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眾裏尋他千百度 一百四十五、福禍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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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廝一臉笑意微怔,鄭逍隻想掐死那胡說八道的小妮子。
“胡說什麼呢你?”她從男人手中一把搶過繡箍,隻恨恨衝瑤妝瞪眼,“是你要繡給殿下還差不多!”一轉臉,又是一副表情,隻對男人腆笑,“殿下,瑤妝這丫頭就是死鴨子嘴硬,方才與妾身談心,說殿下待她不薄卻無以回報,妾身便讓她繡這圖案以表誠意,您看,這丫頭還真是懂事不是?”
“確實如此,”男人讚許點頭,“這丫頭乖巧懂事,也心靈手巧,予想著,與其將這手絹贈予,不如將她收入偏房為妾——”說著,他一臉興味看向瑤妝,“你可願意?”
“啊?!”小丫頭聞言心道不好,旋即撲通一聲跪地急忙辯解,“殿下,奴婢不曾有過非分之想,方才、方才淨是公主玩笑之辭,奴婢什麼也沒說,還望殿下知悉!”
鄭逍麵不改色隻道:“你急什麼?給殿下做妾可是多少姑娘夢寐以求的事呢,一塊大餡餅砸你頭上,你還生在福中不知福?”
“公主!”兔子急了還咬人,見鄭逍如是正經,瑤妝心裏一千一萬個不樂意,不分輕重兀地衝前者一聲大叫,生怕自己當真就這麼被男人收進偏房。
鄭逍微怔,她從沒見小丫頭急成這樣,竟鬥膽衝主子大叫,分明是寧願被判罪也不願誤入狼口。
“怎麼,給予做偏房,你小丫頭還不樂意?”沈桓修神色一凜,眼中怒光乍現,倒像是真的生氣了。
“不不不,奴婢、奴婢……”瑤妝慌忙改口,卻支支吾吾大半天說不完一句話,心中一片淒愴,隻想此生怕是注定要與人共侍一夫了。
“殿下息怒,”鄭逍見勢忙替她辯解,“殿下也知道,這丫頭剛成年,還涉世未深,想必隻是羞於言表罷了——”說著,前者旋即轉向瑤妝,語氣強硬道,“還不快謝過殿下此番抬愛?!”
“公主……”後者遲疑好半晌,又向鄭逍投以求救眼神,見他二人不像是開玩笑,這才唯唯諾諾叩首,方抬首便一臉泫然欲泣,一字一句道,“瑤、瑤妝謝、謝殿下、謝殿下、抬…愛……”
男人居高臨下輕瞥她一眼,轉身隻道“去梳洗打扮,隨後去書房見予”便大步流星揚長而去。
事發突然,鄭逍不曾想自己不過幾句玩笑話,就這麼斷送一個青春少女的大好前程。見她跪地無聲,轉瞬便哭得梨花帶雨,始作俑者不禁大愧於心,忙上前扶她起來,卻心有餘而力不足,隻好先叫人去做準備。
小丫頭邊哭邊坐於桶中磨磨蹭蹭沐浴,像是在拖延時間。鄭逍迫不得已上前幫忙,低首便見對方一雙大眼早已腫成電燈泡。
“公主……奴婢不想……嗚嗚嗚……”
小丫頭平日總嘻嘻哈哈歡騰得很,如今這副要去赴死的模樣也是難得。鄭逍心中像打翻了調味瓶,當下五味具雜,隻是此時去勸說那廝,又拂了對方顏麵,如此情勢早便騎虎難下了。
沒人接她去侍寢,瑤妝含淚隻身前往,走之前滿心悲愴回頭看了鄭逍一眼,這才舍得離開。
書房是主子辦公學習的地方,此時門口沒有守衛,屋內亮著盞燈,瑤妝遲疑片刻才敲門而入。方才換了一身淺粉薄衣,此時小丫頭渾身散發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兩眼汪汪,在昏黃光線的映襯下,顯得極為清純可人我見猶憐。
男人正聚精會神看書,見她腫著倆大眼泡子,不知是站是坐手足無措的模樣,不禁輕笑:“替予研墨。”
瑤妝照做,在鄭逍來之前,她就一直在做類似於這種簡單的事,現在再替男人研墨,還是很得心應手。男人聚目凝神,執筆在一方素紙上仔細描畫,眉間舒展,唇角輕揚,似是情緒上佳。
小丫頭見他沒想對自己怎樣,這才漸卸心防好奇問道:“殿下,您在畫什麼?”
“美人。”男人抬眼輕瞥,一臉高深莫測揚唇。
瑤妝微側身上前偷瞄,見對方下筆如行雲流水,畫中人輪廓漸顯,不消時已而現出一絲神韻,前者左看看又看看,覺著似是眼熟。
男人還未勾勒五官,隻見畫中人雲鬢香釵,頭頂一朵盛開火舌姬,項戴一條勾絲雕花玉石,小丫頭見其首飾顯貴,不禁蹙眉驚呼:“殿下,您畫的莫不是那宦主子?!”
“像麼?”
“殿下……這……像是像……可——”瑤妝隻心心念念那正宮,見男人畫的卻是自己討厭的宦央蓉,不禁蹙眉搖頭直言不諱,“可奴婢不喜歡。”
男人聞言旋即會意,卻假裝不懂問她:“為何不喜歡?”
“公主是殿下正妻,殿下理應畫公主才是,”小丫頭邊說邊不甘撇嘴,“公主平時最是偷懶,可那日深夜,守在您身邊親力親為的人確是公主。都說患難見真情,奴婢雖涉世未深,也不懂男女之情,卻真真看出公主對殿下一往情深,奴婢還懇請殿下切莫辜負公主一片真情。”
沈桓修聽懂她的意思,不禁無奈輕笑:“你這丫頭,越發口齒伶俐,說,是不是和她學的?”
瑤妝搖頭:“公主凡事講理,字字句句深入人心,奴婢也是耳濡目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