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眾裏尋他千百度 二百七十、大結局(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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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逍有些時日未出門活動筋骨,每天吃吃喝喝葛優躺著看閑書,這日聽聞院裏動靜,有小孩咋咋呼呼吵鬧,聲音倒是熟悉。
“娘親在哪裏,我要見娘親!!”
“噓——小公子,王妃還在休息,不要大聲喧嘩——”
“這青天大白日的有什麼可休息的,難不成是頭豬,吃了睡睡了吃——?!”
“臭小子,這麼久不見還是一副欠揍的樣子!”鄭逍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竄到門口大刺刺衝了出去,看見小屁孩抬手就要給他屁股來兩巴掌,被後者很靈活躲了過去。
喜寶又開始大聲嚷嚷“殺人了殺人了”,隨後四處亂跑,又不時停下來衝她做鬼臉,鄭逍懶洋洋杵在一旁報臂看他自導自演,活脫脫一個戲精。
“嗯?”沈桓修方從外麵回府,遠遠在院外就聽見有小孩在吵,原以為是柴房那兄弟倆,結果湊近了一看,竟然是個眼生的小屁孩死死抱住鄭逍大腿叫“娘親”。
“娘親,阿鈺想你了……”小家夥才給她做鬼臉,這會兒像塊狗皮膏藥粘著鄭逍不放,一仰臉兩隻圓溜溜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她,前者居高臨下看著,覺得小家夥活像一隻討喜的小博美,萌得要命。
沈桓修見勢不悅側目:“予怎麼不知,你還有個這麼大的兒子?”
瑤妝一見正主回來趕忙行禮,見鄭逍端著一臉意味深長的淺笑,並無解釋的意向,這才向他仔細交代喜寶的來曆。
前些日子聽說老四收了義子,進宮深得皇上寵愛,不過沒多上心罷了。今日一見,果然是個會鬧騰的主兒——他與沈桓淩雖互看不順眼,但不可否認那廝還算有些仁心,倘若換做是他,十之八九不會搭理這無法無天的小鬼。
“你是誰?竟敢這般直視本小爺——”
“你叫她娘親,就該叫予父親,”沈桓修好整以暇輕瞥鄭逍一眼,嘴角抑製不住上揚,“明白了嗎?”
“想得美,”喜寶小尾巴往天上一翹,一臉不服,“告訴你啊,小爺背後還有皇伯父撐腰,不管你是誰,但凡敬小爺三分,小爺還能再皇伯父麵前替你說幾句好話~”
“那可真是多謝這位小爺了。”沈桓修再怎麼笑若春風,骨子裏透出的氣勢卻遮掩不住,他這廂方欲湊近,那小鬼腳底抹油似地跑開,又回頭衝他做了個鬼臉,瑤妝緊跟上前,生怕他亂闖磕著碰著。
“這些時日越發貪吃貪睡了,你莫不是才起身?”沈桓修主動報備方才行程,眼裏的柔情蜜意看得鄭逍發齁,忙對他翻了個白眼,心裏卻又羞又甜。
鄭逍挑眉:“誰說我才起身,一大早就起了——”說著,她又厚顏無恥一笑,“用了早膳,然後又睡了……”說完便忍不住彎腰爆發出一聲大笑,斜眼不好意思看他,“別這樣……昨日我還在院裏修剪花草呢,”她指著周遭一圈自己的傑作,得意洋洋道,“你看,烈日炎炎,我還能辛勤勞作,還不多誇誇我?”
沈桓修越發不像從前,見她心情愉悅,連同自己也跟著開心起來。
“這小子來曆不明,”沈桓修側頭思忖片刻若有所思道,“宮裏已經有些風吹草動,說他和皇兄有親緣關係,況且皇兄著實對他過於上心,想來並非欣賞寵愛這麼簡單。”
“嗬,這麼巧?”鄭逍側目輕笑,“我那時也隻是見那孩子可憐罷了,若真有這層關係,可不就是天注定了麼~”
如今謠傳還未發散,一切皆無定論,隻是不久就是與梁國結親大典的日子,宮中一切早早便安排上,加之沈靜姝和趙子勰也快成婚,秦允音入宮的事便更早提前了。
喜寶老早就鬧著要看娘親,沈桓淩以為他是要來找鄭逍,一大早便帶著孩子動身去榮王府,現本人又趕去宮裏和沈桓良小敘。隻是他不知道,這小鬼口口聲聲叫的“娘親”實則是奉命要入宮為嬪的那位。被送到鄭逍這裏,喜寶心裏明鏡似的,也將錯就錯撒開蹄子在院裏瘋玩,地上玩泥巴,水裏摸小魚,府上的小貓小狗都被他玩遍了才肯離開。
等到沈桓淩派人去榮王府接他,那小子已經蓬頭垢麵渾身髒兮兮了。
來接人的是項凜得力手下白仲,在正廳見了沈桓修夫婦二人,畢恭畢敬行禮:“皇上傳旨讓小公子入宮麵聖,四爺說今日不回王府,二位若是有意一同小聚,便隨小的一道入宮。”
鄭逍自然是隨意,反正她也許久不出遠門,沈桓修思量第二天要上早朝,此時趕去宮中也是方便,這就答應了。
一路顛簸,喜寶偏愛擠在鄭逍懷裏,小臉蛋飽滿圓潤,正時不時衝對麵的男人吐舌白眼,像是要引起對方的注意。沈桓修全程不予理會,隻當沒這麼個人一般閉目養神,要是自己有這麼個調皮搗蛋的兒子,早就好生訓誡一番了。
抵達宮中過了申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沈桓良替他們張羅好一桌佳肴,也是難得見鄭逍,客客氣氣叫她多吃些合口味的,不用他說,前者也吃得不少,尤其是大魚大肉這些,怎麼吃都吃不膩。沈桓修也不說她什麼,連幫著夾菜,淨是她喜歡的食物,二人恩愛和睦的樣子簡直羨煞旁人。
回頭喜寶吵著要跟鄭逍回玄青宮玩,沈桓淩不讓,沈桓良見他那麼喜歡鄭逍,隨口兩句便給他說動了。剛到玄青宮落腳,小屁孩又一聲一聲說“想娘親”,鄭逍琢磨著小家夥念念叨叨了一天,當下一個激靈徑直問他:“你說的是哪個娘親?”
她這不問還好,一問倒把小家夥問哭了。前者一頭霧水捧著喜寶濕噠噠的小臉,平日這孩子臉皮厚如城牆,這會兒整個眼眶通紅著,也不大聲哭鬧,隻是小聲啜泣,反倒顯得楚楚可憐。
“娘親……我想我的娘親了……”他一邊哽咽一邊抹眼淚,“我想回東華縣……想看看娘親……喜寶是這一世也見不到娘親了嗎?好想好想娘親……”
“你不是小乞丐麼,”鄭逍一把把他抱在懷裏,用手絹給他擦眼淚,“當初見你的時候,你還搶我饅頭吃呢……你說的娘親又是哪裏冒來的?”
“我想娘親……嗚嗚……”這小家夥像個複讀機,隻不住說同一句,問他卻也不解釋,愣是沈桓修活這麼大也沒見過像他這般言行古怪的孩子,這廂也想著說些讓他不那麼傷心的話,孰知他一開口,小娃娃嗚咽得更凶了。
鄭逍狠狠瞪了對方一眼,胡亂一通開口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所幸小家夥也沒想胡鬧來著,隻是這麼哭了一場,心情又好了起來,沒說兩句就躺在鄭逍懷裏沉沉睡去。
沈桓修先行洗漱完畢,替鄭逍把孩子抱在懷裏,無限溫柔淺笑:“不早了,今日舟車勞頓,好生歇著,明日帶他出宮遊玩散心便是。”
鄭逍想著這主意不錯,難得聽話忙去洗漱,原本要讓宮人把喜寶帶去側房,未料那廝竟難得好心讓他留下來。
“等他夜裏醒來發現你不在,免不了又要吵鬧,不如留他在此,省得麻煩——”看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沈桓修不禁苦笑,“予也是從孩童時候過來的,自然也不乏人情味,你不用這麼看予。”
鄭逍啥也沒說,直接亮了表情,抬手豎起大拇指就是一個大大的讚。
沈桓修側目:“還不快去洗漱更衣?”
前者吐舌,又旋即福了福身子一臉羞赧嬌滴滴道:“是呢,奴家都聽夫君的~~”言畢,轉身便隨瑤妝去了偏殿。
“你想嚇死小爺啊!!!!”
“真是沒大沒小,”男人波瀾不驚揚唇:“予不過是想看看你長得像誰罷了。”
小家夥驚魂未定大喘了好幾口氣才支支吾吾回他:“反,反正不像你!!!”
“你父親呢?”
“要你管!”喜寶顯然有起床氣,一屁股從床上跳起,狠狠踏了床板泄氣。他最不喜歡別人問他這個問題,因為在他心裏,有兩個父親,一個是養父沈桓淩,一個是給他生命的那個男人,隻不過迄今為止,他還不知道對方是誰罷了。每每旁人問及此事,他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你母親是誰?”
“幹你屁事?!!”小家夥氣急敗壞拿起地上一隻鞋扔過去,“你算老幾,小爺憑什麼告訴你!”
沈桓修穩穩避開那隻鞋,隻覺有趣幽幽笑道:“倘若你皇伯父是老大,予便排行老二。”
“誰讓你回答了?!小爺不想知道!哼!!!”小家夥連鞋也不穿,光著腳就往門外跑,不管三七二十一扯開嗓門便連喊著“娘親”找人去了。
畢竟不同於王府,許久不在宮裏住反倒有些認床,整夜都睡不踏實。鄭逍昏沉著腦袋坐在鄰屋用早膳,一口氣吃了兩龍籠點心,又說想吃糖醋煸肉,這會兒正興致蔫蔫趴在飯桌上等著上菜。
“娘親太壞了,竟然不叫阿鈺起來在吃獨食,太壞了!!!”
聞聲側目一瞥,隻見小家夥大搖大擺過來,身後瑤妝小跑著叫他“穿鞋”。
鄭逍白他一眼無奈申辯:“天地良心,見你睡得像頭小豬不忍心叫你罷了,”說著,她起身接過瑤妝手裏的小虎頭鞋,把小家夥抱上板凳,委身親自替他穿鞋。
“娘親真好。”
小鬼冷不丁又冒出一句,聽得鄭逍好氣又好笑:“說壞也是我,說好也是我,左右嘴長在你身上,想怎麼樣便怎樣唄,你開心就好~”
“阿鈺想娘親了……”
鄭逍自然不知他所謂的“娘親”到底是何方神聖,問他也從不明說,不曾想這貨人小鬼大,還藏著些小心思不願透露,可算難為了智商不夠用的她。
用完早膳三人去了養心殿麵聖,一見沈桓良,喜寶就像見了神仙,一臉敬仰衝過去撲通跪地上行了個大禮。
“拜見皇伯父!皇伯父萬歲萬歲萬萬歲!”
能讓喜寶這小猖狂蛋做成這樣,沈桓良在他們這兄弟幾個裏,算是成功的典範了。後者依舊春風拂麵楊柳青,一臉寵溺把小家夥從地上抱起,遂坐在自己大腿上,好一副父慈子孝圖。
沈桓淩恰好也在,現今的他不若以往桀驁,同沈桓修說話的態度算好了很多,不過那麼多年生疏了,有一搭沒一搭攀談著,語氣難免略顯生硬。好在鄭逍有心緩解尷尬,幾人你來我往談笑風生也算和諧。
午後沈桓修二人回了王府,奇怪的是,宦央蓉等人也並未前來接應。沈桓修想起提了一嘴,嵇掌事隻說都在偏苑休息。
鄭逍頭一路都昏昏沉沉,琢磨著沒休息好又癱在床上動也不想動。屆時恰巧沈桓修多日不見的景文師父前來探望,聽說鄭逍身體不適,貼心前去替她把脈看診。
“有勞景文師父了。”鄭逍強撐睡意衝他笑笑,老先生意味深長瞥了眼沈桓修,話沒多說,隻是氣定神閑笑了笑。
這不把脈倒好,一把脈,鄭逍反倒莫名慌了。
原因是——她肚子裏長了個娃。
斂神一想,月信已有一月未果,這些日子時常犯困,飯量也急劇增大,雖說並無反胃惡心之類的征兆,但總體來看像是有那麼點跡象。
她是慌了,然鵝沈桓修笑了。
“又不是第一次做父親,這麼開心作甚?”
沈桓修聽她語氣酸得很,這才想起府上前些日子剛多了個小生命,當下麵上有些掛不住訕笑:“堯兒,你和孩子在予心中,誰也不可替代——”說著,他又麵露愧色接道,“蓉兒她……予終究是有所虧欠了。”
鄭逍靜默半晌忽而莞爾:“無事,別多想,我方才隻是開個玩笑罷了~”這廝對自己如何,有心人都能看個真切,隻是宦央蓉始終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平日不說,心裏想起也難免不適。她不願與旁人共侍一夫,如今沈桓修把肉眼可見的愛都給了自己,她很感激;再者,宦央蓉做偏房也是在她之前的事,怨不得沈桓修。但不知何故,想起那個女人,她這心裏總抑製不住發酸。
也許這就是命運的牽連,就算打心底不接受宦央蓉,她也不能平白無故把人家攆出王府。還是好好珍惜當下的好,隻要沒人觸犯自己的底線,怎樣都行。
這麼一想,她心情又好多了。
此次沈桓修對景文師父的態度大有轉變,不知何故,鄭逍覺得,沈桓修看對方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溫暖。
“你和他發生了啥,怎的語氣也柔和了些許——可是想通了,往後要盡些孝心了?”
“你眼睛真毒,”沈桓修不以為意揚唇,“隻是白天同皇兄攀談一二罷了,倒是證實沈銘鈺那小鬼的身份。”
“皇上承認了?”
沈桓修頷首:“他說這會是永久的秘密,也不打算讓那小家夥知道,他說作為生父,隻希望自己的兒女一生平安順遂。他不想打亂那孩子的生活,興許就這樣下去,也挺好。”
“然後你就想到了自己?”
“問題太多了。”沈桓修白她一眼,明麵不想多說,隻是心中隱隱有種複雜的情感,他思量著,對景文師父來講,也許是和沈桓良同樣的想法。
興許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對生父愛的渴望執著而深刻,當初的怨和恨,隻是自我慰藉的一種方式罷了。
他想,如果對方一輩子都不提,他也可以就這樣,長長久久喚他一聲“景文師父”。
秦允音入宮封嬪的事沒幾日便被風風火火辦妥,鄭逍得知她同沈桓良之間的羈絆,估摸著沒幾天要晉升為妃。若不是沈桓修小道消息,她還看不出來,沈桓良那廝端著一張謙謙君子的臉,年少不懂事竟有此等風花雪月,自此不禁感慨:人不可貌相。
這事一過,緊接著又成了兩樁婚事——十日後,夙鶯和親大典遠嫁梁國;再五日,沈靜姝下嫁趙子勰駙馬府——可謂是好事連連,一點也不假。
該嫁的嫁了,該破鏡重圓的也破鏡重圓了,鄭逍躺在床上百無聊賴想著過往的種種,遂不知不覺又思念起另一個時空的親人。
“姐姐。”
鄭逍的思緒貿然被人打斷,她恍惚抬眼,宦央蓉那張俏麗的臉蛋帶著淺笑,二人相見似是久違了。
“過來坐吧。”說著,她拍拍床邊示意對方過來,還把被子往裏挪了挪。
“不坐了,姐姐,”後者若有所思遲疑著開口,把手上的一摞東西放在案上,“這是嵇掌事先前從書房找來的,我腹中剛有贍兒那會兒,時常看這些書籍,懂了不少安胎固體的法子……如今……也再無需要了。”
送食物吃壞肚子了不好,送穿戴的也不知合不合身,索性送了些書,讓她好在修養期間消遣。鄭逍明白她的心意,當下會心一笑,說了聲“謝謝”,隻是她說的話未免有些……
“姐姐,我……過幾日要去臨潁天長寺了,”宦央蓉輕咬下唇,言語有一絲不舍接道,“早前和王爺提過,他也應允了,妹妹就是來和姐姐說一聲……不想不聲不響就這麼走。”
鄭逍聞言微怔,又恍惚回神:“你這話說的……像是再也不見似的。”她此刻的心情,說不上的複雜,也不知自己是開心還是傷心還是擔憂了。
“姐姐不必掛懷,”宦央蓉垂眼莞爾:“聽說臨潁風水寶地,在天長寺那裏,妹妹還有遠房表姐依仗著。贍兒身子弱,這些年妹妹想帶他上那兒去,也好每日替他積善祈福。”
“這麼突然……”
“姐姐隻管好生修養,妹妹在天長寺也會替姐姐祈福,求得一個身康體健的小王爺。”
宦央蓉的話在鄭逍心裏像是一顆定心丸,又像是暖風拂麵,一時間溫暖了她長久以來飄搖不安的心。
她是不是在惋惜不能與至親重逢的同時,又該感恩,上天賜給她此刻眼前的一切美好。
(三日後)
班揚端坐在馬車前,神情一如既往淡漠,隻是側過臉瞥見自門口迎麵而來的身影,眼神有過一瞬閃爍。
“等久了吧?”宦央蓉衝他一個甜笑,又迅速收斂神色,仔細抱過奶娘手中的沈博贍,低頭悉心逗弄著小家夥溫軟的臉蛋,遂又笑逐顏開。
鄭逍悄悄躲在角落,從院牆鏤空眼裏望著絕塵而去的馬車,兩眼莫名發燙。
“又哭?”沈桓修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後傳來,嚇得前者一個激靈,差點失聲尖叫。
鄭逍狠狠瞪他:“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
“裝!”介於男人的顏麵,鄭逍不好明指他被戴了綠草帽,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畢竟感情的事還是自由心證的好,她毫不矯情地希望,每個人都有一份唯屬於自己的感情。
二人心照不宣,沈桓良低眉淺笑:“你好好養胎,予不管兒子姑娘,都是掌上明珠。”
“哦——知道了,爺~~~~~~”嬌滴滴拖長音說完,鄭逍不免一陣肉麻,心中卻無限滿足,這個男人可惡可恨時隻想狂扁一頓,可親可愛時又想拚命寵他——苦了,這致命的反差萌。
她不知道幸福的標準定義是什麼,但她知道,珍惜眼前的幸福,幸福就不會走遠。
還是那句話: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隻要開心,一切黎明前的苦痛掙紮都會像是過眼雲煙,在陽光普照大地之時,倏——地煙消雲散~~~~~~~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