜”的滾到了少年的腳邊。
“是你的嗎?”少年撿起大餅走到阿牛的身邊問他。
阿牛點了點頭。他想說話,可是,看著少年的臉,他一句話,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這頭牛也是你的嗎?”少年看著阿牛緊緊的握著牛繩,突然笑了起來,“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你怕我會搶你的牛嗎?”
“不是!”阿牛緊張的脫口而出,“牛不是我的,是我隔壁張大伯托我賣的。張大伯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走不了這麼遠的路,他知道我剛才要上鎮子上辦事,就順道叫我替他跑一趟!這頭牛是張大伯看著出生,看著長大的,所以張大張舍不得把他賣給肉食鋪,隻是希望有人買回去能用他耕田……”
人在緊張的時候,往往會呈現出第二種不同的性格。比如,能言善道的人,有可能因為緊張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笨嘴拙舌的卻有可能因為緊張而喋喋不休!很顯然阿牛就是後者!
他這麼一緊張,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的廢話!而且句句離不開身邊這頭牛!大有寫本《養牛實踐錄》的勢頭!
少年似乎聽得很有興趣,倒也不急於打斷阿牛!隻是他身邊的隨從輕聲提醒他說,“盟主,還是快點進去,吃了飯早些回去吧!這四周殺氣騰騰的,實在不太安全。”
“你急什麼呀?”少年轉過頭不悅的皺起眉頭,“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除非劉世昌親自動手,否則,那些三腳貓哪裏是我的對手?隻是目前為止,他還不曾正真的撕破臉來,相信短時間之內也不會親自動手的!”
阿牛這時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務!他看著少年問道:“盟主?你是江九郎?”
“是啊!”少年點了點頭。
“這怎麼可能呢?”阿牛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如果眼前的少年就是他的第三次任務的話,那麼他是根本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的!
阿牛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完全自己的任務,一個一次任務都沒有完成的殺手,將來老的時候他拿什麼英雄史講給他的兒子孫子聽呢?可是,比起將來老的時候有英雄史講給兒孫聽,阿牛更在乎眼前少年的安危,他是根本不可能會傷害眼前這個少年的一根手指頭的!甚至他也不會允許別人傷害他一根毫毛!
雖然阿牛從來沒有完成過他的任務,但是他知道這一次和以往的幾次都不一樣。以往他是因為“心軟”,而這次卻是因為“心動”!他知道自己和少年有著天壤之別,說得難聽點,他全部的家產,未必買得起少年的一雙鞋。可是,喜歡一個人和你配不配得上他,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我就是江九郎!從我出生到現在,我還沒有第二個名字!”少年微笑著,時間在這一刻凝結,仿佛所有的陽光都聚集到了少年的笑容裏!耀眼而奪目!令阿牛不敢逼視!
“糖葫蘆!賣糖葫蘆!”遠遠的小販扛著擦滿糖葫蘆串的竹杠,打破了阿牛的美夢。
阿牛知道那是個同行!雖然他完不完成任務無所謂,可是還有很多想置少年江九郎於死地的人正埋伏著,伺機動手!
少年似乎完全不知身邊的危險,興致勃勃的差身邊的下人說,“好久沒有吃過糖葫蘆了,阿四去給我買一串過來嚐嚐。”
“是!”叫阿四的人滿心戒備的買了一枝糖葫蘆,折了回來遞給少年。
少年舉著糖葫蘆迎著陽光,那一串紅得像血似的沾了糖絲的山楂,光看就令人垂涎三尺。可是阿牛卻很清楚的知道,這串糖葫蘆的顏色之所以這麼漂亮,完全是因為裏麵摻了一種名為“丹紅”的東西。而“丹紅”名字雖然好聽,實際上卻是最致命的毒藥,隻需要頭發絲那麼的一點,就可以令一個人在七步之內斃命!
阿牛當然不可能眼看著江九郎血濺七步,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也是個殺手,雖然是個失敗到不能再失敗的殺手,可是殺手就有殺手的規矩!他不能出賣他的同伴!阿牛清楚的知道身為一個殺手,有的時候日子過的有多麼的不容易!就像那個擅長用毒的賣糖葫蘆的人,平時沒有生意的時候,他也就是個靠賣普通糖葫蘆養妻活兒的小老百姓罷了!
說出事實的真相,雖然可以救江九郎的命,可是賣糖葫蘆的人必定會因此而丟了性命,那就等於間接害死了他的一家老小,試問阿牛又怎麼忍心?
而時間又根本容不得他多想什麼良方妙策,於是他下意識的搶過了江九郎手裏的那串糖葫蘆,想也不想的就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如果這串東西是會害死人的,那麼隻要吃了它就行了!隻要吃了它,沒有了危險,江九郎自然就安全了!這是阿牛臨昏睡前,腦子裏唯一的想法。
下
手裏握著的是羊脂白玉的杯子,杯子裏盛著的是滿口餘香的杏花酒,桌上擺著的是江南樓的名菜,眼裏看著的傾城傾國的妙人兒,耳朵裏聽著的軟言細語。這一切的一切都美的不像真的!
江九郎果然是大戶人家出身,他點的菜不要說吃,有很多根本是阿牛聽都聽沒過,看都沒看過的。那個味道自然不用說了,好吃的差點讓阿牛咬掉自己的舌頭。而宴間,江九郎倒是很少動筷子,隻是舉著酒杯不停的說話喝酒。
雖然東西好吃的不得了,可是阿牛的心思卻不在菜上麵,他隻是一個盡的聽著江九郎滔滔不絕的吹噓他的英雄史。
阿牛其實很明白江九郎為什麼要拉著他陪著他一起吃飯,遊玩。一個人在自己得意的時候,往往要找個人分享一下自己的成功,哪怕是個陌生人。江九郎的年紀不過十八九歲,正是虛榮心最盛的年歲。在他的眼裏,自己是個一無所長的鄉下人,和他的區別有如雲泥。自己越是差勁,越是顯出他的優秀。盡管如此,江九郎清冽略帶些孩子氣的聲音聽在阿牛的耳朵裏依舊宛如天簌。他無論說什麼,在阿牛聽來都是天底下最好聽的。
江九郎滔滔不絕的說了大半天,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略帶幾分醉意時,他衝阿牛招了招手,湊近他耳朵輕聲說,“其實,我剛才說的話全是騙你的。我根本不是最厲害的,其實我打不過劉世雄。所以就算人明明知道買凶殺我的人是他,我也拿他沒有辦法。他現在也就顧著麵子沒親自對我動手,要是哪天他逼急了親自動手,我肯定打不過他的。”
“那個人很厲害嗎?”阿牛問道,“他為什麼要殺你?”
“厲害,那個人真的很厲害。連前任盟主也要忌他三分呢!”說到這裏,江九郎略帶委曲的趴在桌子上,玩弄著手裏喝空掉的酒杯輕聲說,“他想殺我,不過是因為我當上了武林盟主,當初我想當這個盟主,也是因為覺得很威風,很好玩。可是,當上了才知道一點也不好玩,每天累得半死,芝麻大的事情都要我親自處理,害得我根本沒有時間去耍威風,到處玩。我心裏其實已經後悔個半死了。可是,我又不能把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劉世雄那樣一個心術不正的人,每天還得應付他派來的殺手,我真是煩透了。”
不知道應試怎麼搭腔的阿牛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麼安慰江九郎的話,隨手夾起桌上的醉雞,正準備往嘴裏送。
江九郎突然抬起頭用信任無法的眼光甜蜜蜜的看著阿牛說,“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很投緣。其實我很羨慕你可以過著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平靜生活。”
他突然抬起頭突發奇想的說,“不如,我把武林盟主的位置讓給你吧?”
阿牛手就這麼一抖,那一塊又肥又鮮的醉雞“啪”的一聲掉到了桌子上。
眼見著阿牛一臉心疼的隻顧抓起桌子上的醉雞往嘴裏塞,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江九郎滿肚子不高興的皺起眉頭,“喂,我在跟你說話,你幹什麼不理我呀?”
“你別瞎想了!這武林盟主的位置哪是人人都做得了的呀?哪能像你這樣小孩子辦家家酒似的說讓就讓?再說還是讓給我這種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阿牛原本並無意指責他孩子氣的想法,隻是他的實話實說聽在江九郎的耳朵裏卻是那麼的刺耳。
“為什麼不行?我說可以就是可以。”原本隻是抱著開玩笑態度的江九郎,眼見阿牛壓根不理頓時認真了起來,
半醉的江九郎閉起眼睛,從鏤空的窗口透進來的陽光照著他如畫的臉龐,長長和睫毛和漂亮的眼瞼弧線看得阿牛不知不覺的臉紅心跳。
從昏迷中醒過來,江九郎就一直陪著阿牛,吃好的,喝好的,笑顏如花,遊山玩水,似乎一切都開心的不得了。可是,阿牛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走了。
因為他知道了江九郎最擔心的事情是什麼了。這個讓阿牛一見傾心的少年。阿牛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更何況已經陪著他過了這麼長時間開心的日子了。阿牛知道自己應該為江九郎做點事,而他是一個殺手,他唯一能為少年做的事就是替江九郎殺掉對他有危脅的人。
“掌門,外麵有人求見!”
“誰?”劉世雄頭也不抬的問。
“不認識,一個牽著一頭黃牛的鄉下人。”
“這種人也想見我?不見!”劉世揮揮手打發下麵的人。
“可是,了已經到院子裏了。”
“你們幹什麼吃的?”劉世雄狠狠瞪了來報告的人一眼,走出門口。
就見到一個老實巴交莊稼人打扮的年輕人,正在門口大樹上栓他的黃牛。趕緊叫了一聲,“大膽?你是誰?怎麼把這畜生給隨便栓在這裏?”
“我馬上就走了,隻栓一下。”阿牛不好意思的解釋說,“我來殺一個人。殺完了我就走了。”
“哈!”這大概是劉世雄聽過最可笑的話了,他沉下臉怒喝道,“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到太歲頭上來動土?報上名號!”
“我是個無名小族,叫阿牛!”阿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從來沒有殺過人。所以你沒有聽過我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
劉世雄忍無可忍的哈哈大笑,周圍的人跟著一起大笑。
阿牛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拿出那把還有些生鏽的長劍,衝劉世雄歉意的一笑,“得罪了!”
狂風乍起,黃土掩天!劉世雄的門人隻見到掌門節節敗退,被那個鄉下人模樣的年輕人,用如同耕田種地一般老實巴結的招式逼得連連退後。再一轉眼,一劍穿胸而過,招式還是那樣笨拙,毫無技巧可言。但劍法之淩厲無人可擋。
阿牛抽回長劍,衝死不瞑目的劉世雄抱歉的行了一禮,轉過身到樹下解下阿牛的繩子,如同來的時候一樣晃晃悠悠的下了山。
“掌門!”
“快來人啊,掌門被人殺了!”
阿牛的身後遠遠的傳來哭鬧的聲音,他皺起眉頭看著身邊的阿黃說,“咱們還是回清水村吧!這裏不適合我們。”
阿黃搖頭晃腦的似乎也很讚同阿牛的話。
“隻是,再見到他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阿牛歎著氣說,“阿黃,你不知道他有多好看啊!他叫我去死我都是肯的。”
越來越遠的阿牛的嘮叨聲伴隨著著牛鈴聲若隱若現的山間回響!告訴世人,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一個夢!
END
番外《狐狸精事件》
清水鎮王大嬸這幾天心情很不好!為什麼呢?因為她一直看著很喜歡的老實巴交的鄰居阿牛被狐狸裏迷住了!
自從阿牛從清水鎮回來,整個人就像變了一個樣子似的,悶聲不說話,心情差極了。
當初王大嬸還開玩笑的問過阿牛是不是遇到哪家的姑娘動了心,害了相思病了?
可是沒等幾天,突然一個漂亮的像狐狸精的男人突然來找阿牛,然後當天晚上,阿牛家裏就傳出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要說那個男人不是狐狸精,王大嬸是死也不相信!
第二天,阿牛精神煥發,跑前跑後又是燒水又是殺雞。整個人高興的像撿了金子似的。直到第三天中午,那個男狐狸精才從阿牛的屋子裏出來,還對阿牛的小院子挑三撿四的。一會兒說要在東邊種棵樹,一會兒又說要在西邊種些花。阿牛就像奴隸似的,那男人說什麼他就聽什麼,隻知道點頭。看得王大嬸心裏氣不打一處來。像阿牛這麼老實的孩子真是天底下難找,她還一心想替阿牛找個好媳婦,生個大胖小子給她抱抱呢?怎麼被這麼個狐狸精給迷住了?長得漂亮有個屁用?還不是妖怪一個?
“老頭子,那隻狐狸精又來找阿牛了!”王大嬸皺著眉頭一臉愁容推醒睡得真香的王大伯,“你也不管管?”
“我管什麼呀?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的,我插進去幹什麼?”王大伯翻了個身繼續睡,“你也別瞎操心了。我看那孩子長得眉清目秀挺好看的,上次見到我還乖乖的叫我王大伯,挺乖巧的孩子,你別老狐狸精,狐狸精的叫人家!當心人家不高興。”
“還不是狐狸精?你沒看到他把阿牛迷成什麼樣子了?是正經人家的孩子能這麼幹?”王大嬸簡直義憤填膺,“你去找個道士來做場法事吧!”
“淨瞎說。”王大伯打了個嗬欠,閉上眼睛,“阿牛喜歡就行了,你管這麼多幹什麼呀?這死老婆子,吃飽飯沒事幹。”
“狐狸精是專門吸男人的精血的,何況又是隻男狐狸精,我不管?難道眼睜睜看著阿牛被迷死了?”王大嬸從床上爬了起來,邊走邊扣衣服,“不成,我得過去看看。”
“我說你這死老婆子……”王大伯看著王大嬸走出門口,氣得沒話可說,隻能長長的歎了口氣,繼續睡覺。
王大嬸輕手輕腳的走到自己院牆根那兒,偷眼看過去,見阿牛的屋子裏還亮著燈,隱約有聲音從那裏傳出來。
“九郎,你不做武林盟主真的行嗎?”是阿牛的聲音。
“想不做就不做羅,反正我現在已經威風夠了。”是那個狐狸精的聲音。
“可是,這樣難道不會搞出再一次的武林大亂?”還是阿牛的聲音。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我都放得下,你還放不下?”狐狸精似乎生氣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阿牛急急忙忙賠小心,“我隻是怕你住不習慣這裏。”
“住不習慣我們就搬走好了,反正大江南北想去哪裏玩就去哪裏玩呀?難道我陪著你,你還舍不得清水村這樣的小地方嗎?”狐狸精的聲音柔媚入骨,連王大嬸聽了都覺得心裏發酥,更不用提阿牛了。
“當然,當然,你想到哪裏我們就去哪裏。隻要你在我身邊,讓我幹什麼我都高興。”
“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呀?”狐狸精似乎在撒嬌。
“你想我死我就去死!”阿牛回答的毫不猶豫。
狐狸精“吃吃”的笑了出來,“我才舍不得呢!”
聽到這裏,王大嬸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判斷沒錯。阿牛已經被迷得連命都不要了!還說不是狐狸精?
屋子裏的燈暗了下去,屋子裏傳出甜得膩人的聲音。
“臭牛,你……你輕一點呀!”
“我的好九郎,我忍不住了嘛!”
“那……那也不能……嗯……”
“我的好九郎……現在好點了沒?我輕點了……”
“臭牛……”
聽到這裏,王大嬸正躡手躡腳的轉了回去。在心裏盤算著等天一亮,一定要去請個道術高強的道士過來做做法。阿牛再這麼被迷下去,肯定早晚沒命。
第二天,天剛亮,還沒等王大嬸去請道士,阿牛就過來敲門了,隻見他臉紅光拿著門上的鑰匙,高興的對王大嬸說,“大嬸,我和九郎要出遠門。我不在的時間,你替我看看家啊!”
“你去哪兒呀?”王大嬸透過阿牛看過去,那個狐狸精正皺著眉頭往這邊看,一臉不耐煩的說,“好了沒有啦?好走了沒呀?這麼個破屋子有什麼好交待的啦?我們出去玩,看到喜歡的地方就買下來好了,幹什麼非得回這裏呀?”
“我知道,我知道,就快好了啊!九郎乖,再等我一會兒!”阿牛拉著王大嬸的手,繼續交待,“屋子裏的東西你盡管拿去好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謝謝你這幾年的照顧啊,王大嬸!”
“你別去,阿牛!”王大嬸拉住他,“那個男人不是什麼好人,他是個狐狸精,你跟著他走了,肯定有命去沒命回的。他們那些狐狸精專門就是勾引男人去他們的老窩下手,你可千萬不能著了他的道呀?”
“不會的,王大嬸你放心好了。九郎不會害我的。”阿牛傻乎乎的一笑,“再說他要害我,我也認了。”
“你……”王大嬸搖著頭,無可奈何的看著阿牛高高興興的和那個狐狸精一起離開。
時光流逝,春去冬來!
從此以後,阿牛再也沒有回過清水鎮。王大嬸是確認阿牛肯定是被那個狐狸精迷死了。可是王大爺卻不這麼認為。他說村尾張大伯家的二姨的三哥的四幹妹妹的兒子的鄰居的朋友的表哥曾經看到過阿牛,穿得衣光鮮亮和一個漂亮的不得了的男人一起泛舟太湖之上,開心的不得了。
就算是這樣,王大嬸還是認定了,那個男人就是狐狸精,要不然,阿牛哪有那麼多錢穿漂亮的衣裳呢?你們說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