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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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裏,左晨早已經準備好,在那裏等候,臉上隱隱帶著幾分不耐煩,但想到今天是左陽的噩夢日,他便耐下性子,繼續等,隻是,當他看到左陽出現在大廳門口的時候,手中原本要送入口中的茶卻僵在那裏,定定的看著門口的左陽,握著茶杯的手漸漸收緊。
“兄長,我讓兄長久等了,兄長莫怪。”左陽福了福身,感受到左晨射在他身上的視線,竟覺得有絲絲涼意竄過,前世亦是這樣,隻是他沒去在意,但此刻,他卻是明白他眼神中的含義。
左晨回過神來,放下茶杯,溫婉的上前拉著左陽的手,“不過是等了一會雙,有什麼好怪罪的?弟弟今天可真漂亮!”
雖是誇讚,語氣卻多了一絲言不由衷,即便是刻意的掩飾,但眼底的不悅與嫉妒依舊有那麼一絲透了出來,左陽感受到了,當然也沒有逃過大廳裏另外一個人的雙眼。
“大公子和二公子還真是兄弟情深,不過,二公子的美貌怕是要超過大公子了呢!二公子也快要成年了吧?這第一美男……”3夫人嗬嗬的笑著,狀似無意的提到。
“3夫人,吃飽了沒事幹了嗎?與其把力氣拿來嚼舌根子,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你的房裏待著,好好教教三弟。”被3夫人這麼一說,更加引起了左晨心中的不快,冷冷的開口,瞥了一眼3夫人旁邊規規矩矩的三公子,心裏更是不悅,過個幾年,又是一個對手!
“嗬嗬……是我失言了,大公子莫怪,莫怪啊!”3夫人忙不迭的拉著自己的孩子認錯道歉,姿態放得極低,一副對左晨極盡討好的樣子,不像府中的主子,倒像極了怕主子責罰的奴仆。
“哼!”左晨冷哼一聲,沒心思再理會,拉著左陽,便匆匆的出了大廳,朝著大門走去……
所有人走後,原本卑躬屈膝的3夫人卻是挺直了身子,討好的麵孔帶著絲冷笑,看他還能神氣到幾時!
“娘,我也要打扮得像二哥哥那樣,去君宮赴牡丹宴。”三公子仰頭望著3夫人,光是聽著牡丹宴是何等何等的盛大豪華,他心中早就已經期待不已,可他隻有十三歲。
“放心終究是有機會的,到時候,咱們定比他們還風光。”
還有兩年的時間呢!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二公子左陽不過是一個被左晨踩在腳下的石子,他一直沒有放在眼裏,他的雙子雖是老三,但不到最後,誰又能說李氏的雙子能一直頂著光環,他們可別忘記了,尚書府的長公子可是他身上掉下來的肉。
看似融洽的氣氛卻是夾雜著幾分詭異,左陽表麵上帶著幾分慌張,但心底卻是平靜如水,他在等,等待著今天的好戲。
而左晨是若有似無的看向左陽,方才3夫人的話時不時的在他的耳邊回蕩,左陽出落得確實有趕超他的趨勢,加上他不為別人所知的才華,想到這裏,左晨的手下意識的握緊。
看來,今天的計劃沒錯,尚書府,無論哪個時候,都隻有他左晨大放光彩的份,別人休想有任何機會超過他!
他倒是要看看,過了今天的牡丹宴,左陽還有沒有機會去覬覦這‘第一才子’名號!
左晨在雨兒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到宮門口上交了請帖,表明了身份,便由專門的宮人指引著各自到了宮裏為他們準備轎輦旁。
上轎前,左陽看了左晨一眼,正對上他的視線,不出所料的,他果然是從他的臉上看到意味深長的笑,在外人眼裏那是優雅,但在他看來,卻是透著森森寒意,似乎是在告訴他,他精心準備的一場好戲正在等著他。
左陽一如往常的裝著傻,無害的回應著左晨的笑,收回視線,在宮人的催促下上了轎子,好戲?這出好戲到底是誰送給誰的,還不一定呢!
轎子外,上轎前的左晨給雨兒使了個眼色,雨兒點了點頭,便跟著轎子一起,朝著宮內走去,一路上,輦轎上的左陽閉目養神,腦中不斷閃過前世的畫麵,漸漸的,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少。
果然,如他所料的,轎子驟然停住,外麵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哪家的雙子這麼沒規沒距,竟然敢坐著轎子闖進禦花園,差點衝撞了公主,還不快下轎給公主賠罪!”
左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心中卻是十分鎮定,從容的走下轎輦,卻沒有下跪,而是震驚的看著在各世家雙子簇擁之中的那個華服男子,這舉動早已經在公主身邊的左晨看了,心裏不由得冷哼一聲,浮出一絲幸災樂禍,這等沒見過世麵,即便是他不從中使手段算計他,他自己也會把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公主是什麼身份?!君後娘娘唯一的雙子,又深得皇上疼寵,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他麵前沒規矩,左陽這麼直直的看著公主,不惹怒他才怪呢!
果然,公主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原本就不友善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哪裏來的小蹄子,敢這麼看著本公主,來人,給本公主……”
“左陽便急急的跪下,誠惶誠恐,“公主息怒,臣有幸見得公主,一時之間被公主的美麗與尊貴所震懾,才對公主無禮,若公主怪罪,臣甘願受罰。”
左陽最重要的一句話,倒是說到了公主的心裏,當下公主心情便驟然變好,看著地上低頭跪著的人嘴角微揚,“哦?當真覺得本公主美麗尊貴?”
“當真!臣先前便聽兄長說起過公主是人間仙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倒是比天上的仙女還要多幾分貴氣,所以,臣才……”左陽不疾不徐的開口,他知道公主素來自傲,又自恃姿色美麗,更是不喜歡別人超過他,前世,甚至還有一個紅遍京城的花魁,因為一個公子稱讚他容顏出色,比金枝玉葉的公主都要美上幾分,後來不出三天,那花魁便被邀請進宮中,據說是被毀盡了容顏,活活折磨而死。
“嗬嗬,倒是一個會說話的人,今天本公主心情好,暫且不和你計較,起來吧,對了,你兄長?你是哪家的公子啊?”公主打量著左陽,頗有興致的問道。
“回公主的話,他便是臣的弟弟,過不久便成年了,不過人已經出落得十分美麗了。”還沒等左陽開口,左晨便先一步上前,意有所指的說道,方才本以為左陽觸怒了公主,勢必逃不了公主的重罰公主的性子,他也是細心揣摩過的,素來喜歡別人迎奉他。
他故意提及左陽還未成年的事情,又刻意的說著左陽的姿色,為的就是重新激起公主心中對他這張臉的嫉妒!
果然,公主微微蹙眉,細細的打量著左陽的麵容,眉心越皺越緊,尚書府二公子,果然是生得天姿國色,楚楚動人。
公主似捕捉到什麼,緊盯著左陽雙眉之間的那一朵精致的梅花,眼裏閃過一絲冷意,“二公子還未成年?怎麼畫起了梅花妝?當真是不知道規矩嗎?這梅花妝可不是你隨便就可以畫的!”
左陽身體一怔,心中卻是依舊鎮定自若,這一切都和前世一樣,他的兄長左晨就是要利用這梅花妝給他招來禍端!
周圍的世家雙子們開始竊竊私語,皆是看好戲的姿態。
“公主殿下,我看他還小,又是第一次犯錯,就別和他當真了。”白衣雙子笑著上前替左陽說情,這讓左陽意外,更是讓公主也是吃驚不小,整個京城都知道,王府的郡主,是出了名的少話之人,別說給人求情了,就連皇上親自問話,他也隻是一句話不超過十個字,便是這樣,他不但沒有觸怒君上,卻是深得皇上和王爺的疼愛,讚許其謹慎勝過男子!
“堂哥……”公主對這個堂哥也是畏懼幾分,不忍駁了郡主的麵子,但看著左陽那張美麗的臉,要是再過個幾年,這怕更是傾國傾城了。
不行!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他都得扼殺在搖籃裏!心裏一橫,當下便做了決定,這一次駁了郡主的麵子,大不了改天親自登門賠罪。
“禮不可廢,規矩若是任由人破壞,那還成什麼規矩?還未成年便畫梅花狀,可見其心眼雙倒是不小,既是這樣,那更應該罰。”公主冷聲開口,今天定要毀了這張臉!
左陽聽著耳邊傳來的竊笑聲,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左晨,此時的他,一臉得逞的笑,似迫不及待的等著看公主如何懲罰他!
前一世,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就是因為這一個梅花妝啊!
“來人,給我打,好讓其他的雙子們都看看,什麼叫做規矩,更要讓大家知道,對我姑姑長公主大不敬,又會有怎麼樣的下場!”公主朗聲吼道,一句話,便將左陽的罪責又加重了幾分。
聽公主提起長公主,就連郡主心裏也不由得打了個突,看來今天這尚書府的二公子怕真的是難逃。
怕是可惜了!落在公主的手裏,他便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眾人都知道,長公主和當今皇帝是一母同胞,皇上唯一的姐姐,先帝的嫡長女,生得傾國傾城,地位尊貴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