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露華春濃·長樂別 第十四章 殺人越貨甩人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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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道慕容越說,她是第一次來京城。
青衣男子立刻把她當成了鄉下來的傻姑娘。
輕聲一笑,細心地給慕容越做起了導遊:
“這個京城,就像一顆蛋,最外麵的是郭城,就像是蛋皮。裏麵有宮城,就是蛋清。最裏麵是皇城,也就是蛋黃。我們剛進來的門,是西城門,現在我們所在的就是西市。這裏民居很多,而且大多數都是貧民,人比較多,也比較熱鬧。裏麵的是宮城,在裏麵是就是皇宮了。東市那邊住著很多朝臣貴族。那邊的店鋪買的東西都很貴,買的人少了,自然也冷清些。”
拐過前麵的一道彎,慕容越突然扭著頭,抬手指著左邊一夥被層層圍著的雜耍賣藝的攤位,驚訝地叫道:
“看那邊!”
青衣男子毫無防備,應聲轉頭,看向了慕容越所指的方向。
趁著青衣男子轉頭的瞬間,慕容越的右手迅速滑向青衣男子腰間,輕輕一動,錢袋到手。
抓著錢袋,慕容越立刻塞到了自己睡裙裏麵。
“哦,他們是淩國的人。淩國北麵的滄山上,有很多我們沒見過的動物。你看啊,那個翻跟頭長耳朵的東西是樹貓。右邊那個蹲在地上很多條尾巴的狼就是淩國特有的狼狐……”
說著,青衣男子回過頭來,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對,身子猛地一震。
慕容越的身子也跟著一震。
糟了,是被發現了嗎?
慕容越連忙怯怯地縮了縮身子,做好了隨時跳馬跑路的準備。
卻聽見青衣男子輕聲說道:
“光顧著給你介紹了。差點兒忘了正事,我們還得拐去北邊的鐵匠鋪,我要辦件很重要的事。”
聽到青衣男子說的是別的事,慕容越瞬間鬆了口氣。
乖巧地點頭,笑著趕緊轉移青衣男子的注意力,道:
“鐵匠鋪啊。哎,我呀,曾經聽說過一個故事,挺逗的。說有這麼一個老人家,住在一個街巷裏麵。他家左邊是個鐵匠鋪,右邊是個爆竹鋪。兩個鄰居整天‘呯呯’‘嗙嗙’的響個不停。老人夾在中間,整天也睡不好覺。於是,有一天。老人家就出錢,跟兩個鄰居商量,讓他們都趕緊的搬家吧。兩個鄰居都爽快地同意了。答應老人第二天就搬。你猜怎麼著?”
青衣男子聽著慕容越講的故事,爽朗地笑著,一邊調轉了馬頭,向北行去,一邊問道:
“是不是都搬了,然後老人又不習慣,又睡不著覺了?”
“不是!嗬嗬。”
慕容越笑了起來,說道:
“他們搬是搬了,鐵匠搬到了老人的右邊,賣爆竹的搬到了老人的左邊……”
話音一落,青衣男子一愣,瞬間明白過來。
低頭看著慕容越,笑了起來,說:
“很有趣。”
慕容越一臉天真地仰著頭,看著青衣男子,問:
“你們這裏有爆竹嗎?”
青衣男子點了點頭,回答道:
“有的。一般都是在春節和值得慶祝的日子才會放。”
慕容越連忙追問:
“那煙花呢?有沒有啊?”
青衣男子低頭笑道:
“煙花也是啊,在春節的晚上會放。在我們大越。煙花是用來象征和平與吉祥的。”
青衣男子疑惑地低頭看著慕容越,突然懷疑這個丫頭是不是明知故問。
慕容越了然一笑,傻傻地說:
“哦,還好還好。這過年過節的,還有的玩,不然冷冷清清的可就沒意思了。沒有電腦電視,還沒有手機……”
青衣男子隻聽清了慕容越說的前半句,了然一笑……
看著青衣男子通過這一段傻傻地對話,那壓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明顯鬆了,看來是對自己也放鬆了戒備。
慕容越心裏一陣竊喜,機會來啦!
一路上,慕容越默默地熟記著街道和方向,為一會兒的逃跑做準備。
城北的鐵匠鋪,處於一個很簡陋的小建築群,周圍都是一些低矮的小店麵。
整條街都是冷冷清清的,並不見太多的行人路過。
青衣男子勒馬停在路邊,附在慕容越耳邊,輕聲囑咐道:
“我去去就來。你在這裏等我,千萬別亂動。”
青衣男子告誡了慕容越一句,便獨自一人下馬,轉身離開了。
慕容越眨著眼睛,乖巧天真地點了點頭。
隻手攏了攏裹在自己身上的披風,一臉無害滴目送著青衣男子下馬,轉身離開。
目光注視著青衣男子閃身進了對麵的鐵匠鋪,慕容越的兩隻大眼睛咕嚕了一下,聳了聳肩膀,小聲地嘟囔道:
“千萬別亂動?嗬嗬,不動才怪!”。
對麵街上的鐵匠鋪,是一個簡單的街邊建築。
說是鋪子,不如說是棚子。
直接從沿街的房子屋簷下,接出了一個棚子。
四外簡單地壘起了矮牆做遮擋。
粗略看去,這個建築一麵靠牆,三麵漏風,夏天還好些,不知道冬天會不會很冷。
就在牆角的裏側,是一口裏麵冒著熊熊火焰的大灶,火苗直直地向上攀升,妄圖舔舐木製的屋簷。
大灶周圍溫度很高,看樣子,如果到了冬季也不會太冷。
這個鋪子,沿街靠外麵的一側,此時正站著一個赤著胳膊掄錘子的絡腮胡子粗壯大漢。
粗壯的漢子手裏掄著一大巨大的鐵錘,似乎是正用力在敲打著麵前,靠窗的案子上的什麼東西。
還時不時地扯著脖子上搭著的那一條灰黑色的手巾一角,來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
青衣男子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了鐵匠鋪。
看到鋪子裏來了客人,絡腮胡子大漢熱情地打了個招呼,看來兩個人很熟絡。
青衣男子笑著說了什麼,隻見絡腮胡子大漢放下了手裏的錘子,摘下脖子上的黑手巾擦著汗,走近了青衣男子身邊。
兩個人很快便互相扯起了什麼事,比比劃劃的。
兩個人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上。
而此時坐在街對麵馬背上的慕容越卻來了精神。
時機成熟。
隻見慕容越伏地了身子,趴在黃鬃馬耳邊,拍著黃鬃馬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把坐姿從側坐,換成了騎乘。
然後,正了正坐姿,挽好馬背上的韁繩。
猛地一夾馬腹,左手一勒馬韁,用右手手中緊攥著的錢袋狠狠砸向馬屁股,對黃鬃馬發出最高指令:
“駕!”
黃鬃馬吃痛,一聲長嘶,兩隻前蹄一揚,一個漂亮的轉身,向著來時的路飛奔而去……
所有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聽到愛馬的一聲有異於平時的長嘶,青衣男子猛然感覺事情不對,連忙抬頭向外麵的街道上看去,高叫一聲:
“我的馬!”
他的馬,已經不再原地了。
等他急忙地衝出門去,向來時的路上看去的時候。
看見的,便隻有一個青色錦紋鬥篷迎風招搖的女子,揮追著鼓鼓囊囊的錢袋的背影和他的愛馬,那招搖的黃尾巴,一同消失在了前方的人群中。
青衣男子無奈地看著麵前遠去的身影,跟別人賭氣一般歎了口氣。
舉起右手遞到了臉邊想要吹個口哨召喚自己的黃鬃馬回來。
突然,青衣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僵持在半空的右手漸漸地放了下來。
他的臉上,那一雙好看的眉毛也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隨後,青衣男子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
彎彎的嘴角微微一個上挑,麵向著慕容越騎著他的黃鬃馬離開的方向,輕輕滴搖了搖頭,臉上綻開了一個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淡而寵溺的笑意。
這時,絡腮胡子大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棚子裏走了出來。
站到了青衣男子的身邊,手裏拿著一支蝴蝶形的飛鏢。
粗著嗓音,甕聲甕氣地開口說道:
“依我看,這枚鏢的材質,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西南地區特有的金水鐵。”
青衣男子聽到這句話,匆忙轉過身來,急切地看著絡腮胡子大漢。
“金水鐵?”
念出這三個字,青衣男子眼神一寒。
剛才目送慕容越離開時的溫文爾雅和茶攤上初見三位姑娘時的清爽仙氣一概不見,立刻換上了一臉有如刀削一般的淩厲。
青衣男子麵目嚴肅地沉思了一下,默念道:
“看來是西南五族那邊有行動了。那這枚金水鐵飛鏢你就先收著,我過幾日再來取。雖說是負師命下山,但也要去拜見一下姨夫姨母。怕是要在京城停留一段時日了。你這裏如果還有什麼發現,隨時派人去府上知我一聲便是。”
要事交代完畢,青衣男子衣襟一甩瀟灑轉身,習慣性地伸出手去剛想牽馬,腦子裏就“轟”的一聲。
還牽什麼馬,馬不是已經被拐走了嗎!
青衣男子的右手,頓了頓,伴隨著一聲歎息無奈地放下。
絡腮胡子大漢見狀,爽朗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抬起烏黑錚亮的大手,拍了拍青衣男子的肩,開玩笑滴說:
“哎,幹嘛不去追啊?就憑你的本事,追個黃毛丫頭,還怕什麼?”
一說到這黃毛丫頭,青衣男子輕輕滴抿了抿唇角,一臉的淩厲冰霜瞬間消融殆盡,隨後嗬嗬一聲傻笑,道:
“這丫頭很是有趣,我倒是很想看看,她到底能玩出多大的花樣來。”
絡腮胡子大漢更加開懷地大笑起來,抬手指著青衣男子,朗聲笑道:
“你小子,賠了一匹馬還沒夠啊?哈哈……看來,我可得準備準備啊,說不定啊。哪天就要去你姨父府上,喝喜酒啦?哈哈。”