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追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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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樂的心裏掀起了波濤巨浪,百感交集,她感覺自己是多麼的可笑。幼時的記憶越發的清晰了起來,在誤導下,開始去恨一個人,會將很多美好的記憶都會變得討厭,甚至便的會扭曲。倪樂不知不覺中,也流下了眼淚,她努力的揚起一抹笑容,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又去倒了一杯水,端給倪景元,說 “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太笨了。這個故事很好!我知道其實你也很愛我,後來戒了煙酒賭,努力的賺錢給我,還不再娶妻了。”
倪景元拿著杯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個看似乖巧的女兒真的是很讓人……樂樂這樣真的……是……好嗎?這時,門被敲了起來。倪景元微笑著摸著倪樂的頭,隨口說道:“請進。”
吱的一聲,門被打開了。倪樂轉頭看了一下,這一看可卻看呆了——她……那個女人——唐子嵐。
隻見唐子嵐眼裏泛著淚光,眼睛紅紅的,看來是哭過。倪景元看到來人,突然很無措,猛的站了起來,說:“你,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還以為你……明天才到呢……”
唐子嵐沒有說話,淚眼朦朧地站在門口。房裏一片安靜,倪景元受不了,搓了搓手,朝倪樂喊道:“樂樂,這……你不是想媽媽了嗎?還不快叫媽媽?快去搬張凳子來給你媽媽坐。”
倪樂在看到唐子嵐的時候,心裏很不好受,原以為無所謂的心霎那卻疼了起來:為什麼你不會再偷偷來看我……倪樂強忍著不適,努力站了起來,準備去搬凳子。
唐子嵐用手努力捂著嘴巴,流下雙行清淚,顫抖地聲音傳來出來:“不……不用了,我自己搬。樂樂你坐那……”
唐子嵐隨便從旁邊搬了一張凳子過來坐下,眼裏盡是倪樂低著頭的樣子。倪景元也注意到了,笑道:“這麼多年了,第一次一家子坐在一起!樂樂都這麼大了……”
唐子嵐低下頭,哭聲瞬間就衝了出來……倪景元有些無措,雙手在大腿上摩挲著,斷斷續續地安慰道:“對……對不起……子嵐……我對不起你。”
唐子嵐捂住嘴巴,一個勁的搖頭,說:“不……不……是……是我……對不起……”
倪景元歎了口氣,摸著倪樂的腦袋,說:“樂樂,讓你媽媽好好看看你吧!這些年,她過的也不容易!”
倪樂也被這氣氛感染了,低著頭向唐子嵐走過去,說:“你……別哭了!醜死了!”在倪樂幼時的記憶裏,唐子嵐是個很愛美的女人,一年四季都是美美的,是個地地道道的江南美人。就像是現在,即使是秋天,仍穿著旗袍。一襲秋季旗袍將她的身軀包裹得異常美,看起來就不像是生了三個孩子的女人。然而,唐子嵐的頭發現在是異常的亂,旗袍有幾處已是起了皺褶,敗壞了那一身的美感。
唐子嵐聽到倪樂的話,忽得抬起頭,看著倪樂,倪樂也看著她。唐子嵐猛地站了起來,這才發現女兒已經到了她的肩膀了,一把將倪樂擁進懷裏,哽咽的說:“媽媽對不起你!嗚嗚……”
倪樂埋在唐子嵐的肩膀上,有些發愣:這是母愛吧……倪樂皺了皺眉頭,推了推唐子嵐,說:“你臭死了,都是汽車的味道!”
唐子嵐身子微微僵硬了:這……這是……不怪我嗎?可不一會,唐子嵐有些羞赫鬆開倪樂:自己坐了二十個小時的車了……但唐子嵐眼神裏卻透出了激動,驚喜地看著倪樂,說:“我……”
倪樂微微釋然地笑了,說:“我不怪你!”
倪景元也笑了,看著倪樂和唐子嵐,說:“你們倆母女以後還有很多機會說呢!我也活不久了,子嵐,你現在好好聽我說……”
唐子嵐一聽倪景元說話,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倪景元點了點頭,看著倪樂,說:“我把女兒的撫養權轉給你,我知道我現在這樣做是不對的……你和他也有對兒女。可是,你也知道她奶奶也老了,我不求什麼,你可以不用給她錢的,我已經幫她準備好現在到以後讀大學的錢和平時生活用的錢了,不會麻煩你的。她缺母愛這麼多年了。”
倪樂聽到倪景元都為她想好了,心下不由的發酸就哭了:自己恨了他們這麼久,而他們,其實是那麼的愛我……
倪樂想著想著,卻也聽到唐子嵐哭的更厲害,她憤怒地說:“說什麼混賬話,難道我就不會養我們的女兒嗎?這麼些年,我也不好過啊。每次樂樂生日,我都會給她買禮物,哪怕她不在我身邊。”
倪景元眼裏本就蓄藏著眼淚,這下,一下子都流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倪樂緩緩說道:“我不會離開的,我和爺爺奶奶住,爸,你別亂安排了。我隻差兩年就十八歲了。我不會去我媽那的。”
唐子嵐有些意外地看著倪樂,哽咽的說:“樂樂,難道……你就……這麼恨我嗎?”
倪樂沒回答,看著唐子嵐,反問道:“那你愛過我爸爸嗎?”
唐子嵐顯然呆住了,好一會才苦澀的說道:“ 愛!怎麼可能不愛呢?不愛怎麼會和他結婚,又怎麼會生下你?生下你以後,我感覺自己是最幸福快樂的女人了,一家子快快樂樂的。”唐子嵐說完,看著倪樂,很想去抱抱倪樂,可倪樂一副冷冷的樣子看著她,唐子嵐接著說道:“當初家裏包辦婚姻就是想要禮金給你外婆治病,麵對一個總是對我好的人,我怎麼會不感動,不愛上他?不和他結婚?”
倪樂心裏很是震驚,但還是帶著點點疑惑問道:“那你為什麼離開我爸爸?”
唐子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再敢看倪樂。倪景元也知道這事情很難回答,忙朝倪樂喊道:“樂樂!”
唐子嵐紅著眼睛,顫抖著嘴唇看了看倪景元,又低下頭,帶著無奈痛苦的味道說:“ 當時,被你爸爸打怕了。對你爸爸的愛已經累了。”唐子嵐停頓了下,看了眼倪景元,又接著說道:“張越的出現,我認為他老天派來是來解救我的人。況且,他,她還是我曾經深愛過的人。”
倪樂聽完,苦笑,說:“看來是我錯了,我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我認為我是不幸的人,可,卻忘了,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所以,現在的我又怎麼能去破壞媽媽你的幸福呢?”
唐子嵐和倪景元很是震驚,看著倪樂,忙出聲,說:“樂樂……”
倪樂淡淡的笑了,說:“我不恨你們,真的。爸爸,媽媽!你們,不用替我安排。我跟爺爺奶奶過就好了。有時間,媽媽可以來看我,我也會去看媽媽你的。嗯……我先走了,這個星期的作業好多呢……”
“樂樂。”倪景元有些心痛的叫道:好好的一個孩子,卻因為我們而……
可倪樂卻徑自走了,在走到門邊時,倪樂停下腳步,握著門把,低著頭,說:“爸、媽!謝謝你們告訴我這些。我沒事。你們之間是真的有愛情,隻是生活打碎了愛情。而我卻因為你們的離別毀了自己!不過!幸好還來的及!我是不會再去因為你們傷了自己的幸福,同時,我也不能阻止你們的幸福,所以,你們不用勸我了。”倪樂說完,轉過頭微笑地看著倪景元和唐子嵐,然後就走了。
倪景元和唐子嵐沉默了會,哀痛地歎息道:“是我害了樂樂,讓她對世界缺少了相信,混淆了她的記憶,更缺少了對她的愛。/不,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遵守諾言的,我應該再遠都要來看樂樂的,或許,我當初就應該帶著她生活的。”
然而,不論他們現在再怎麼自責都沒有用了。也許時間是治愈的最好的良藥。從此以後,他們都會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了。
倪樂回到房間,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腳丫子,慢慢的眼淚流了下來,流的越來越快,倪樂忍不住了,終於爆發了出來。她撲在床上,大聲喊道:“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