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亂花漸欲迷人眼 四十九、勉為其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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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逍悻悻然熟悉了一番,隻是她沒料到,自己屁|股剛著床,就被幾個眼生的丫頭擁到梳妝台前,一臉懵逼接受她們看似專業的形象設計。她的一切問題都徑直被無視,一個個的隻顧著眼手上的事,鳥也不鳥她。
等這群妞兒火急火燎給她配了套穿搭,把人裹了個裏三層外三層,這才像放出籠的小鳥蜂擁而出,獨留鄭逍自個兒滿腦子霧水。
心機boy神不知鬼不覺進門,冷不丁在她身後說:“發什麼愣,還不快走?”
鄭逍被嚇得一怔,轉身便見對方已然換了一身更顯莊重的衣物,腰間那塊晶瑩剔透的玉牌,顯得更加耀眼奪目。
“看上去心情很好,有什麼喜事兒?”鄭逍不以為意撇嘴,卻聽話地起身,跟在對方身後,“我們穿成這樣,是要參加什麼盛典嗎?”
沈桓修負手在後大步流星,又側臉對她悠悠然道:“去見父皇,屆時多說無益,你隻需見機行事,適時應和本宮方可。”
愛玩神秘。
鄭逍心想,到時候說錯話可怨不得我。
她懶得再說廢話,索性閉嘴,隻是特殊時期去見皇帝老兒,又不是壯士送死,估計沒她想得那麼複雜,再不濟還有心機boy頂著,到時候聽他的唱雙簧也不難。
不過鄭逍顯然低估了對方的野心。
“我說大哥,你是吃錯藥了吧,啊?”剛從皇帝老兒那裏回來,正主就“砰”地朝雕花大床上一躺,雙眼空洞搖頭晃腦地念叨,“徹查老八的案子?就我倆?沒頭蒼蠅似的——”鄭逍猛地一抽氣,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質問沈桓修,“您這是罩我麼,您這不是把我往風口浪尖上推麼!?”
“稍安勿躁,”後者泰然自若地矮身沿床邊坐下,手執一把香木扇一邊輕搖慢晃,一邊悠悠然道,“老八死的時候,那麼一幹人看著,縱是父皇信你,旁人也多有微詞。如今你輕易出獄,若還是一如從前逍遙自在,恐怕周修儀那邊是說不過去的。”
“可最初提及老八酷愛美食的人又不是我,分明是蕭——”鄭逍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一股腦把後麵的話盡數吞進肚裏,眼見沈桓修臉色猛地一沉,慌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一時氣惱口不擇言罷了,唉!本來是好事,私心想著,好好拉攏人心,誰知道有人想借刀殺人!”
“你想說什麼?”沈桓修淡淡道,一雙黑眸深不見底,看得鄭逍一陣心虛。
其實她剛剛所指並非針對蕭氏,隻是想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對方顯然以為自己有意埋怨,先前幾絲笑意已而從嘴角消失。鄭逍深知怪誰都不能怪人家親娘,當下大囧,便腆著臉湊近嗬嗬訕笑:“殿下莫惱,是妾身糊塗,口不擇言,還望殿下海涵~”
“哼,你是糊塗,”沈桓修順勢而下,語氣不冷不熱道,“你可還清楚自己的身份?”
“嗯嗯嗯清楚清楚,”鄭逍暫不管他說啥,隻顧一味迎合,“妾身千裏迢迢前來赴婚,不僅是為北晏向大雍一表誠意,也是天緣注定。如今妾身陷於窘境,勢必影響兩國關係,也必然置殿下於不利之地。殿下想親力親為徹查此案,全是出於大局思量,自然情有可原。”說著,她趕緊狗腿地諂笑了兩下,又厚著臉皮一把握住對方的大手,一副忠肝義膽義薄雲天的德行。
又見她這般小人嘴臉,再心生不悅,沈桓修也莫名消氣。他不動聲色抽出那隻被鄭逍沒輕沒重緊握的手,難得壓抑心中不快揚唇道:“你方才所言不假,卻也未必麵麵俱到。你既信誓旦旦,自然得拿出鐵證洗脫嫌疑——”像是等待對方及時響應,他有意停頓半晌,鄭逍識人臉色又趕緊連連點頭,前者這才慢條斯理接道,“總之,本宮行事必有其中道義,你若能悉心體會是再好不過了。”
“嗯嗯,”後者點頭,故作深明大義地正色附和,“妾身明白,殿下所言極是,先前是妾身愚鈍了才是,還望殿下切莫與妾身計較。”
說這些違心話之後不久,鄭逍後悔了。隻因一時出言不遜,就迫於沈桓修淫威,從而順水推舟認可此次偵查行動,實在欠妥——雖然那廝已向皇帝老兒請命,要求親自出馬徹查此案,但真讓她去打頭陣,鄭逍就慫了。
她隻是個吃喝玩樂樣樣精通,躺著打遊戲能靠賣道具賺錢的女大學生。但不是警匪片裏那些重案刑偵小組的女警花,她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患有晚期懶癌,日常生活中,能蹲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腦洞很大,卻毫無卵用,IQ中等偏上,但從不正常發揮。
這樣的人,她自己都感到無厘頭得很,到底得有什麼能耐,能讓她這樣的人,一同協助破案——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一夜。
鄭逍小心翼翼翻了個身,正對上沈桓修睡意全無的清眸,心悸之餘,更多的是對自己生命安危的擔憂:“萬一凶手原本隻想假人之手除掉老八,可後來發現咱們要抓他,一氣之下要殺了我怎麼辦?!”
清早照鏡子的時候,鄭逍看到臉上那對久違的熊貓眼,頓感無力。她打心底承認自己很慫,從事發之前,自己就已經被人鎖定目標成為利用對象,她在明,對方在暗,自認為一向好人且初來乍到的鄭逍,對這次毫無預兆的殺人和嫁禍事件,產生了空前強烈的恐懼感。
心機boy真心不可靠,她剛剛一本正經問他那種嚴肅的問題,那貨竟然一咧嘴半真半假說“殺了你也好,如此,本宮便再娶妃,知書達理溫柔嫻靜好過你千倍萬倍。”
“哦。”鄭逍不以為意道,“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積極參與徹查行動,要是有人把我殺了,你得先替我報仇再著手娶妃的事,”她漫不經心撇嘴,又兀地看進對方深不可測的黑眸裏,陰陽怪調地笑了,“萬一他沒把我殺了,哼哼,公平起見——我是不是能換個深諳憐香惜玉之道的玉麵郎君?”
“可以,”沈桓修囅然而笑,“隻是本宮認為,若以爾等平庸之姿,怕是要等下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